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您在道元谷生活这么久,有没有见到过一尊雕刻着兽形道纹,四四方方的青铜道鼎?它名天元鼎,是一尊天人法器,宗门需要借助它的力量度过这次劫难。”
苏沐清的脑海中经过片刻思想斗争,咬着牙,小心翼翼地向韩长庚问道。
虽然眼前大能的随手恩赐,已经足够自己受用终身。
但...只是元婴,远远不够。
倘若拿不到天元鼎,那么一旦血傀老祖破封出世,三清宗定然覆灭,绝无半点幸存可能!
三清宗,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这里对她有着特殊的含义与感情。
因此,只要有半点机会,苏沐清也决不允许自己错过。
哪怕冒着惹恼这位大能的风险,也在所不惜!
“你说的,让我想想...还有,别叫我什么前辈了,听着怪别扭的,我有名字。我姓韩,名长庚。”
韩长庚挠了挠头,努力回想,苏沐清所说的这东西,他好像还真有点印象。
只是...
想到某种尴尬的可能,他的面色有些僵硬起来。
“是,韩前辈。”
苏沐清哪里敢直呼他的名讳,依旧恭恭敬敬地道。
虽然眼前这位大能比她想象中好说话的多,但也绝不是没有脾气的。
如果因为他好说话就如此放肆,惹恼了这位大能,那可就糟了!
“你说的那个东西,我也记不太清有没有见过了。”韩长庚摇了摇头,眼神有些闪躲。
不是他不想帮忙,而是这件事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
按照苏沐清的形容,这天元鼎,他的确有些印象。
但在他的印象里,这东西好像是...
老王头的...
尿壶!
韩长庚一把捂住脸。
这就有点尴尬了。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尴尬。
他难道要和人家说,姑娘,这东西我知道,我家老王头把它当尿壶用呢。
看这姑娘的表情,这尿壶...不对,是叫啥天元鼎来着,肯定对她们很重要。
要是让她知道了老王头把那玩意当尿壶用,万一这群修仙者恼羞成怒,把老王头打死怎么办?
虽然老王头确实挺不是东西的,但好歹也是一手将自己拉扯大,还教会了自己很多东西,可不能让他遭受这等无妄之灾。
“韩前辈没有见过吗...”
苏沐清十分失望。
这位大能在道元谷中生活了这么久都未曾见到过天元鼎,就凭她们这些人,找到的机会实在太过渺茫了。
但如果韩前辈愿意出手相助的话...
苏沐清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韩长庚身上。
但她也知道,这等人物往往喜怒无常,行事随心所欲,岂是她想请就能请动的。
她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向韩长庚行跪拜大礼,恭恭敬敬道:“晚辈不才,斗胆请韩前辈出手相助!只要能寻到天元鼎,我三清宗愿满足前辈提出的任何要求!”
苏沐清心中十分紧张,已经做好被韩前辈拒绝后拼死一搏的准备。
“帮个忙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我还得砍柴呢...”
见苏沐清如此陈恳,韩长庚倒也不好拒绝,他想了想,如此说道。
反正也就帮忙带个路,她们能不能找到,就是另一回事了。韩长庚心里暗想道。
“前辈,您若需要柴火,我们可以帮您呀!”
见韩长庚没有拒绝,苏沐清十分激动,连忙说道。
但话刚一出口,苏沐清就后悔了,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以韩前辈这等大能的境界,若是需要柴火,动动手指就能做到,哪里还需要自己亲自动手砍柴?
但韩前辈一再提及砍柴,那想来一定是为了亲近大道,陶冶情操云云。
若是由自己等人代劳,那还怎么达到目的?
正忐忑间,却听见韩长庚略带无奈的声音:“那行,跟我走吧。这里的山势很陡峭,你们得跟紧点,别再从山上摔下去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实在没法再拒绝。
韩前辈,居然答应了?
苏沐清惊喜万分,连忙道谢:“多,多谢韩前辈!”
随后立刻紧跟了上去。
一行人在陡峭狭窄的山谷间穿梭,一路上,苏沐清的神色不断变化,脸上不时闪过恐惧与后怕之色。
不过短短数千米的路程,她便见到了数十种足以毁灭她无数次的危险绝地。
有能齑人为焦炭的雷霆滚滚,如天劫般不断落下,一道便足以毁灭元婴级修仙者。
有燃灭一切生灵的汹涌火海,如长蛇般席卷翻滚,沾上一缕,便能将一个元婴级修仙者彻底吞噬。
更有虚空间隐约浮现的可怕道纹,寒光烁烁,观那威猛,甚至足以斩灭通玄老祖!
不时间,似还能听到谷内传来远古凶兽的嘶吼,震的她们心魂俱颤。
但当韩长庚走过。
雷霆消失,火海平息,道纹消弭于无形,连远处的凶兽也不由噤声,不敢发出半点动静。
苏沐清敢肯定,如果不是有韩前辈在前面带路,自己等人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死的!
“到了,我平常就在这里砍柴。”
走在前方的韩长庚突然停了下来,伸手指了指前方的树林。
苏沐清伸出脖子望去,当场傻眼。
只见一棵棵高大挺拔的,十分粗壮的古铜色树木矗立,上面叶子呈金黄色,十分稀疏,但每一片都流转着几分大道韵律。
而那树干表面,更是有着如同龟甲一般的道纹闪烁,数十棵连在一起,气机流转间,好似一堵坚不可摧的城墙般。
“这,这是...玄金铁木,这么一大片!”
苏沐清望着这片树林,震撼万千。
玄金铁木,乃是大陆上最为坚硬的几种灵木之一,其主干可制成神兵利器,其叶则可作为上好的炼丹材料,可以说浑身是宝。
并且,这种玄金铁木,坚硬异常,即便元婴修仙者的全力一击,也只能在其树干下留下浅浅的白痕。
唯有修为在通玄老祖之上,才能勉强撼动这种灵木。
更重要的是,这种玄金铁木,数量极为稀少,即便是在三清宗的宝库中,也只有寥寥两三根的存量。
而在此处,一眼望去,竟有数千根之巨!
这种极为稀有珍贵,且坚不可摧的玄金铁木,在这位韩前辈眼里,居然只是作柴火用的?
苏沐清心中惊骇,但旋即便是反应过来,脸色有些僵硬起来。
所以说,韩前辈所说的砍柴,就是要砍这种玄金铁木?
苏沐清简直欲哭无泪,后悔之心更甚。
她早该想到,以韩前辈这般大能的手笔,要砍的柴火,怎么可能是一般树木?
那她干嘛大刺刺地把砍柴这活给揽下啊!
丢人现眼还是小事,最重要的是,岂不是要在韩前辈面前,落个言而无信和无能的印象?
心中飞速盘算起对策,苏沐清的背后冷汗直冒。
“姑娘,砍柴的活就交给你们了,我去找天元鼎。”
韩长庚随意地将斧子丢在地上,望向苏沐清的方向,说道。
“啊,好,好,那多谢前辈了!”
苏沐清硬着头皮接过斧头,不知该是哭还是笑。
韩长庚没注意到她的异常,抬步朝茅草屋的方向走去。
这若真是老王头的尿壶,可咋办?
一路上,他的心里都在琢磨这回事。
这姑娘,又有礼貌又挺客气,还答应帮自己砍柴。
这要真给人家拿回去个尿壶。
那还挺怪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