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黄帝内经》以降,后世医家也尤重问诊,认为“问既是诊,亦是医”,并在《黄帝内经》《难经》基础上多有发挥。尽管历史上没有出现论述问诊的专著,但有关的论述不断散见于诸家论著中。
至东汉时,张仲景总结了汉以前有关诊疗的经验,在《素问》《灵枢》理论的基础上,著成不朽专著《伤寒杂病论》,在此部著作中仲景高度统一了问诊的理论与实践。据专家统计,对太阳病的诊断,问诊所得资料约占3/4,其资料全面、广泛,包括生理、心理、环境、社会、静止、动态等多方面信息。
继仲景之后,晋代皇甫谧在《针灸甲乙经》中对问诊的内容有所论述:“所问病者,问所思何也?所惧何也?所欲何也?所疑何也?问之要,察阴阳之虚实,辨脏腑之寒热。疾病所生,不离阴阳脏腑、寒热虚实,辨之分明,治无误矣。”继之,唐代孙思邈亦非常重视问诊在四诊中的地位,其在《备急千金要方》中指出“未诊先问,最为有准”“问而知之,别病深浅,名曰巧医”,并提出问诊要领,首先要求医家“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其次要待患者同亲人“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媸,冤亲善友,华夷智愚,普通一等,皆如至亲之想”,成为后世医家临证的重要原则之一。
宋时出现了大量的医学专科病案,如钱乙的《小儿药证直诀》,载有23个病案,充分反映钱氏对问诊的重视及其问诊水平。又朱肱《类证活人书》、陈言《三因极一病证方论》对于问诊中问病因做了详细说明。
至金元之时,致力于问诊者,也颇不乏人。朱丹溪《丹溪心法》亦言:“凡治病,必先问平日饮食起居如何。”《格致余论》载有病案两则,同为积食,通过反复询问,其一“喜食鲤鱼,三年无一缺”,其二“每日必早饮”。丹溪依据积食之不同,分别施治,显示其问诊水平之高超。李杲《东垣十书》云“中热消瘅,则便寒,寒中之属则便热。胃中热,则消谷,令人悬心善饥”,详述辨寒热及辨手心、手背、口鼻、头痛等方法,以此辨外感和内伤,如“内伤及劳役饮食不节病,手心热,手背不热。外伤风寒,则手背热,手心不热。此辨至其皎然”,并详述辨内伤饮食用药所宜所禁,如“其用药又当问病人,从来禀气盛衰,所伤寒物热物,是喜食而食之耶?不可服破气药。若乘饥困而食之耶?当益胃气。或为人所勉强食之,宜损血而益气也”。以上医家临证诊病皆尤重并尤擅问诊,但对问诊的内容及方法进行较为系统阐述的还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