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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卓群看到一个花白头发的瘦高个子老人端坐会议室一隅。老人同时看到李卓群进门，忙站立，伸出双手扑了过来，喊道：“李书记，想不到您真的回来了。”握住李卓群的手使劲抖动，热乎得犹如久违了的亲人。
李卓群大惊失色道：“您是，您是郭校长？对，您是。您给我发过奖，在学校大操场上。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怎么不记得，您是我们学校多年不遇的高才大才奇才，我怎么不记得！我们干教育的对优秀学生那是如数家珍，何况您还是皇冠上的明珠，我作为您的校长那是要记一辈子的。”郭校长眼泪溢出。
郭校长的激动让李卓群不知所措，忙搀扶郭校长坐下关心地询问。郭校长一口一个您的称呼李卓群，李卓群感到陌生又无奈。现在的人是怎么了，自己才是一个县委书记，连老师都这样恭维，那要是……李卓群不敢想象下去，建议郭校长不要这么称呼，要在这样自己连坐都不敢坐了。郭校长掏出手帕揩拭眼泪，笑着依从了李卓群。高潮拎着水瓶走进来，李卓群接过水瓶，让高潮去食堂定八盒盒饭。高潮看了一眼李卓群，无言地去了食堂。李卓群给高潮留下的印象是：风风火火不说，行事常常出人预料，外人好像永远猜不透他下一分钟将要干什么。他行事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禁忌，不留后路，好像他没有不敢做的事，但是所做的事都是让人振奋让人痛快。
李卓群将倒满水的茶杯双手递给郭校长，满面笑容问郭校长今天怎么来得这样巧？郭校长忙接过茶杯放到桌面，说他现在是教育局局长，来开会。李卓群忙祝贺。郭校长苦着脸说再有两年我要退休了，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上是将我推到火山口。李卓群问是怎么会事，郭校长叹了一口气说，说出来要带你麻烦了……算了，还是不说了，说了你也没办法，陡增你的难处，站起来要走。李卓群哪里能够就这样让他走了，诚恳地请郭校长说出他心中的难事。郭校长犹豫了再三还是说出了全县教师都有十三个月没有发全额工资的事。
李卓群只知道冲南的财政状况不好，没有想到到了这样境地，问每个月发多少工资。
“只发基础工资。”
“那其他部门也是这样？”
“不尽相同，据我了解，财政局、工商局、地税局和公检法系统是百分之七十。其他的局或半数或百分之六十不等，只有教育局发基础工资。我带你为难了，我知道财政亏空，发的这些钱多有一半是靠贷款来的。哎，实在没有办法。老师们人心不安啦。”
李卓群真正感到了困难，钱是各地政府财政沉面临的第一大难题，冲南犹为困难。薛逢阳调他来第一任务就是解决财政亏空。亏空主要来源于修建这座豪华办公大楼和几个没有实际用处的形象工程。沉思了一会，说，您老还要继续做老师们的工作，给我半个月时间，我一定给老师们一个满意答复。说这话时李卓群自己一点把握都没有，但是，又不能让郭局长失望。话出口也有点后悔，要是在半个月期限里没有钱怎么办？那不是失信于广大教师了……事已至此，没有回头路可走。听得此话，郭校长激动地站起来说只要有指望，别说半个月，就是半年也能克服！我代表冲南全体老师们给你鞠躬了。刚鞠了一半叫李卓群拦住。
对老校长的这个举动，李卓群痛苦极了，恨不得马上拿到钱来交给老校长。郭校长激动地表示一定在第一时间转告全县的老师们，让他们安心等待，以优质的教学工作感谢县委县政府的关怀！李卓群虽然担心不能在短时间里兑现自己的承诺，却硬挺着说，用不着感谢，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只是我们没有服务好，责任在我们。这个话题就不谈了，我想问另外一个事。党校和各中学有没有理论联系实际的而且水平高的政治学方面的老师？他迫不及待地提出这个议题，是源于自改革开放以来虽然经济得到巨大发展，但是各种有害思潮也滚滚而入，那些享受思想极端个人主义的思想严重侵害了党的机体严重损害了干群的思想。毫不利人专门利己的思想大行其道，正气让位于邪气，公务员队伍的贪腐由此滋生。他想从整顿干部队伍思想开始，廓清为什么人的问题，强调为人民服务的指导思想。还有公务员队伍存在理论和实际脱节，行政方式方法机械。这是他准备整顿冲南的计划之一，现在提出来，多少和度过眼下的财政困难有关。
郭校长很高兴地给他推荐了党校的张振海，一中的刘施，四中的穆家豪和宣传部的冯春来。说他们在省内外都小有名气。李卓群请他转告一中和四中两位老师搜集资料，主题是立党为公、执政为民。重点是党政机关和工作人员如何在工作中落实和体现为人民服务这个根本宗旨。说党校和宣传部的我来请。郭校长拍手道好，说早该这样了！这几年也太那个了，以致各种……我不说了，我得赶回去。抬腿就走。刚好遇上提着盒饭进门的高潮。高潮后面跟着一群人。李卓群请郭校长吃了饭在走，说我都让高秘书弄来了。郭校长冲李卓群开心地一笑，什么话也没有说，敏捷地从人缝里钻出。
随着高潮进来的是帮着提盒饭的周师傅和在信访局办案的人员，还有刚刚赶到的着一身警服的政委章程。章程上前一步，立正敬礼，道：“李书记，政法委书记公安局政委章程向您报到。请指示。”
李卓群笑着握住章程的手道：“章政委，刘局长，今天没有让你们休息，就是为了这个事件。来来，坐下吃饭。吃过了再说。”
李卓群亲自和高潮将盒饭摆到桌面上，招呼大家吃饭。同来的周师傅急道：“书记，这这怎么行？再怎么着也要到食堂里，食堂里有小餐厅。书记县长们都在那里吃。这菜，我还以为是给加班的科室准备的，高秘书，你怎么不早说，您看，这可是盒饭……”
李卓群端起饭盒，扒了一口饭，笑着说：“师傅，这不关你的事。你忙你的吧，填饱肚子就行了。今天这顿饭记在我账上，算我请的客。”
“我我真的没见过您这样的书记，哦，李书记，我姓周。各位，你们慢点吃，我去打个汤，几分钟的事。”说着抹了一下眼睛走出会议室。李卓群说不必了，周师傅坚持回去打汤。李卓群让高潮去制止，还说，周师傅，你要打汤我会亏大大发了。大家都被李卓群的幽默调剂出笑声。李卓群对着正在吃饭的五个干警笑着说：“便饭招待大家，真的不好意思，等闲了，我一定给大家补上一顿！回去可不要骂我小气抠门啊？”这次大家没有笑，都在掂量李卓群话里的非同一般。
章程沉声道：“书记，我们都是吃过大餐的人，但是今天这顿饭我会记住一生的。”他说不下去了，赶紧低头扒饭。一个办案的女警竟然眼睛红红的，连忙跑出会议室，接着另外两个年轻警察也跑出。李卓群办事简练动作快也体现到吃饭上。他在大家还有半盒饭的光景，他的饭盒已经见底了。他拿起水瓶向饭盒里倒了些水，端起轻轻晃动饭盒，让水充分和残留在饭盒壁上的咸味接触、冲刷，如此多次。饭盒壁上的咸味基本溶解于水里，端起，很有滋味地喝着。章程和刘能边吃饭边偷偷观察李卓群，见他如此，不约而同地别过脸去，赶紧吃饭。
“汤来了——”随着声音，周师傅端着一大脸盆肉末鸡蛋汤走进，后面跟着高潮。李卓群刚刚喝完水，还没有来得及放下饭盒。周师傅看到，连忙将脸盆放到李卓群面前。扑过去，双手端起李卓群吃过的饭盒，举到眼前，仔细地看了看，突然道：“书记，您您这是干什么啊，您这这不是在打我的脸吗？您您……”放下饭盒，撩起围裙擦眼睛。唉，我们的群众就是这样善良，为着一点小事就感动。因为，在冲南能够感动他们的事实在太少了。李卓群从刚才干警和周师傅的表现里感受到了，心里越发沉重。他不想让大家这样，也不值得这样，大声喊道：“外面的同志进来，周师傅给大家端来的汤，快进来。老章，你去叫他们进来，年轻人不好意思。”说着将脸盆端到刘局长面前，道：“我吃过了，你领他们喝了它。不要辜负周师傅美意。”
刘局长端起脸盆向自己饭盒里倒汤，笑着说：“书记，我倒了。”李卓群端起脸盆给刚刚进来的干警倒汤。周师傅解下围裙将李卓群吃过的饭盒包上。
高潮问：“周师傅，您这是干什么啊？不就是一只饭盒吗，收破烂的还不要呢！”
周师傅瞪了高潮一眼道：“我看你和李书记年龄也差不多，你怎么就……我这是带回去放到中堂上供着。”
“上供？”高潮懵了。
周师傅郑重地道：“我要让每一个来我家里的亲戚朋友和邻居看看。看，这就是我们的李书记来县里吃的第一顿饭！一顿盒饭！连里面的残汤都和水喝了！现在哪里还有这样的书记这样的官啊？”周师傅十分激动，高潮听了神情一震，脑袋麻木。李卓群放下脸盆阻止周师傅行为，说，你不能这样。这样会引起其他同志反感，会影响我工作。您要是帮助我就把饭盒给我。周师傅将信将疑地问，真的，还有这个讲究？
“真是这样，要搞不好团结，我还怎么工作？”周师傅赶忙掀开包袱，拿出饭盒，又缩回手说，这样，我不拿回家，不给您添麻烦，反正都没用了，我替您处理掉。动作麻利地将其他空饭盒、筷子收起，放到空脸盆里端走，也不等正在喝汤的几个人。
李卓群等所有的人都吃过，说：“大家刚吃过，照理应该休息，但是事情紧急，就对不起大家了，让你们辛苦了。”大家都说没事。李卓群让章程说毛妹的尸检和安抚群众的情况。章程说，毛妹是在暴力下被强奸，后投河自尽的。说，李主任安排来人住进招待所，情绪已经稳定多了。李主任还在招待陪同。李卓群沉思有顷，转向刘局长。刘局长拿出询问笔录，说死者毛妹真实姓名为黄妙茹，十五周岁，一中高三理科（六）班学生，学生会副主席。各方面非常……
李卓群插话：“刘局长，你直接叙说案情经过。哦，高秘书，你去招待所，让李主任做好准备，我们马上去大黄庄。还有，让曹局长下午清理所有积案，分门别类，最迟明天下午交给我。叫边部长通知常委们，晚八点开会。”高潮离去。
刘局长叙述道：黄妙茹昨天下晚六点左右，散学回家。走到庄口遇到刚从村部出来的煤矿老板柯式堂和村长马家仁，还有几个矿上的人。见到黄妙茹走来，柯式堂拦住去路，当众调戏。黄妙茹要逃走，被村长和几个矿上的人抓住。被带往一里路外的大黄庄煤矿。路上遇到黄家兴，要上前阻拦。村长马家仁说黄妙茹偷了矿上的图纸，要交给公安局，叫他不要多事。黄家兴不相信，要求拿掉塞在黄妙茹嘴里的堵塞物，让黄妙茹说话。柯式堂招来几个矿上的打手。黄家兴见机不对，跑回去喊人。一个小时后，村民堵在煤矿门口要人。煤矿一个工头说人已经回家了，矿里没有人。大家要冲进矿里，工头指挥人大打出手，伤了好几个村民。后来，余嘴乡派出所所长余中长带着三个干警抓走了几个领头的村民。今天清晨，一个村民在煤矿前面的小河里发现了黄妙茹的尸体。
李卓群听了，嘴唇紧闭，脸色铁青。刘局长补充说，我和章政委已经派刑警队长去了矿山和派出所了。
“什么时候走的？”
章程道：“我来县委时走的。”
“带了多少人，有周密的抓捕计划没有？”
章程道：“由于时间仓促，还没来得及部署。何队长有经验。”
李卓群道：“不行！章政委，立刻通知武警中队，除了值班的其余人员全体出动，包围黄庄煤矿，刑警队派人去派出所监视。老章你守在局里，刘局长，带上其余干警立刻去矿山和大黄庄村部。”
章程道：“书记，动用武警要请示上级……”
李卓群呵呵一笑说：“上午武警不是来过……”话一出口，忙改口道：“武警那边我联系。还有什么？”
刘局长小声道：“余嘴乡几个领导也牵涉其中，您看……”
李卓群站起来道：“他们跑不了。派几辆中巴，拉上大黄庄来乡亲们，半个小时后我在县委大门口等你们。”章刘和三个干警立刻起身出门。李卓群打电话。
宾馆里，众人围绕着薛、高和金部长坐在大圆桌旁，常委们喜气洋洋地拱卫着三位领导，很有秩序地举杯敬酒。薛书记让大家不要拘谨，说我们都是老熟人了，用不着这样。呵呵一笑又说，我也干不了两年了，我的最大心愿给冲南找一个可靠的县委书记。看来，小李冲劲很大，徐缓不足。你们要多担待，时机合适的话，可以私下里多多沟通。小李那个人我清楚，还是听得进去同志们话的。啊，不说了，免得大家败兴。来，我敬各位一杯。我的酒量就是提不上去，没办法。来，干！众人举杯干尽杯中酒。常务副县长刘京东笑盈盈举杯道：“薛书记，您是我们老领导，高书记、金部长，你们也都是。我分别敬三位领导，你们不用喝酒，算我的一点心意。”说罢，也不等三人反应，连着喝了三杯。哈哈一笑坐下。
高光太笑着说：“别光顾着喝酒，吃口菜压压。”
刘京东笑着道谢，举筷道：“各位领导，你们也吃啊。要不我不好意思吃。各位你们也吃。”于是，在一片谦让和嬉笑声里举筷杀向菜肴。
吃过菜，又是一轮敬酒。敬酒罢，刘京东朝坐在金部长身边的寒光使眼色。寒光就是不看刘京东。刘京东望望其他的常委们，常委们也都有意无意地回避他的眼光。刘京东实在没办法，只好偃旗息鼓。
薛书记看场面冷清，笑道：“大家看来兴致不高啊，有什么话尽管说，权当助兴。”
刘京东瞧了一眼高光太，高光太微笑着瞧着薛书记，脸上没有任何题外的意思。刘京东微笑，似开玩笑地道：“我们李书记啊，还真是雷厉风行，你们看，还没有接任就先工作起来了。”
薛书记笑着说：“老刘啊，你这是在夸他呢还是贬他？”
高光太忙道：“老刘，你要好好适应李书记的工作节律，要不会掉队的，哈哈哈——”大家跟着笑。刘京东似要开口，叫坐在身旁的高书记胳臂肘碰了一下。刘京东缄口不语，光剩下笑。
金部长吃了一口菜，不无感慨地道：“哎呀，还是年轻好啊，敢想敢干。不错，是个干事业的材料！”
薛书记笑着说：“老金，你也是他的领导，他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你可以直接说。”
金部长连忙说：“不敢不敢，我怎么可以说他呢，他要不是谦虚，现在以是地委付……您看，喝了酒嘴就不好使了。地委纪委副书记都说不好。哈哈，不说了。还是革菜的命。”众人跟着笑。官场上历来是制造心照不宣的地方，还是造简略句子的地方。
薛书记看大家酒也差不多了，说各位，我干了这杯酒搞点饭压压。你们随意！高光太乘机也说他也行了，我来陪薛书记。你们随意。大家听了，都说不能喝了。刘京东马上离席招呼服务员上饭。
饭毕，洗漱完。高光太和寒光刘京东亲自送薛、金两人到房间休息。又说了一会闲话，三人退出。高光太暗自扯了刘京东的衣角，刘京东会意，等寒光走后悄无声息地返回高光太房间。高光太坐在沙发上喝茶，见刘京东进来放下茶杯，没有说话，好像在等着刘京东先说。刘京东以为高光太要他进来一定是有话要吩咐他，见如此情形心里明白了一大半：肯定是对自己在席间的表现有意见。小心地坐到空沙发上，试着探问：“高书记，您有什么指示？我一定遵照执行！”
高光太瞟了他一眼，又沉默不语。刘京东有点着急，问：“高书记，您是不是对我说的话不满意？”
高光太这才慢条斯理地呷口茶水，放下，轻声问：“你觉得应该如何和李卓群相处？”
这也是刘京东在思考的问题，没有马上回答。在高光太代理书记这段时间里，他是很有想法的。他认为，高光太是地委副书记，不会长时间代理下去。高光太的目标是地委书记，就目前的态势，如果不出意外，他很有可能过渡到书记位置上，就算不能起码也是市长。刘京东鞍前马后围着高光太转，他是觑着书记的位置，最不济也是县长。高光太曾提名刘京东为书记，他是知道的。高光太马上要走了，现在问这话，让刘京东会错了意，还以为他能上县长。自己要不是政府一把手也没必要问和李卓群怎么相处，只有县长才涉及和党的一把手相处的问题。
刘京东按捺着内心的喜悦说：“那要看他李卓群怎么作为了。他要是还这么目中无人，不管不顾地任性，不能不有所表示。毕竟冲南不是他一个人能够一手遮天的。”
高光太神色大变，道：“你没看到薛逢阳的态度？”
“这，高书记您给指示，我听您的！”
高光太摇摇头道：“你就没有看出李卓群是省派干部这一点？”
刘京东想了想，恍然大悟地道：“哦，我明白了。他还是要回省里的。”
“那你在酒席上还说那样的话干什么？薛逢阳听了什么感觉？”
刘京东有点慌乱地问：“那怎么办，高书记您得给我说话啊。”
“还好，你没有明火执仗地反对。薛逢阳这个人虽然敏感度高，但是还有容人之量。只要你不过分，他是不会计较的。你听出了金部长那句说了一半的话里内容了吗？”
刘京东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问：“不是地委纪委副书记吗？”
“你呀，政治敏感度还是迟钝。政治智慧哪里去了？”
“哦，您是说地委副书记？”
高光太点头，道：“这下你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一个字‘捧’！”
高光太笑笑没有继续说。刘京东却担心地说，要是都依从他，那冲南还不发生大地震？那些事要让他搅合还得了？高光太打断他的话道：“你有办法阻止？马尚全随后就到，他们两个合在一起干……”
“什么？马尚全还回来？那……”
“你那顶帽子戴不成是不是？”刘京东脸色灰败。
高光太继续道：“李卓群上去了呢？眼光放远一点。”
刘京东喘息了一口气，问：“我担心的是他李卓群在冲南胡作非为。他连刘福源说撤就撤了，他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高光太哈哈一笑说：“有这事，也好，他要是胡作非为自然有天管他。”
“您是说省人大的刘……”
“你怎么还是改不了，什么事情都要摆得……哎，不说了。”
“这不是跟您说嘛，要是换个地方换个人我能说嘛？”
“时候不早了，我们都要休息一下，等薛书记醒了我们就回地委。”
“那好，我守着。您放心休息。”走了几步回头道：“高书记，要是他搞得太不象话了怎么办？”
“到时候再说。”
刘京东带着满腹心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