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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一

生命的节奏

既然已经来到这个世界,谁都没打算活着回去。

连接生死两点的并不是一条直线,摊在平面上,在二维空间上,它的轨迹是曲折的。拐点突兀、尖锐,角度和方向变化较大的是折,相对圆滑、柔和的是曲。竖在立体的三维空间里,生命的轨迹是起伏跌宕的,也是一条曲折线。

如果把两条线结合起来放到时间的坐标轴上看,生命的轨迹就是一组旋转、起伏、升降、蜿蜒的螺旋式曲线,形象恰如组成我们人体的最基本的单位,携带生命信息的脱氧核糖核酸(DNA)。

医学、哲学和宗教都在研究生命的轨迹,试图发现、总结出其内在变化的规律和与外界影响的关系,试图找出转折起伏的关键点。佛家标出了“成住坏空”和“生老病死”。中医秉承道家的玄学和哲学,通过自身的体验感悟和对天地人的观察,标注出了更为详细精确的节点,天地有“生长化收藏”,人有“生长壮老已”。

在《黄帝内经》第一篇“上古天真论”中,天师岐伯论述了男女性生理和心理的变化规律,女性7年一个变化周期,“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三七,肾气平均,故真牙生而长极;四七,筋骨坚,发长极,身体盛壮;五七,阳明脉衰,面始焦,发始堕;六七,三阳脉衰于上,面皆焦,发始白;七七,任脉虚,太冲脉衰少,天癸竭,地道不通,故形坏而无子也。”

男子8年一个变化周期,“丈夫八岁,肾气实,发长齿更;二八,肾气盛,天癸至,精气溢泻,阴阳和,故能有子;三八,肾气平均,筋骨劲强,故真牙生而长极;四八,筋骨隆盛,肌肉满壮;五八,肾气衰,发堕齿槁;六八,阳气衰竭于上,面焦,发鬓颁白;七八,肝气衰,筋不能动,天癸竭,精少,肾藏衰,形体皆极;八八,则齿发去。”

在“灵枢·天年”中,描述了每10年一个周期的人体运动变化规律,直到尽其天年到120岁。“人生十岁,五脏始定,血气已通,其气在下,故好走;二十岁,血气始盛,肌肉方长,故好趋;三十岁,五脏大定,肌肉坚固,血脉盛满,故好步;四十岁,五脏六腑十二经脉,皆大盛以平定,腠理始疏,荣华颓落,发颇斑白,平盛不摇,故好坐;五十岁,肝气始衰,肝叶始薄,胆汁始减,目始不明;六十岁,心气始衰,苦忧悲,血气懈惰,故好卧;七十岁,脾气虚,皮肤枯;八十岁,肺气衰,魄离,故言善误;九十岁,肾气焦,四脏经脉空虚;百岁,五脏皆虚,神气皆去,形骸独居而终矣。”这是天命,是人类不能摆脱的宿命。顺应这个节奏和规律,人就活得轻松快乐长久,违背这个规律和节奏,人就活得痛苦难受早夭。

本书是《黄帝内经》第二篇“四气调神大论”,讲的是天气变化的规律,强调的是人要按照“寒热温凉”四气变化的规律去调整自己的起居作息,调摄自己的情绪和心理,并指出了违背这个规律会导致的疾病和灾害。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反观几千年人类发展史,尽管不时有各种天灾地难发生,但是对人类的毁灭、受伤害人群的总量和程度并不严重。而人类自身发起的自相残杀的战争内乱,以及对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破坏导致的灾害中,死伤残废的人数却触目惊心。每念及此,总会感慨“上天有好生之德”,人祸总是大于天灾。每念及此,恍然大悟,道家讲的无为,就是在奉劝人类不作恶,少犯错,能这样就谢天谢地了。

生活在大都市的人们不仅感受不到四季的变化、昼夜的更替,反而采取对抗、逆反的方法来破坏自己的生存环境,最终伤害自己的身心健康,衍生出诸多奇奇怪怪的疾病。科技的进步,使得蠢念得以实行,然而方向错了,加快前进速度的结果是离死亡更近。更高、更快、更强的结果就是如此。

生命的大节奏是天命、天气和天时,天气细分为四季、八节、二十四气、七十二候。天时分昼夜、十二时辰。应时当令地生活,这本是中国人的传统,简单自然。

生命的小节奏是呼吸、心跳,以及随之带动的卫气和营血的周流,人的寤寐、消化、吞咽、排便、排卵、射精都有各自的规律,节奏一乱,人就生病。节奏乱到崩溃,人就完蛋。生命的小节奏被人的心神调节掌控,违背了大的四季和昼夜变化的规律,人的心神就是乱的,体内的小环境就会变得一团糟。正所谓:“得神者昌,失神者亡”,“得神者生,失神者死”。

节奏是能量的控制和释放,节奏就是“法”和“律”,调节自己生命的节奏,让它和天地变化同步,这就是守“法”。知“法”、违“法”、犯“法”必遭天谴。

感谢梁冬邀请我参加“重新发现中医太美节目”去解读《黄帝内经》,使我有机会讲经说法。感谢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国之声》编辑播出了这个节目,整整一年,造福影响了上百万的中国人。感谢马松兄和紫图图书能原汁原味呈现这个系列对话。感谢《黄帝内经》听打小组成员的辛勤工作,每次电台节目播出不久,对话的文字版就能见诸于网上。感谢我的助手厚朴二期学员蒋珏的编辑校对。感谢姚晨、封新城、佟大为、胡赳赳等好友的热情推荐。


癸巳年仲春于北京 CRoDCHys5VGsEaaYYA9u6aM0PclSPwYQK2HYpmLnwhbT18v7nGuW2qQU8O6hPRW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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