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椅子扶手应声断裂。
北冥曜面上覆着沉沉寒霜,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面红纱下翕动的唇瓣。
楚朝歌狐疑地抬头,看向那张死人脸一样的表情,撇了撇嘴。
“摄政王……怎么了?”
女子声音温柔的出奇。
完全想象不到面纱下的不以为然。
北冥曜阴鸷的眼神盯着她,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没、事。”
楚朝歌乖巧点头:“哦。”
——“爷说没事就没事,能少一事是一事!”
女子眸光清澈,唇瓣动了动,还是没有发出声音,说的还挺押韵的。
好……
很好……
好极了……
北冥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抑制住掐死她的冲动。
未免再看到自己不想看的,他终于移开了视线。
但到底是扎了心,不想这么轻易放过她,刁难道:“十箱彩礼加一个时辰,以后你不准再见夙……不,他从今日便跟本王姓北冥了,你——”
楚朝歌柳眉高挑,略带玩味的打断他:“摄政王如此随意便让别人的孩子跟你姓吗?那我可不可以认为阿黎跟夙儿一样?”
北冥曜余光扫去,深邃的眼神带着寒意:“本王不管你是替谁来打探的,但本王可以看在阿黎喜欢你的份上告诉你,阿黎是本王亲生女儿。”
楚朝歌微微一愣。
有很多人想知道阿黎的来历吗?
北冥曜并未错过她那一闪而过的神色,本来还有点不放心,这下全然没了顾虑。
“行了,十箱明日就送去相府。”
他边说边挥手,让她赶紧走。
楚朝歌哪能这么走啊?
东西是要到手了,坑还没挖呢!
她揪着袖口,欲言又止:“可是摄政王……”
北冥曜侧着身子,眼梢一斜,仿佛在说“本王倒要看你又要作什么妖!”
可惜楚朝歌正装着呢,没瞅见。
她泪眼婆娑,声情并茂:“民女未婚生子名声差,万一刘总兵到时候悔婚……那这彩礼和一个时辰还算数吗?”
有事自称民女。
没事就骂狗男人。
狡诈虚伪的女人!
北冥曜暗暗地磨了磨牙,语气低沉道:“本王帮你主持公道,他不敢。”
“真的吗?”
楚朝歌眼神一亮,面纱的唇角缓缓地勾起弧度。
他不敢,我敢!
北冥曜不想看那层面纱下的唇瓣,但总觉得她在骂自己,下意识就用能力了。
她倒是没再嘀咕,但是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像个狡猾的小狐狸。
还有点儿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摄政王说话可要算话,万一总兵反悔不要民女了,你可一定要替民女做主啊!”女子脆脆的嗓音,带着欣喜,打断了北冥曜的思绪。
他望着那双明亮的眼眸,倏地皱眉,心里莫名挤出一丝烦闷。
嫁过去当摆设,她有什么好开心的?
稀的她让自己这个摄政王替她做主?
呵呵。
他压下那一丝烦闷,冷言冷语道:“本王一言九鼎,说过的话自然当真!”
“嗯嗯!”
楚朝歌连连点头,指着还躺在地上的夜殇:“十箱彩礼让他带回去吧,民女就先告退了。”
她福了福身子,跑的贼快,一溜烟就在房间消失了。
血赚十箱金银珠宝,万一北冥曜反应过来怎么办?
她离开。
夜殇四肢僵硬,再也躺不住了。
“属下有罪,请爷赐罪!”
“本王问你,本王长的如何?”
北冥曜望着楚朝歌逃一般离去的背影,眉心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头一次对自己的脸产生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