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永恒的女性，引我们飞升。
—歌德，《浮士德》
《浮士德》中的这句话可以作为阅读本书的精神指引。1972—1986年，坎贝尔做了超过20场关于女神的演讲和研讨会，探讨了神圣女性的形象、功能、象征以及相关主题。他就像跟随着阿里阿德涅之线的忒修斯（Theseus），带着我们在文化与时代的迷宫中追寻着女神变形的踪迹。本书体现了坎贝尔的探索如何从单一的大女神延伸到后来神话想象中的众多女神形象，其范围所及从马丽加·金芭塔丝（Marija Gimbutas）对新石器时代古欧洲的研究到苏美尔和埃及的神话，从荷马史诗《奥德赛》到古希腊的埃留西斯秘仪（Eleusinian Mysteries），从中世纪的亚瑟王传说到新柏拉图主义的文艺复兴。
在处理这些资料的时候，我遇到的挑战首先源自坎贝尔对某些母题和主题的研究之深，他有时候会从一个问题引出更多的细节。坎贝尔自己很喜欢的一个主题是神圣女性的典型象征力量的变形和延续能力。在过去的2000年里，无论父权制和一神教如何排挤，这种力量始终绵延不绝。在一些演讲中，坎贝尔清晰地表达了他研究大女神及其想象形象的梗概。我有幸聆听过那些演讲。在这些演讲中，坎贝尔主要研究了神圣女性所体现的或她们本身所带有的象征性、神话式和原型式的主题。在坎贝尔看来，女神主题的主要内涵是通过时间、空间和永恒来体验其内在的奥秘、生与死之间的转变，以及赋予万物生命的能量觉知。
构成本书内容的女神演讲源自坎贝尔的著作《世界神话历史地图集》（ Historical Atlas of World Mythology ）。这部多卷作品集中的研究始于1974年。坎贝尔致力于从不同的种族与文化中抽绎出神话和神圣传统的线索，编织成一张“挂毯”，用以表现各种文化之间的相互作用及其具体文化表现背后普遍的深层心理原型。在这些研究中，坎贝尔受益于金芭塔丝关于新石器时代古欧洲大女神的出色研究。金芭塔丝的著作证实了坎贝尔之前的感受：大女神是全世界神话最早的核心神圣形象。这股“力量”正是坎贝尔在后来的神话和神圣传统中所发现的女神们的共同根源。旧石器时代的女神为《世界神话历史地图集》的开端提供了关键性的证据。坎贝尔将金芭塔丝的著作嵌入神话想象发展和显形的语境之中，将她关于大女神与神话文化之根的深刻洞见引入更为宏大的、尚未完全展开的人类幻想发展历程之中。
自坎贝尔在30多年前发表这些演讲以来，关于女神的神话学研究已经取得了显著的发展，但我希望本书能够向读者表明坎贝尔并不是只关注英雄神话或从未发现有趣的女神。关于女神的神话、问题或者对女性的关怀都体现在对她们及其相关故事的理解之中。本书产生于20世纪中期的论争，其代表性要素只有还原到讨论关于人类如何从个体和集体的角度理解自我的问题上才会得到更深的理解。这些演讲体现了坎贝尔对神话中女性形象的独特价值及其对普通女性的非凡意义的敏锐感知。而且，坎贝尔深刻地理解并极为推崇女性精神以及它将女性经验转化为神话和创造性形式的潜能。他将这一点视为我们在这个时代所面临的独特挑战和天赋，并认为女性对想象和促成这种转化功不可没。
在编纂此书时，我基本遵循了演讲中展开的历史叙事顺序。本书插图都是坎贝尔所使用过的，很多都可以在他的其他已出版著作中找到，由此可见，女神形象和神话是坎贝尔著作整体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为了汇集这些资料，我借助了坎贝尔自己引用过的著作，其中包括简·埃伦·哈里森（Jane Ellen Harrison）、马丽加·金芭塔丝和卡尔·克雷因（Carl Kerenyi）的著作。本书插图的说明文字有两种来源，一种来自坎贝尔在自己的研究中引用过的学者，另一种则来自坎贝尔去世后几十年来在他的基础上推进了神话、宗教和文化方面研究的学者。本书最后列出的建议阅读文献涵盖了该领域内的核心文献，对于深入研究该领域至关重要。阅读这些文献有助于读者了解20世纪80年代前期以来仍在继续的讨论，以及坎贝尔的著作如何将神圣女性传统整合进更大、更晚近的神话学系统中。
本书是在坎贝尔和金芭塔丝留下的宝贵遗产的基础上完成的。时至今日，这一遗产仍在不断刺激和挑战着我们。有赖于约瑟夫·坎贝尔基金会主席罗伯特·沃尔特先生的资助，本书才得以完成。沃尔特先生的这种精神正与坎贝尔整理海因里希·齐默尔（Heinrich Zimmer）身后著作的精神一脉相承，非常感谢他。最后，谨以本书献给那些引领我们向上的神圣女性。
萨弗龙·罗西（Safron Rossi）
加利福尼亚州，圣巴巴拉市
2013年5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