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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眉眼低垂，语气温吞：“皇祖母说的是。”
太后手捻佛珠，叹了口气：“话虽如此，但楚槐安到底是相爷，文官里面还是说得上话的，皇帝还是得亲近亲近。至于流言蜚语……终究是流言蜚语，总会过去的！”
最后一句话，她声音很沉。
“孙儿明白。”
皇帝受教般垂眸，随后又和太后聊了会，便离开了太后寝宫。
离开太后寝宫之后，皇帝脸上乖顺的表情便消失了，侧目看向身侧的小太监：“看出什么了吗？”
“陛下，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小太监颔首，不像寻常的太监那般奴性，反而带着一种从容，大抵是假扮的太监。
皇帝幽幽地瞥了他一眼，倒是没再说话，而是快速回寝殿。
回到寝殿，小太监抬起头，貌不惊人，双目却格外锐利。
他笃定的语气道：“小人所看，如同陛下所想，太后娘娘确实对楚槐安非常忌惮！”
皇帝危险地眯起眼：“胡乱揣测圣意，你可知会有什么下场？”
小太监微微一笑，自信又从容：“陛下若想治小人的罪，随时可以让小人人头落地，怎会任由小人在跟前蹦跶？”
皇帝忽地抿唇，定定的看了他半响，最终移开视线，闲聊一般问：“就按照你所说，太后忌惮楚槐安，为何呢？”
小太监挑了下眉头，“这点陛下未必没猜到……”他顿了下，笑着反问道：“京城上下都在谣传相府已故夫人花无期之死另有真相，世人皆知太后与花无期有私交……敢问陛下，太后为何对此不但毫不怀疑，还觉得楚槐安没用呢？”
皇帝眼皮跳了跳，目光深沉的看着他：“你觉得呢？”
小太监淡淡一笑：“或许陛下可以想想，同花无期从一代传奇跌落的时候，有谁一飞冲天，成为让人望尘莫及的存在。”
“一飞冲天……”
皇帝拧眉，陷入沉思。
他倒是想到了一个人，只是他仍然没搞清楚，两者中间的利益交织。
他总觉得一旦搞清楚这件事的始末，将是他收回皇权最重要的一步！
只是，等他回神的时候，小太监已经不知何时离开了，如同出现一般，无迹可寻。
太监总管端茶进来四下看了看，担忧道：“陛下，不是奴才多嘴，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皇帝冷声打断他：“苏显民，朕从小便是你伺候的，朕希望你可以伺候到朕禅让皇位于子嗣。”
苏显民惶恐低头：“奴才自当全心伺候陛下！绝无二心！”
皇帝冷笑了一声，幽幽地瞥了他一眼，却没有再说话。
苏显民则因为他的话和眼神，陷入了浓浓的不安当中。
直到当晚当值结束，他才匆匆去了太后寝宫，“具体说了些什么奴才也没听见。”
太后侧卧在塌，雍容华贵的脸上透着一股子阴森，“本宫让你时刻跟着皇帝，你要是连这都办不到，本宫留你何用？”
苏显民吓得跪在地上，“不是奴才不跟，是陛下他……”
“本宫不想听借口。”
太后冷冷打断他，面上哪里还有半分仁慈和蔼，“速速查清那个小太监的身份，否则，本宫饶你不了你！”
苏显民擦着冷汗，惶恐的离开太后寝宫。
他披着夜色，走的格外的慌张，丝毫没有发在宫墙边立着一道身影。
那是本该睡着的当朝皇帝，正冷着脸，阴鸷愤怒的盯着他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