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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左将军府

这日傍晚时候,廷尉监派人到卢府通知,听说有旨意了,明日送达要释放卢植。廷尉监迅速派人到卢府报喜,一来想讨好卢家,二来也是通知下卢府家人,准备明天去接卢植。因此卢府上下全都满心欢喜。卢奕跟母亲商量,应该向皇甫嵩的家人当面表示深深的谢意,卢母非常赞成,当即准备了一些礼物,卢奕就来到了左将军皇甫嵩府邸。

皇甫嵩家族是很有名望的将门世家,他的叔叔,度辽将军皇甫规是朝廷名将,与张奂、段颎合称“凉州三明”;皇莆嵩的父亲皇甫节曾任雁门太守,担任边帅多年征战,已经过世。如果说文官当中,汝南袁氏和颍川荀氏是第一望族;那么武将当中,皇甫家族可以算得是第一武人世家。皇甫嵩的儿子,皇甫坚寿跟卢奕是相识多年的好友。

皇甫坚寿见卢奕来访,很是高兴,正巧皇甫规也在府里,他曾经是卢植的上司,对卢植被宦官陷害下狱一事也是愤愤不平。如今卢植将要获释,大家都为此兴高采烈。

皇甫坚寿就让家人在府中花园里布置了酒宴,三人月下成席,一边饮酒,一边畅谈。皇甫规提起自己年轻时的军旅生涯,依然是壮心不已。

他提起了自己跟张奂当初一道出军,大破了西羌,东羌首领为了感激张奂和皇甫规,对他们招降不杀的恩德,献马千匹,向两人送来用纯金打制的八件贵重礼品。张奂命主管文书的主簿召集所有东羌首领,当众举起酒杯,将酒倒在地说:“使马如羊,不以入獜;使金如粟,不以入怀。”当场将他们所献的全部金、马还给羌人。羌人无不敬服两人对他们的恩德,誓言再不反叛朝廷。

听了这些事,卢奕从心里敬服,向老将军敬酒,皇甫规连饮了几杯,感叹道,“可惜张奂致休后一直郁郁寡欢。只因他被小人欺骗,铸成大错,枉杀了忠良。”于是把张奂被曹节矫旨欺骗,带领五营精锐攻杀大将军窦武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给了两人。

“张奂曾经对我说,‘朝廷听任阉宦杀了陈蕃、李膺,是得罪了天下大半读书人;杀了窦武,是得罪了朝廷大半将领。忠良被害,阉宦猖狂,我张奂愚钝,竟然做了他们杀人的那把刀,愧疚终生啊。’”

“可是,张将军毕竟是奉旨办差的?” 皇甫坚寿小心地问道。

“嘿嘿,如果那旨意是假的,哪怕那盖印的玉玺是真的,你们说,你们是遵旨还是不遵?”

“晚辈料想,当时朝廷的情势错综复杂,何况张将军刚刚西征回来,对京师的情况所知有限。那些宦官带来了圣旨,仓促之间无法辨别是否真是圣意,恐怕也只能照做了。”卢奕猜测张奂当时面临的窘境,应该大体如此。

“的确是这样的。” 皇甫规叹了口气,然后将杯斟满,一饮而尽。

皇甫坚寿问,“张奂不喜欢宦官,可是据说,段颎跟内宫常侍们的关系非常密切。为什么他们二人的为官之道如此相反呢?”

听他提到了段颎,皇甫规回答说,“段颎这人,事功好利,他入朝为官,历任侍中、执金吾、河南尹、司隶校尉等职,还两度出任太尉。他出身关西,入朝做官,不依附于宦官,恐怕也早就被人撵走了。”

卢奕跟皇甫坚寿互相对视了一下,不能完全理解皇甫规这番话隐含的深意。

皇甫规饮了一口酒,陷入了对旧事的回忆当中,“张奂与段颎,行事风格本就截然不同。同样去治羌,张奂以抚为主,抚剿并用,从来不乱杀;而段颎治边,杀伐过重,伤和致灾啊。”说到这里,皇甫规陷入了沉思,又接着说,“他们二人对部下的态度也完全不同。比如有一个叫董卓的部将,粗猛有谋,凶悍难制。因为对羌人作战有功,张奂虽然提拔过他,却从来不重用此人。而段颎却十分喜爱这个人,一直提拔重用了他。”

皇甫坚寿跟董卓颇有些交情,知道董卓现在的去向,就说道,“听说西凉那边又在骚乱了,韩遂,马滕他们再次举事。朝廷已经任命了董卓担任西凉刺史,带兵前去镇压。”

这时,皇甫规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内有黄巾暴动,外有边事骚乱。几十年来上下贪腐,宦官专权,奸佞当道,忠直遭贬。我恐怕黄巾之乱还没有完全平息,朝廷就要内乱起来了。”

皇甫坚寿从小跟着大儒学习经文,而没有习武,脾性跟他性如烈火的父亲和叔祖大是不同。虽然年轻,却最是老道成熟。听叔祖皇甫规大声诉说对朝廷的极度不满,对宦官如此的痛恨,心里觉得不妥,赶紧使了个眼色给卢奕。

卢奕明白他的意思,就起身对老将军施礼,推说明日有事必须告辞了。

皇甫规意犹未尽,说道,“哎,你们这些年轻人,今后的路,要比我们那时艰难许多!我已经垂垂老矣,不能再为国出力了。今后就看你们了,你们一定要千万谨慎,不要被他人利用啊。”说完拉着卢奕的手,许久不肯松开。然后一定要亲自将卢奕送出大门。

三人走到将军府的大门时,卢奕正要请老将军回府,突然听到旁边屋顶之上有些动静,不由地警觉起来。老将军皇甫规虽然有些醉意,却也感觉到了房上有人。就在这时,从屋顶跳下三个黑衣人,全都手拿长刀逼了过来。

皇甫坚寿大喝一声,“你们是什么人?”

卢奕知道他并不习武,走了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他和皇甫规的前面。

第一个黑衣人冷笑着说,“你们就是皇甫规和皇甫坚寿罢?”

皇甫规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第二个黑衣人阴恻恻地说道,“嘿嘿,来杀你们皇甫全家老少。”

“哦,你们跟皇甫家有仇是吗?”卢奕问。

“皇甫嵩狗贼,我们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今天就要把你们全部杀光,就在这里,也把你们的尸体堆成一个京观。”说完,三人一齐执刀冲了上来。

卢奕立即对皇甫坚寿说,“快将老将军送回去。”

然后冲上去跟三人斗在一起。卢奕因为做客,没有携带长枪,只有一柄随身袖剑,却丝毫不惧,抽出袖剑跟三人缠斗起来。因为对方人多,兵刃又占优势,卢奕不得不加快出招。在避开第一个黑衣人攻击后,他的短剑急速反刺,这人急忙要躲过,却是一个虚招。短剑忽然转向,刺向了第二个黑衣人,由于卢奕的速度飞快,那人赶紧后退避让。没想到还是一个虚招,袖剑随着卢奕飞起,再次急速转向,刺向了第三个黑衣人。那人正挥刀砍向卢奕,不曾想卢奕根本不躲,他更没有料到,卢奕这剑竟然能后发先至,直接刺穿了他的喉咙。那人连哼声都没有就直接倒下了。

余下两个黑衣人顿时愣住了。

卢奕不等他们醒悟,已经刺向了第二个黑衣人,那人还未及反应,剑尖已经刺进了他的胸膛,随即倒下。第一个黑衣人这时明白了过来,今天遇到难以应付的敌手了。但他却不肯逃走,一声怒吼扑了上来。

这人在三人当中最为健硕,出刀凶猛迅疾。他知道卢奕剑招飞快,所以将大刀抡圆,只听刀风响起,他要把卢奕逼开,不给他贴身缠斗。

突然间,这人的动作戛然而止,原地站立不动,眼睛瞪着卢奕,似乎有话要说,但用尽了气力也无法开口。他的喉咙上正插着一把袖箭,因为呼吸不畅,他使劲拔出了小箭,血流喷射而出,终于能嘶喊着说出话来,“好狠的箭。”然后倒下,再也不动。

原来卢奕的右手袖里带有一柄防身短剑,左手袖里安装了带有机簧的箭筒,危急时候往往依靠左手袖箭,出其不意,杀敌于无形之中。

卢奕担心皇甫规那里,一刻也不停留,赶紧往回疾奔。刚绕过了大门内侧的影壁,就听到院内传来弓弦响动,然后接连有人中箭惊叫。卢奕知道不妙,飞身上了屋顶,看到一些黑衣人正站在屋顶,连续向院内开弓射箭,将军府内人们正四处逃散。卢奕大怒,疾速冲向正在射箭的黑衣人。立时就有人注意到他,开始向他放箭。卢奕被迫寻找掩护,只得从侧面迂回抄近。等到接近之时,卢奕冲天飞出,剑随身起,接连刺倒几人。其余的杀手见势不妙,开始逃散。

这时一个身影挺出,这人手举长刀,跃起直劈卢奕。卢奕没有长兵刃在手,只好退开。这人接连进攻,一刀狠似一刀。卢奕丝毫不惧,展开身形要逼近此人。那人明白卢奕的意图,只绕在卢奕几尺开外不停攻击,却绝不容许卢奕近身半分。又斗了几合,卢奕故意装作不敌向后急退,那人大喜更加猛攻。这时卢奕瞬间发出一支袖箭,这人急闪却逃脱不开,正射中肩窝。这人惊叫一声,卢奕趁势执剑猛攻,眼看这人就要抵挡不住。

忽然黑暗中又飞出一个身影,单刀直取卢奕。卢奕虽在一仗之外,已然感到刀风扑面而来。显然是一个劲敌。卢奕只有短剑在手,对阵如此强敌,一时无法攻到此人近旁,只能等待机会发射袖箭。不料这人攻击太过迅猛,竟然没有给卢奕一丝机会。

两人正在相持时候,将军府外一阵嘈杂,原来是河南尹在附近巡逻的公差,听到左将军府受到袭击,于是赶来援助。那黑衣人见势不妙,将刀虚劈了几下就往暗处迅速逃离。卢奕本来要追,却又放心不下皇甫规那里的情形,就放弃追击,赶往院内察看伤情。

正要进院时候,将军府的家丁已经组织了起来,一起向外追出,卢奕赶紧拦住一个询问皇甫规情形如何,家丁说老将军中了一箭,已经抬到内府包裹伤口了。

卢奕听他这样说,老将军应该是安全了,于是从一个家丁手里接过一杆铁枪,就向将军府外追了出去。

穿过了几条街巷,不见那些黑衣人的踪影。卢奕蹬墙上了屋顶,站在高处四处观望,只见往永和里及北宫方向隐约有人影跑过。于是卢奕急速向北追去,又追了两个巷口,突然有一人当街拦住了去路。

这人大喝一声,“狂徒那里去?”说完挺枪就刺。

卢奕因为手里有了长枪,心里正无比畅快,一扫之前的郁闷,立即抖起长枪跟这人斗在一起。那人出枪飞快,怎奈卢奕总是比他更快一筹。斗了几合,这人知道自己不是对手,突然大喊一声,“你是卢奕吗?”

卢奕听了这声音,马上想起这是张郃。正准备收枪,突然旁边掠过一人,只见刀光一闪,一把快刀径直向卢奕袭来。卢奕见这刀法熟悉,来不及细想,本能地用枪将这刀拍开。这人变招奇快,那刀顺着枪杆就滑了下来。卢奕反应更快,当即转动枪杆,枪尖一抖,转而拍向这人头部,这人刚要隔开,卢奕再次变招,枪尖急速刺向这人肩膀。这人知道利害,急忙闪过,再持刀攻了回来。

两人以快制快,霎那间,交手了十几回合。卢奕越战越觉得,这就是刚才在将军府,最后持刀袭击自己的那人。

这时张郃也看清了来人,就大喊一声,“别打了,都是自己人。” cjcmoC7iJTaj5HDIE1ZxFxL3akutjo1Ac1tW0V58Q0bbE6e7snyk3T4Ip3wYQl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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