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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刺杀蔡邕

此刻在崇德殿,董太后,何太后与小皇帝刘辩,中常侍张让、赵忠等人,以及王允、杨彪等文武官员都在等待何进的消息。宫里的高层宦官,除了封谞,还有人甚至是中常侍,可能与黄巾有染的事情,官员们早就有所耳闻。为什么大将军何进直到今天,才开始追究这件事情呢?很多心里都在惴惴不安,明白又要有大事发生了。

约过了半个时辰,何进带着袁绍等一众官员终于进殿了。何进向两位太后禀告了抓捕夏恽和张意的过程,当众官员听说夏恽已经自尽,张意失踪的时候,不由地都是暗暗心惊,莫非夏恽真的是畏罪自尽吗?只有张让、赵忠等人心里悲愤莫名,他们知道何进并没有抓到任何证据,夏恽二人纯粹是被他们给逼死了。

何进向何太后呈上了那个“伪旨”,随即指斥夏恽丧心病狂,竟然伪造先帝遗旨,污蔑太后,这是十恶不赦的灭族大罪。何太后看完之后,急怒攻心,几乎晕厥,清醒过后,立即同意何进,将夏恽诛灭九族。

这时董太后将这个“伪旨”拿了过去,仔细看了一遍,说道,“哀家孤陋寡闻了,竟对这个事情闻所未闻。不过,这个字迹倒是跟先皇帝颇有几分相似。”

她这样一说,大殿里顿时议论纷纷。

何太后听到这话,又气又急,这分明是在火上浇油,于是她急忙解释说,“先帝生前与哀家情深意重,绝对不会留下这样的旨意。这伪诏上的字迹是在模仿先帝,虽然有几分相似,但毕竟是假的,书法行家一看就知。况且没有用玺,当然是假的。”

董太后抬头看了看今天上朝来的这些官员,看到里面颇有几位大儒,于是她点名说道,“王允,杨彪,卢植,马日磾,韩说,你们几个过来看看?”

几人无奈,只得上前传看这份“伪诏。”王允先看了,摇头只说不知,然后传给杨彪,杨彪也说看不出。

接着递给了卢植,卢植奏道,“太皇太后,臣不懂书法。还是让他们几位鉴看罢。”

董太后只得又将目光转向其他人。马日磾不等董太后说话,就上前奏说,“太皇太后,臣等并无鉴别能力。但臣保举一人,必能识假。”

“哦,此人是谁?”

“此人精通书法,擅长篆书、隶书,所创‘飞白’书体闻名于当世。先帝器重他的才气,多次让他在驾前讲书侍读,曾经每日陪同陛下习字,书写六经文章。此人对先帝的笔法最为熟悉,臣以为这件事情,非他不可。”

董太后问,“你说的是蔡邕罢?”

“正是此人。”

“他现在哪里,赶快宣来。”

“此人正在吴会,赶到京城来,恐怕需要一些时日。”

董太后摇头说道,“兹事体大,事关朝廷与宗室名誉。必定要他这个书法大家来识破这个伪诏,然后向世人澄清。再远,也得派人去宣。这个‘伪诏’,就先由哀家收了。散朝罢。”

说完,拿着那个“伪诏”自行离去。余下的群臣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才好。何太后羞辱交加,忍着怒气说道,“退朝。”

散朝后,何太后召见了何进,严厉地质问他为何将这个“伪诏”带到朝会的大殿去,何进解释道,“太后娘娘,当时有许多官员都听到了这个所谓‘遗诏’,如果我当时就毁掉或者隐瞒它,事后一定会谣言四起,伪诏就会变成真诏了,这对太后最为不利;相反,我将这个伪诏带到朝会上去,由大臣们指认这是假的,这才能平息谣言啊,太后。”

何太后默然片刻,然后指着何进恨恨地埋怨说,“好一个大将军,朝会上你说的话可有用吗?竟然没有一个重臣站出来为我们辟谣!更麻烦的是,太皇太后拿走了它,这就变成她以后制约我们的利器了!”

何进冷笑了一下,回答道,“太后不要担心,董太后原本只是个藩妃,母凭子贵,没有了先帝,她就什么也不是了。我们已经有了计划,要将董太后逐回她的封地去。您就不要跟她生气了,”

“可是她仗着太皇太后的身份,几次三番挑本宫的刺,一心要为难本宫。这怎么办?”

何进凑近了来,轻声地说,“妹妹,现在辩儿已经当上了皇上,形势对我们有利。小不忍就会乱大谋,再忍耐一下,以后一切都会好的。”

可现在何太后的心,已经填满了愤怒与憎恨。何进越是让她忍,她越是觉着无法可忍。何进知道自己妹妹的脾性,心想可以转移一下话题,就问,“妹妹,你看了那个伪诏,觉得是不是先帝亲笔手书呢?”

这下何太后冷静了一点,想了片刻说道,“倒是有几分相像,只是先帝的题词遍及京城,而且太多官员见过御批的圣旨。要说模仿,应该也不是难事。”

“以你对先帝的了解,他会写这样的秘诏吗?”

何太后愣住了,咬着嘴唇回答,“先帝往往只对外人不好,有时近于残暴,可对宫里的家人非常好。他断然不会对本宫如此绝情。”

“可是妹妹?”说到这里,何进四下里张望了一下,说道,“如果是为了王美人的事情呢?”

提到王美人,何太后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王美人三个字就是何太后的软肋,她顿时心慌意乱,说道,“我不管。总之,你不能让人鉴出个真诏来。”

“妹妹放心,蔡邕他是回不到京城的。咱们就把这件事拖下去,到了明年、后年,这个事情已经凉下来后,到时咱们发个旨意,说那是夏恽伪造的先帝诏书,事情也就结束了。”

“如果这样的话,就依兄长了。只是不要再让别人提起这事了。”然后何太后狠狠地对何进吩咐道,“咱们还要把永乐宫盯住了!如果太皇太后她真要铁心与本宫纠缠,就按照你说的,将她逐出京城罢。”

这边的何太后既羞又恼,而那边董太后更是心事重重,她叫来了张让、赵忠,问道,“张让,你跟本宫说实话,怎么又出了一个诏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让跪下里奏道,“太皇太后,请恕老奴隐瞒之罪。这个诏书的确是先帝亲手所书。”

董太后已经出离愤怒了,怒斥他们,“大胆的奴才们,又是一件这么大的事情,你们竟一直瞒着哀家!你们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没有告诉哀家?”

张让和赵忠一齐叩头,“太皇太后,我们实在是有苦衷啊。”

“胡说,这是天子家事,怎么就变成你们的苦衷了?你们只要秉公行事,如实完成先帝的遗愿,哪里来的什么苦衷?”

两人只是磕头不语。

董太后冷笑一声,“哦,是怕死吗?如果你们怕死,都可以归乡养老去,哀家这就批准。”

赵忠带着哭腔奏道,“太后,我们不怕死,可就怕死了也于事无补啊!”

张让也哭泣着说,“当初先帝是在得知王美人被害之后,悲痛之余写下了这个诏书。可是第二天,他改了主意,让那日当值的夏恽将诏书收好,夏恽问过是否要用玺,先帝当时说以后再议。谁知后来就再没有提起此事了。这东西于是就一直留在夏恽手里了。这就是遗诏的来历啊。”

董太后听完之后,心知这就是事情的真相了。于是吩咐张让与赵忠说,“这件事情,以后你们都不要再提了,要赶紧派人去宣召蔡邕进宫来。哀家需要他来指认,这两份遗诏的确都是先帝亲手所书。”

张让、赵忠对视了一眼,心想董太后虽然没有实力,但是她用先帝遗诏,的确能牵制住何太后与何进,不由地对董太后更加刮目相看了。

赵忠进言说道,“太皇太后高明。这次夏恽被他们无辜地逼死,其实就是他们有计划的一步,最终目的就是要全部更换掉宫里的常侍,换成何太后与何进他们的自己人。如果得逞后,这大汉江山就是他们何家的了。”

“呸,他们休想!”董太后发怒说,“我已经让骠骑将军联络了并州刺史丁原,下面由丁原接管西园各军。张让,你们要全力配合。另外,我已经尽力争取了在宫里必须有我们自己的侍卫。虽然人数少了点,总是比没有强。张让赵忠,这些侍卫就交给你们了。”

“请太皇太后放心,老奴们一定尽心尽力,保护住宫里的安全。”

“还有,宣召蔡邕进京的事情,你们要派出人手,沿路保护蔡邕的安全,千万不要让人给下了毒手,枉送了性命。”

张让回道,“太后放心,我们这就去安排此事。”

何进出宫以后,立即叫来了袁绍与袁术二人一起商议。因为今天的事情不顺,何进一直脸色不好,问袁绍,“本初,今天在殿上为何见不到你?”

袁绍知道,何进在生气今天朝会没有人帮他与何太后说话,在最需要他的时候却不在旁边,这的确让人不悦。他赶紧站起来回道,“大将军,我去调查张辽和张杨他们了。”

何进顿时很是恼火,“这两人有什么要紧,你说说看?”

“大将军,我收到密报,董重跟丁原可能有一个秘密计划,目前不知道那是什么,现在丁原已经秘密离京,回到了并州军里。我判断,他很可能会带军队进京。”

“他敢?我没叫他,他敢擅自带军来吗?”

“大将军,您别忘了,现在多了一个骠骑将军,他手里也有调军的军符。”

听到这,何进愣住了,问道,“那你查出了什么没有?”

“还正在调查中。我担心董太后可能已经跟丁原串通好了,要接管西园各军。”

“本初你多虑了,他们没有这个胆量的。”

“不管怎样,小心准备才好。大将军,我们缺少得力的帮手,今天你也看到了,张辽、张杨他们都不是等闲之辈。我们需要增加一些得力的将领到禁军来,防止董重、丁原他们插手。”

“那你有人选了没有?”

“有了。就在我兄弟那里,纪灵、杨弘、张勋、桥蕤等人可堪大用,他们可以担任禁军司马。”

“好,我同意。”

袁术马上站起来说道,“多谢大将军,他们一定全力听从您的调遣。”

袁绍接着说,“上次大将军向各地刺史要求派勇士到京城来,我兄长袁遗向我推荐来两个人,是他招募到的两个得力手下,都是军中的上将人选。”

“哦,是什么人呢?”

“他说这两人都是力敌万人的猛将,一个叫颜良,另一个叫文丑。”

听到这里,何进很是高兴,说道,“我这里刚好有一个差使,他们在京城是生面孔,就让他们去吧。”然后对袁绍密语了一番,袁绍频频点头,领命而去。

洛阳城里,秋天风起,日渐萧瑟。

过了几日,一个夜里卢奕来到了邙山之上,与陈芯再次见面。他前日在那棵树旁的石头下留了消息,约好了今日此时见面。此刻陈芯如约而至,卢奕看着身着男装的陈芯,心想这真是老天造化弄人,她身负家仇国恨,性情孤冷清高,偏又生的如此绝美!

卢奕问陈芯,“王融先生后天就要离开京城了,临行前他想要见见你,明天是否可以呢?”

陈芯回答,“先生既然要回去了,我理当送行。那就后天早晨,在先生出城后东行必经之地安平岭,那里有一个地方,聚集了几个酒肆茶馆,我们就在那里会面,卢将军觉得如何?”

卢奕点头答应,关切地问道,“陈姑娘,最近宫里不稳,出现了很多变故。”

陈芯看着卢奕,见他脸上忧心忡忡。

“宫里已经增加了护卫数量,增派不少新的将官。陈姑娘千万小心,不要让我...担心。”

说到这里,卢奕觉得自己有点突兀了。陈芯明白了他的心意,看着他略有尴尬的脸,忽然笑了。卢奕看着她的笑容,不由地赞叹,如此的绝美佳人,她的脸上本应该洋溢着幸福的欢乐,而不应该有那么多的仇恨和纠结。

卢奕下定决心,一定要帮陈芯摆脱出来,“陈姑娘,在这个乱纷纷的时候,你还待在京城,想必那些事情对你来说,非常重要。就让在下帮助姑娘完成吧,这个时候也只有我能帮你了。”

陈芯抿着嘴唇,微笑着谢道,“卢将军,你的心意我领了。这些是我们陈家的事情,我不想连累无辜。”

然后看着卢奕说,“更何况...”说到这里,陈芯的脸突然有些红了,卢奕注意到了她转瞬间的表情变化,心不由急速跳动了起来,上前拉住陈芯的手。

陈芯的手颤抖了一下,轻轻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去。

卢奕愣住了,看她转身走到一棵古树下面,怔怔地望着夜色中的远山。

月光之下,陈芯瘦削的身影,更显得孤单无助。这让卢奕的心头涌上无限怜惜,他走了过来,再次拉住了陈芯的手。

这次陈芯没有拒绝他的手,却抬起脸,看着卢奕坚毅的脸庞,一种她从来没有过的感觉突然迸发出来。如此的距离,她清晰地感觉到这个阳刚男子的气息,一下子扑在她的脸上。卢奕的眼神和味道深深地吸引住了她,让她不能自拔地靠在了卢奕坚实的身上。这是她觉得此生以来,得到的最甘甜舒适的感觉,让她觉得有点晕眩。舍不得从卢奕的身旁离开,她下意识地紧紧握住了卢奕的手。

卢奕感受到了她颤动的双手,不由地更加激动起来,将脸贴了过去,在她的脸庞上轻轻地亲了一下。陈芯闭上了双眼,感觉到了他的亲吻,不由地期待了起来。卢奕捧着她如玉般的脸颊,又在她闭着的双眼和嘴唇上各亲了一下。

两人相拥着坐在树下,享受这分外甜蜜的时刻。

不知过了许久,忽然前面闪起了一队火光,卢奕立即警觉起来,拉起了陈芯,说道,“这是巡山的禁军,咱们还是走罢,不要给他们撞见。”

两人拉着手,竟是如此不舍。

直到火光走近后,两人只好分开,挥手各自离去。

这日清晨,安平岭上,正是朦胧发亮之时,急行着一队车马。车队最前方有几匹快马引路,为首的是上军司马沈放,他旁边有两位禁军健将周卫、郭全,车队的尾部有另外两员健将张武、李辉。这五位禁军头领受中常侍张让的委派,到吴会宣召蔡邕进京。

马车里坐着一位儒士,他面如冠玉,目光炯炯,此人正是蔡邕。一路的颠簸让蔡邕有些不适,狭小的空间让他无法舒适地安躺,不由地叹了口气,抚摸一下身旁的一把长琴。

这琴是他在吴会时亲手制作的,一次他路过一个庄子,见庄客正在焚烧桐木,其中一块桐木在火中爆裂的声音清脆悦耳,他听到后立即下马,把这块桐木拣了出来。灭了火后他仔细察看,赞叹说这真是一块好木。后来他将此木做成了长琴,音色极为美妙。只可惜木头的尾部被烧焦了,蔡邕就把这琴命名为“焦尾琴。”

曾经有一次,蔡邕的邻居请他赴宴。他去的时候,有位客人正坐在正厅的屏风之后弹琴。蔡邕刚好走到了门口,悄悄一听,说:“不好,这音乐有杀人之心,这是为何?”于是他就回去了。庄客告诉主人说:“蔡先生走到门口又回了。”蔡邕的大名向来被世人尊崇,主人赶紧追了出去,问起缘由,蔡邕告诉他那音乐里有杀机。主人不解,就问了弹琴的客人,那人说:“我方才弹琴的时候,见到一只螳螂正要捕食一只蜻蜓,这紫色蜻蜓欲飞不飞,而螳螂正悄悄靠近。我心里喜欢那只蜻蜓,担心它失去性命,不由地憎恶这只螳螂。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杀心,流露了到音乐里面吗?”

蔡邕得知后笑着说:“果然是这样啊。”

沈放担心路上出事,带着四位健将,和十几个士兵一路护送蔡邕进京。现在京城就在前面,沈放一路紧绷着的心情,才稍稍地开始平静下来。手下们也轻松了起来,相约回到京城后,要到常去的酒庄一起饮酒寻乐。

突然,蔡邕将头伸出车窗,对沈放说,“沈将军,请停一下。”

于是车队停下,沈放过来问道,“蔡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沈将军,你感觉到前面有动静吗?”

“什么动静?”

“就在前面,有杀气!”

听到这话,众人立即紧张了起来,各自手持兵刃,将马车保护了起来。

这是清晨时分,只有早起的几只鸟儿,时不时地发出几声鸣叫,鸟鸣的声音分外清亮,更显得四周一片寂静。沈放笑道,“先生多虑了吧?”

话音未落,突然传来了弓弦响动的声音,紧接着嗖嗖地袭来箭雨,士兵们纷纷中箭倒地。沈放急命众人将盾牌叠起挡住来箭。片刻之后,箭停,三个蒙面大汉骑马冲了过来。为首的那人虽然蒙着面巾,却能看见他有满脸的络腮胡须,一双凶眼瞪着血丝,恶相毕露,手执大刀,已然冲到了车队最前位置。而随后的两人接近车队后,却驻马不前,只在一边观阵。

周卫、郭全二人立即纵马上前挡住,三人斗在了一起。周郭二人都是沈放从禁军里精心挑选的部将,两人舞刀双战此人。不出三个回合,那人突然爆喝一声,手起刀落,斩了周卫。郭全不由地心怯,手脚顿时软了起来。两人又斗了几合,郭全调转马头就要逃回,那人马快,转瞬追到,抡起大刀将郭全砍倒。沈放手下的士兵们顿时惊呆了,这人竟在不到五合之内将己方两员勇将斩杀,剩下的其他人如何能敌呢?

沈放见己方气馁,不由地大怒,大喊了一声,“保护蔡先生。”然后自己纵马提刀冲了上去,后面的张武、李辉见状,也都手执利刃跟了上前。 0/jmV6anahxXNWXHy1PQH1MSdmikbAohp2AKgdKXde818iIP4zSsCIQM0IEksM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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