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坐飞机没有多少可说。任何引人瞩目的事件必然是灾难性的,所以人们用否定的方式定义一趟顺利的飞行:没有遭遇劫机,没有坠毁,没有呕吐,没有晚点,食物没有难吃到令人恶心。人们为此感到庆幸。这种庆幸让人如释重负,以至于头脑一片空白,那样正好,因为飞机乘客也是时间旅行者。他钻进铺着地毯、散发着消毒剂味道的机舱;他系上安全带,要么回家,要么去外地。时间被截短,或者至少发生了扭曲:他离开一个时区,出来时到了另一个时区。从他迈入机舱、用膝盖顶住前面的座椅、不舒服地挺直腰背那刻起——也就是从他出发的那刻起,他一心想着的是到达。我是说,假如他还有任何知觉的话。如果望向窗外,他能看到的只有苔原似的云层,云层之上空无一物。时间给巧妙地掩盖起来:什么也看不见。正是出于这个原因,很多人耻于乘飞机。他们会说,“我真想忘掉这些塑料庞然大物,弄条三桅纵帆船,就站在船尾楼甲板上,让海风把头发吹乱。”
——《老巴塔哥尼亚快车》
飞机让人变得迟钝麻木;我们像穿着盔甲的恋人,行动处处受制。
——《老巴塔哥尼亚快车》
飞机是一个扭曲了的时空。人在里面被甩来甩去。
——《开往东方之星的幽灵列车》
坐飞机旅行单调无趣而且引发焦虑。这就像是在牙医诊所,连椅子都相似。
——《旅行上瘾者》
一路坐火车才是旅行;别的——尤其乘飞机——只是在迁移,真正的旅程在飞机着陆后开始。
——《火车大巴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