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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袁氏兄弟

董重离开之后,丁原与张辽、张杨商量明天该如何行事。

张杨问道,“丁大人,刚才你们说的那些事,我也大概听明白了。太皇太后要我们听她的话,为她接管并控制西园各军,对不对?”

丁原点头称是。

“丁大人,我只是个带兵的将军,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没有什么兴趣。但只要你下令,咱们绝不含糊,绝对执行就是。”

丁原不禁赞赏地看着这个说话鲁直的汉子,连声地说,“好,好。”

张辽的想法远比张杨深远,他问丁原,“丁大人,末将认为,咱们在京城行事,必须千万谨慎。这里到底不是咱们并州,而且我们的军队又不在身边,不要事情没有办成,先把自己赔进去了。”

丁原反过来问张辽说,“文远,那么对这件事情,你觉得该怎么办呢?”

“大人,我跟张扬来京城也有一段时间了,听到了不少传言。很多人讲,太皇太后本就不喜欢现在的新皇帝和他的娘何太后,她喜欢的是陈留王刘协。可太皇太后与董大人并无一兵一卒可用;而皇上的背后是大将军何进和他控制的左右羽林军,杀了蹇硕以后,何进他们又接手了西园各军。现在这两边的势力谁强谁弱,不言自明。丁大人,新君已立,名分已定。您要真是支持董太后她们,那就是与新帝与大将军他们为敌。您觉得我们的实力够吗?”

“文远,你说的这些,我当然知道。只是,他们董家对我有恩,而且他们手里又有先帝遗诏,似乎又占着理,我无法拒绝啊?”

张辽认真地盯着丁原看,他的这种模棱两可的言语,让张辽摸不透他说的究竟是真心话,还是只不过一种托词,“丁大人,请恕末将直言:这件事说到底,是他们刘姓皇族的家事。要我们帮忙,无非是看重我们的军马。如果您没有军队在手,他们会找来吗?依我看,既然董将军来找您了,何进也会在这几日找过来。到时候,您又如何回话这位何大将军呢?”

张杨听到这里,说道,“他们连皇帝都敢害死,这等豺虎之辈,还理他们做甚?”

丁原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回答,“这皇宫里的事情,错综复杂,真相究竟是什么,谁又能知道呢?那些知道的人,会把真相公之于众吗?”

“那大人的意思是?”张杨有些着急了。

看到张杨这样,丁原不由抚须笑了起来。“不管怎样,我都不能把咱们轻易地卷了进去。但是答应董重的事情,还是要去做的,我不能失信于人。况且,我们是奉太皇太后的诏命行事,应该可以争到一些筹码。”

张辽就问,“丁大人,我们去接管西园各军,须得有实力支撑才行。就我们现在这些人,去了也只是自取其辱。不如先将我们的军队调到京城附近来,再做商议?”

张杨却不这么想,说道,“有太皇太后的诏书在手,谁敢反抗?”

“那如果他们真的就抗命不从,你该如何?”张辽反问。

“嘿嘿,那我立即就斩了那个领头的。”

丁原马上否决了他这个想法,“绝对不行。我们在这里只有几十个人,到时候真要火拼起来,吃亏的一定是我们。”

三人默声想了一阵,张辽说,“我有一个法子,运气好些的话,应该可行。”

丁原急问,“文远快讲。”

“可以效仿昔日高祖,夤夜闯进韩信军营夺兵权的做法。咱们也突然袭击他们的军营,宣达太皇太后的诏命,要求接管该营,如果该营校尉不肯交印,就立即拿下。等到何进、袁绍他们反应过来,带着皇上的圣旨来反对,可木已成舟,他们又能如何?总不能让皇上打脸说自己的祖母造反罢?”

听到这话,张杨哈哈笑了起来。丁原也不禁笑了,说道,“文远,你刚才提到,要将我们的并州军带到京城来,这个建议非常好。到时候有奉先在这里,按你刚才说的计划行事,我们一定能成功。”

吕布武艺超群,勇猛过人,在并州军中就是一个神人一样的存在,只要有他在场,众人的心里无形中就多了一种必胜的信心。所以提到了吕布,三人的眼睛里顿时都放出了光芒,信心倍增。

第二日清早,丁原秘密地去了董重府邸,跟他说了自己的计划。董重大喜,立即给了丁原调军进城的令符,两人又商量了几日内交接的一些细节,然后丁原就骑上快马,带着一众亲兵出城而去。

接着董重让人准备了一份厚礼,让家人抬着,一起去了何进府邸。何进对董重的到来很是意外,自然很有些戒心。可是董重却摆出了一副非常低调的姿态,竭力地讨好奉承何进。他明言虽然有太皇太后的诏书,却明白自己只是一个挂名的将军,并不会去实际接管西园各军云云。

何进听他这样说,心中非常高兴,自己本来也不想跟太皇太后弄地太过难看,既然董重跟自己如此友善,可见毕竟都是朝廷的国舅,大家的利益本就是一体的。于是两人相谈甚欢,很是投契。

但是袁绍与袁术对董重的这番说辞并不相信。他们提醒何进,一定要防备董重跟张让、赵忠这些宦官们联起手来,而何进却大不以为然。何进的心里觉得他与董重都是外戚,可以携手一起清除阉宦,共扶朝廷。

袁绍劝不动何进,就私下里加紧了对西园各军的控制,在各军中安插自己的眼线亲信,防止董重插手西园各军。

这日,公务完毕之后,袁绍亲自去了袁术官衙,邀请他到自己府中来,他要为兄弟摆酒接风。袁氏兄弟二人许久未见,现在两人又携手在京中共事,自然无比亲热。酒过三巡,袁绍屏退了所有下人,对袁术说道,“兄弟,现在四下无人,为兄有一些秘密的话要说给你听。”

袁术向袁绍敬酒说,“兄长请讲。”

袁绍先饮了满杯的酒,叹了一口气说道,“兄弟,你不知为兄现在做事是多么地艰难!幸好如今你来了,从此我们二人可以共同挑起这千斤重担了!”

“但凡有什么事情,兄长请尽管吩咐,兄弟我一定尽力。”

“你可知这京城看似无比繁华尊贵,实际就是龙潭虎穴,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兄长,你是不是过于忧虑了呢?现在新君已立,朝政几乎都掌控在大将军何进以及我们的盟友手里。那些宦官不过是瓮中之鳖,早晚收拾了他们。”

袁绍见袁术如此乐观,摇了摇头,说道,“兄弟,我们袁家可以说是世代名家,经历四世三公。从曾祖袁安数起,他老人家官至司空、司徒,然后袁敞作过司空,我们的祖父袁汤当了司空、司徒、太尉,我们的父亲官至司空致休,如今叔父当着太傅。都说汝南袁家的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可谓树大根深。可就是我们这样的世家,不久之前,曾经遭遇了一次不为人知的重大危机。”

袁术惊讶地问,“兄长,你说的是怎么回事?”

“为兄得到可靠的消息,几个月前,有人想要将我们袁家连根拔起,尽数诛灭。”

袁术先是大惊失色,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谁想要这么干?谁又能这么干?”

“是先帝。”

袁绍轻轻的几个字,不啻于晴天霹雳,袁术顿时惊地收起笑容,脸色变得惨白。

“这,这是真的吗?”袁术已经被惊吓地口吃起来。

“是真的,大将军何进亲口告诉我的。而在宫里的内线,也通知我了。”

“可这都是为了什么呢?我们袁家并没有做过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啊?”

“你不懂先帝的君王之道啊。伴君如伴虎,之前的大将军窦武和太傅陈蕃他们,都死于宦官之手,全族遭诛,你以为真的只是因为他们得罪了宦官吗?”

袁术惊疑未定,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大错了,兄弟。没有皇帝的大力扶持,那些狗宦官们什么事都做不成。先帝就是借用曹节这些宦官之手,来除去自己的心头之患。事后,他还不用承担残害忠良的恶名。”

“可这究竟为了什么啊?我们袁家从来不曾谋反!莫非是那些龌龊的宦官在先帝跟前挑唆诬陷?”

袁绍给袁术斟满了一杯酒,又叹了一口气,“说到底,只是因为先帝认为我们犯了他的忌讳,跟他不一条心,而且我们袁家的名声过大,引起了他深深的猜忌。”然后跟袁术互相敬了一杯酒,继续说道,“你还记得王美人罢?”

“记得,就是陈留王刘协的母亲。”

“是的。这个刘协的母亲王美人,是中郎将王章之女,出身名门世家,举止文雅,容颜姣好,深得皇帝宠爱。而一直主宰后宫的却是何皇后,她出身于屠夫之家,据说是靠贿赂宦官被选入宫,而后幸运地当了皇后。她对王美人的受宠深怀嫉妒,当王美人生下刘协后,何皇后妒性大发,担心王美人有了皇子会进一步威胁到她,就指使人将毒药偷偷地放在王美人产后服用的汤药里,王美人饮后当即身亡。先帝闻讯勃然大怒,要立即将何皇后废黜。但宦官曹节、张让等人,竭力地为何皇后求情。不知出于什么想法,先帝居然赦免了她。但他担心刘协留在后宫再遭暗害,于是将他抱到了永乐宫,请董太后代为抚养。自此,刘协就以董氏为外家。”

袁术听了不以为然,问道,“兄长,这种宫闱秘闻跟我们有何干系?”

“你不要着急,且听我把前因后果讲给你听。这何皇后生的皇子刘辩,是皇长子,他母亲又是皇后,按说太子之位非他莫属。但先帝认为刘辩举止轻浮,没有国君应有的威严气质,他妈何皇后心计不正,行为不端,这些都让先帝讨厌。而刘协在永乐宫长大,由董太后悉心抚养,举止端庄,深得先帝喜爱。再加上其母死于何皇后之手,先帝难免有隐恻之心,因此他决心立刘协为太子。对这种废长立幼的想法,大将军何进当然率先反对,满朝大臣尤其是叔父袁槐与太尉杨彪等人,也都是坚决反对。皇帝无法,只好收回成命。据说皇帝曾经秘密地写下立储圣旨,后来并没有盖玺明发。有偷偷看过秘旨的人说,先帝要立的还是刘协。”

袁术不以为然,“但是这个秘旨从来没有向众人宣布啊?”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据密报,先帝跟蹇硕曾经有一个计划,要逐步削除何皇后一族的势力,第一步就是罢黜或者诛杀了大将军何进,清除何进周围的支持者。先帝认为,何进主要倚靠的就是我们汝南袁家,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触犯了先帝的忌讳。我们袁家门生故吏之多,影响之大,早就被先帝所不喜。而且反对他立刘协为储的人,又以叔父袁槐最为坚决,这更引起了他深深地憎恨。”

袁术愤愤地说,“这真是无妄之灾!先帝为何这般不能容人呢?”

“他一直就是这样的人。当年大将军窦武何等的忠心,太傅陈蕃与名士李膺,又都是天下文人的领袖。只因为犯了他的忌讳,他就将这些名臣满门族灭,这是何等的残忍凶狠!”

“可我听说,这位先帝行事常常匪夷所思,经常做些让世人瞠目的荒唐事情。”

“这就是他的两种面目。天子独尊,他自然可以不尊常理行事。以我看,世人说他荒唐,那是因为很少有人能看懂这位先帝的帝王心术,和他统驭群臣的手段罢了。”

袁术听罢,愤然站了起来说,“他想杀我们袁家?哼,谁杀谁还不知道呢?”

袁绍听了这话,立时惊地站了起来,连声说道,“兄弟慎言!”然后,两人坐下沉默了一会。

过了一会,袁术突然怪异地笑了一下,“不瞒兄长说,那年在汝南家中,陈芯说过想到京城来,我就没有挡她。我跟父亲说,那本‘金匮图册’应该物归原主,就送给了她。”

“什么‘金匮图册’,我怎么不知道?”袁绍问道。

“那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父亲告诉了我这本图册的事情。这‘金匮图册’是王莽执政时流传下来的一本绝密图本,里面记载了洛阳与长安两地皇宫下面的各种秘密通道。据记载,皇宫下面那些密道建成后,所有图本全部销毁,只记录在了这‘金匮图册’当中。当年太傅陈蕃寻觅了多年,终于找到了这本图册,尚未来得及交到皇上那里,就发生了后面的变故。陈蕃就将这图册交给了父亲保管。所以父亲说,这本来就是他们陈家之物。我想,陈芯姑娘说要到京城来,自然有大事要做,这本图册对陈芯来说,正好需要,就交给了她。”

袁绍听到这里,失声说道,“兄弟,你糊涂啊?”

“哦?这是为何?”

“别人不了解陈芯,咱们二人肯定是知道的。陈芯姑娘身负绝艺,性情孤高,却又嫉恶如仇,她背负着家仇国恨,对先皇帝与宦官们做的一些事情深恶痛绝,到京城来,自然是为了报当年的血仇。为了她的安全,你本该阻挡她来才对。”袁绍此时非常懊恼。

袁术看着兄长的表请,心里不由地冷笑了起来,“兄长你有所不知,父亲亲口对我说过,陈芯姑娘生的太过美貌,恐怕是个不祥之人。”

袁绍摇了摇头问,“这是从何说起呢?”

“父亲说,有她在,我们袁家会兄弟失和,不得安宁。他还说,我们二人是要以天下为己任的,就不要被小儿女之事烦扰。所以他让我将陈芯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我就趁势将她送了出去,也省得我们兄弟为了她,平添许多不快。”

听到这个说法,袁绍生气了,埋怨地说,“那京城就是你说的安全地方吗?”

袁术立即解释道,“陈芯姑娘来京城,是我没有想到的。我的本意并非如此。”

袁绍又是接连摇头,神情之间,对陈芯极其不舍的样子。

袁术看到他这副模样,不禁冷笑不语,过了一会说道,“那年为了她,咱们兄弟不和,现在想想,真是大可不必。陈芯的心性之高,绝不是平常女子,她不会喜欢像你我这样的人。当年我们都是空费了一番心思,难道不是吗?”

袁绍自饮了一杯酒,沉默了许久才说,“陈芯姑娘年纪尚小,尚不知人心艰险,世事之难罢了。等她吃够了苦头,自然会明白你我对她的好了。”

“兄长这么关心她,这一年来,可曾知道她的行踪吗?”

袁绍顿时无语,只好回答,“我的确不知。”

“你果然是不知道,只因为你心里想的,一直都是所谓的朝廷大事,又怎会腾出半分来关心一下陈芯姑娘呢?”

听了这种诛心之语,袁绍有些脸红,嗫嚅着想解释什么,却又无可辩驳。

袁术见他这样,心里不禁得意,“现在她的父亲已经拜托人找到京城了,这人就在司徒王大人府上。前几天还亲口问我,是否知道陈芯之事。”

“是谁在找陈芯?”袁绍问道。

“是琅琊王家的王融。都说我们袁家是世家大族之最,其实他们几个王家才是最大的,若论财力之雄厚,他们可能更在我们之上。先帝眼拙啊,却只盯住了咱们家!”

这人竟然是王融,这个消息立即引起了袁绍的警觉,莫非陈芯在京城惹出了什么事情?可是自己真的没有听到过她的消息,难道她用了化名?于是问袁术道,“陈芯在外,一定不会用自己的真名,你知道她使用的化名吗?”

“知道,叫杜若。”

一听到这个名字,袁绍犹如如五雷轰顶,顿时脸色惨白。袁术见他这样,也不禁狐疑了起来。 HXch+GMmUfWJROd8nWe3NgWCp9E6hUBBw+YeG6ilqRKrBUrFOwlp1/OibLWC63j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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