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慢慢驶过长街,积雪在车轮下发出‘吱呀’的微声。
男人闭着眼睛,薄唇紧抿,他坐的笔直,右手随意地搭在矮桌上,指尖泛着苍白的凉意。
楚朝歌面上平静无波,内心却十分焦躁。
在寿宴被北冥曜认出来,完全在意料之外。
不,应该说北冥曜这个人,就他妈是个意外!
现在的局势,她完全弱势的一方,这要是两军对战,她逆风翻盘可能性都没有!因为她怀里坐着一个致命的弱点!
对比她的焦躁,小团子截然相反,儿子挑爹,越看满意!
一路无话。
马车停在摄政王门外。
北冥曜倏地睁眼,面无表情地下了马车。
暗卫夜殇迎上来,恭敬地颔首:“爷,您回来了!”
北冥曜面色有些发白,语气罕见的多了几分温度:“阿黎寒毒没发作吧?”
夜殇颔首:“并无,爷您要过去吗?”
“嗯。”
北冥曜微微侧身,深邃的眼神落在抱着孩子站在车辕的红衣女子身上。
夜殇顺势看去,微微一惊,抵触的喊:“爷,黎小姐若是知道您带了女子回来,只怕会不高兴!”
北冥曜轻嗤了一声:“她算什么女子?不过是个寡妇。”
夜殇:“……”
寡妇不是女子,难道是男子?
“她带去日曜阁,让孟太医也去。”
北冥曜冷声丢下一句话,便大步离开,消失在门内。
楚朝歌从车辕上跳下,稳稳落地。
夜殇抱着佩剑上前,眼神充满敌意,语气极差:“这位夫人,里面请!”
请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楚朝歌不爽到极点,但谁让她目前是个菜逼呢?
她面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的往里走,但还是忍不住逼逼:“儿砸,你看摄政王府里狗都比咱们家的狗叫声响亮!”
夜殇:“……”
他怀疑她在内涵他,并掌握了证据。
摄政王府大的张扬,奢华的恐怖,到处都是包金边的装饰,哪怕是白雪覆盖的房檐露出的边角,也是金色的。
楚朝歌刚从皇宫出来,却有种走进另一个皇宫的错觉。
“你且在此等候,不要随意走动,否则后果自负!”
夜殇冷言冷语的丢下一句警告,留下一个老嬷嬷盯着她,就转身去请孟太医了。
日曜阁里温暖如春,可见修建的时候费了不小的心思。
楚朝歌放下小团子,抖了抖斗篷下摆的雪水,将斗篷解下来,挂在旁边椅背上。
老嬷嬷警惕的盯着她:“夫人,你这样不太好吧?我家摄政王可不喜欢如此浪荡的女子,请你自重!”
“你这么自重,怎么不把棉被裹身上?”
楚朝歌头也没抬回了句,拎起茶壶,倒了一杯温茶。
这房间温度得有二十度,她疯了才会披着厚厚的斗篷!
老嬷嬷没想到这女子是个硬茬,顿时脸色发青:“我家摄政王早已心有所属,并且答应黎小姐,绝不娶妻!”
“关我屁事。”
楚朝歌翻了个白眼,闲散的坐下。
这幅样子更加让老嬷嬷认定她居心不轨,恨得牙痒痒。
小团子看见娘亲被欺负,气呼呼的吼道:“你干什么?摄政王是我亲爹爹!你欺负我娘亲,我让我爹爹砍你胳膊!”
“——!”
刚进门的夜殇和孟太医,脚下一个趔趄,行大礼直直的拱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