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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继任者这三个字，余辉唰一下脸就红了。
他吞吞吐吐半天才把话说明白，“其实……其实我对继任并没有什么……想法，但将军执意推荐我，并且已经向朝廷上书。”
“小伙子混得不错嘛，恭喜你哟！”李墨轩拍拍对方肩膀道：“一般来说在任将军的推荐，基本上就是最终结果。朝廷不会无缘无故否决，除非有空降。”
“可是我已经习惯将军领导，而且对自己的能力也不太自信。”余辉思索了半响，终于把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再者……再者出了军饷被盗的事件，将军本身都自身难保，他推荐的人只怕也会受到牵连，朝廷不会信任了吧？”
李墨轩内心咯噔一下，连忙问道：“军营之中除了你，还有谁有资格继承将军之位？或者说你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外面会有空降之人？”
余辉挠挠头皮道：“空降之说并没有耳闻，至于有资格继承将军之位的，目前军营之内只有我和古爽副将。”
“你和古爽是将军的左膀右臂，有继承资格很正常，可是将军为何不推荐古爽呢？”李墨轩问道：“你可知道其中缘由？”
余辉长吁短叹，望着波澜不惊地水银池，半响都不开口，似乎有什么顾虑。
“余副将，此事可能干系到蒋敬的饷银贪污案，因此我希望你能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要有顾虑，更加不要有所隐瞒。”李墨轩加重了语气，甚至有些威胁的成分。
“其实……其实……唉，那我就直说了吧。”余辉长叹一声道：“其实将军对古爽颇有微词，一直不大待见。因为这个人表面看起来人畜无害，实则有各种不良嗜好。什么赌博、喝花酒、打架斗殴等等……将军早就看他不顺眼。”
“而且蒋敬先生也对此人不屑一顾，甚至在一次古爽预支饷银的时候，还大闹一场。”余辉道：“若不是古爽此人是知府大人的外侄儿，只怕早就被将军开除了。”
“原来是这样。”李墨轩摸摸下巴，陷入长时间的思考。
突然，他目露精光，敏锐地望着水银池中间的太子灵柩。
“方才你说太子灵柩中就是军饷，蒋敬先将灵柩掏出个洞，然后放入军饷最后填充。”李墨轩进一步说道：“那么你们找到那个洞了吗？”
余辉摇头道：“举报人书信中说得非常清楚，那个洞被补得牢牢实实，根本看不出来，所以没法查证。”
“真的是死无对证，幕后主使就是利用咱们没法对太子灵柩动手，把一切调查堵得死死的，果然心思缜密。”李墨轩冷哼道：“而且还堵住了唯一知情人的嘴，让知情人自己求死，这招更加狠毒。”
余辉眼睛一亮道：“莫非县令大人已经有所得，有没有什么需要在下做的？”
“现在什么时候了？”李墨轩身处阴暗之中，并不知道时间。
“好像已经快到日落黄昏，距离蒋敬先生斩首的时间不远了。”余辉声音都带着颤抖，“若是蒋先生被杀，即便今后调查有所得，也无济于事了。”
“快，你立刻请将军到这里来，就说我已经调查结束，结果出来了。”李墨轩遥遥望着太子灵柩，双手负背一脸镇定，似乎真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尽管余辉有所迟疑，但看到李墨轩那张无比淡定的脸庞，似乎也感染了他，坚定了信念。
不过旁边站哨的士兵就没有这样的淡定。
“他就这样走了走说几句看一看能把案破了，那可就真见了鬼。”
“要我说呀，这个县令就是个草包，在他治下百姓生活得苦不堪言。现在还吹牛逼能够破案，待会儿看他如何收场。”
“原本已经给蒋敬定罪，现在还妄图翻案。若是真有本事也罢，可看他那副模样，就是一混吃等死的贪官。”
“他能够破案，我手板心煎鱼给大家吃。”
……
风言风语传进李墨轩耳中，可他根本不在意。
燕雀岂知雕鹗志？
而他现在关心的，除了石秀的任务，蒋敬斩首的时限，还有这尊太子灵柩。
不知为何，当他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感觉里面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觉，一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意味。
似乎，自己和这尊灵柩中的太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甚至于，他朦朦胧胧看到，太子从灵柩中站了出来，缓缓向他走来。
啪！啪！啪！
李墨轩狠狠扇了自己几巴掌。
抬头一看，灵柩原原本本放在那里，根本一动不动。
“原来是吸入太多水银气，有点中毒了。”李墨轩摇晃了几下脑袋，缓步走出内室。
虽然头脑清醒了一些，但刚才那个朦朦胧胧的影子，始终在脑海中徘徊。
等到此案结束，一定要彻底调查一下，这个太子到底什么情况。
就在此时，石秀匆匆赶来。
他附耳低声说了几句，李墨轩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去，把蒋敬先生带到这里。”李墨轩指挥军士。
“可是……”军士有些犹豫。
“可是什么，将军的命令你也敢不听吗？”石秀瞪大眼睛，吓得对方直打哆嗦，屁滚尿流地跑出去了。
两柱香之后，将军风风火火赶来。
与之一起来的，当然还有两位副将，余辉和古爽。
片刻之后蒋敬也被押了过来。
“听说你有了调查结果，赶快告诉我。”将军急不可耐。
李墨轩却不慌不忙，他径直问道：“蒋敬先生，你想好没有，难道真的准备带着冤屈去死吗？”
“我早就说过了，你们要当我是罪魁祸首，我无话可说。”蒋敬仍旧有气无力半死不活。
“哼！烂泥扶不上墙，我看就是他没错，你没有必要在袒护他了。”将军怒气冲冲地喝道。
李墨轩仍然不为所动，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和两块金锁，在蒋敬面前摇晃。
“你……”蒋敬浑身哆嗦。
李墨轩微笑着点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将军，我是无辜的，我没有贪污饷银，还请将军明察！”蒋敬突然奋力挣脱羁押，跪倒在将军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