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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董后出手

王融听说了陈芯的事情后,极为震惊,不由地紧锁双眉,叹了口气,“莫非这孩子到京城来就是为了复仇吗?”

卢奕问,“王先生你怎么看?”

此刻的王融,尽管表面上维持着惯有的安闲镇定,但他的内心里充满了恐惧和矛盾。虽然直到现在,陈芯仍然安全,并没有暴露,可是不管怎样,弑君大罪,是任何人都担当不起的。从卢奕叙说的情形看,皇帝并非死于陈芯之手,那就一定另有其人了。皇帝之死的真相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宦官们与大将军何进这些人,不约而同地都选择了沉默与隐瞒?这时的洛宫,真是充满了一种令人恐惧的寂静。

看着眼前的卢奕,王融突然心中一动,他显然并没有意愿去抓了陈芯,然后交给朝廷,为什么呢?难道这个年轻人喜欢上了陈芯?又或者他有别的什么考虑呢?经历多年磨砺的王融,不停地问自己,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可靠吗?

王融沉吟了片刻,挑明了直接问道,“卢将军,你既然已经知道了真相,那为什么不将她抓了送到袁绍那里去呢?”

卢奕不假思索地回答说,“陈芯姑娘本无心伤人,只因那日事出有因,不得已而自卫。更何况当时皇帝并没有死,之后发生的事情又有太多疑点。我听一个小黄门说过,那水池很浅,并不足以淹死一个壮年之人。听说皇帝一直在服用丹药,那些丹药多少都是带有毒性的,会令人过度兴奋而致幻觉。总之在诸多疑点没有查实之前,我不能将陈芯姑娘带走,交给那些人仓促定罪。”

王融点头说道,“将军说的非常在理,可是别人一旦知道你在隐瞒,将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卢将军,你和你的家人,首先就会被牵连到,你想过没有?”

“多谢先生提醒,在下心中有数,知道该如何应对。”

王融捋须微笑着说,“很好。刚才听你所言,似乎知道这件事情原委的,目前只有你们二人吗?”

“陈芯告诉我,她并没有告诉张郃这件事情。如果这样的话,目前应该只我们二人知晓。”卢奕点头回答。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先生这是何意,能否明言呢?”

“那个张郃,是他帮助陈芯进了西园,又是他帮陈芯从那里脱身。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还有张郃的上司们,他们究竟是否知道这些事情呢?”

“张郃已经逃走,远遁河间去了。至于是否有别人知情,在下暂时无从了解。至少到目前为止,这件事并没有掀起什么风波出来。我也一直觉得纳闷,真如陈芯所言,皇帝的头上应该有伤可验,可为什么太医那里并没有传出一点风声呢?”

王融点了点头说,“这些人都在故作不知。依我看,他们中有的人,极有可能是乐于见到皇帝驾崩的,所以他们即使知情,却只会秘而不宣;还有,宦官们应该一直在追捕陈芯,却没有什么进展,随后又被蹇硕被杀这些事情给打断了。”

卢奕心里本就一直为陈芯担心,听了王融这话更加忧心了,“现在陈芯姑娘身处漩涡,极度危险之中。王先生,要不我去安排,我们去那密室见她,一道劝她赶紧离开京城罢。”

王融听他言辞恳切,已经全然明白,这个年轻人的确已经喜欢上陈芯了。

于是说道,“卢将军,现在帮助陈芯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而你却能仗义援手,我要替她的父亲向您致谢。”说完向卢奕作了一揖。

卢奕回礼,“王先生,我听说过您那些大仁大义的事情,见贤思齐,君子之道。何况在下受师傅教诲,一直遵循‘为身之所恶,成人之所急。’您今后需要我做些什么,卢奕自然会把握分寸,竭力相助。”

“好!好!”王融赞道,“卢将军,这些事情,千万不要再跟任何人说起了,甚至你的父亲卢植尚书,暂时也不要告诉他罢。这也是为了防止不测,免得你的家人受到无辜牵连。”

卢奕点头答应。王融若有所思地说,“京城形势诡谲异常,对你的上司与同僚,卢将军须得多加留意,加倍小心了啊。”

听他这样说,卢奕感觉他似乎指的是袁绍,莫非王融知道些什么隐情吗?

正思忖着,王融说道,“见陈芯的事情,那就烦请将军妥善安排罢。将军千万小心,京城里的眼线实在太多了。”

“先生放心,我一定会安排妥当。”

“好。我们现在已经耽搁的时间不短了,还是出去罢,免得惹人疑心。”

卢奕点头答应。于是两人又回到了客厅。果然,袁术见他二人离开许久,已经有了一些猜疑,想他们二人是不是在办些秘密之事,见他们二人回来,就笑着问道,“王融先生,你财路通广,这九州之地,没有你生意做不到的地方。我看你们二位如此亲密,卢贤侄,莫非你有意要同王先生从商去吗?”

王融、卢奕二人都笑了,只说的确要置办些物事,其中颇有些麻烦。然后岔开话题,众人又闲聊了一阵。然后卢奕推说有事,跟众人告辞自行离去了。

卢奕走了之后,袁术也要告辞。王融代王允将袁术送至门口,见旁边一时无人,就悄悄地问袁术,“袁将军,在下有个故人之女,曾经寄居在你们汝南府里,不知袁将军还有印象吗?”

袁术笑道,“家父和我伯父的旧日同僚与门生故吏,遍及各处,其中多有遇到一时之困,前来投靠的,不知王先生说的是哪位啊?”

“我说的这位姑娘,出身大不寻常。她就是前太尉陈蕃的孙女,名字叫做陈芯。不知将军可有印象吗?”

听了这话,袁术神色之间突然变的有些异样,但是他很会掩饰,马上一带而过,说道,“抱歉王先生,我并不认识她。你可以去问问我的兄长罢。”

于是二人作别,袁术上马径直离去。

王融则站在门口,看着远去的袁术,不由地捻须陷入了沉思。

此时那边永乐宫里,赵忠与张让正在与太皇太后董氏彻夜长谈。当董太后得知灵帝可能是被人谋害后,怒火万丈,指着张让责骂道,“张让,你们究竟有几个脑袋,这么天大的事情,为什么当时不向我奏报?过了这许多日子,为何现在又想起来告诉哀家?”

张让赵忠早知道董太后必定恼怒,两人一齐跪下向董太后行礼。张让只管叩头,却并不敢接话。

赵忠在中常侍里资历最老,跟董太后交情也最深,抬起头来带着哭腔说道,“太后容禀,皇上驾崩那日,我们的确发现了一些可疑之处, 而且当日就派人去调查嫌疑之人了。只是随后发生了太多变故。董后您知道,当时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帮您将刘协推上皇位,因此我们大都忙于这件大事。却没想到第二天功败垂成,蹇硕被杀,让何进与何后他们得意了。”

董太后哼了一声,喝问道,“你胡说!既然你们知道皇上是被害的,当日就应该公布于众。现在拖延已久,新皇登基已稳,你们再去揭开此事,又有什么用呢?”

“有用的,太后。”说完,赵忠向董太后呈上了一个密封的御旨,董太后看着赵忠张让,不禁犹疑起来。

“太后请看。”说完,张让将圣旨打开,然后轻声读了一遍,原来是灵帝生前亲自书写的一道谕旨,大意是要立皇子刘协为太子,即位大统。

董太后读后勃然大怒,指着张让骂道,“那日蹇硕找我,说要诛杀何进,拥立刘协继位,却是拿不出这道圣旨。如今冒出这样的圣旨来,且不说别人会说这真假难辨,单是你张让等人当初暧昧的态度,就是首鼠两端。我岂能容得你们这样?”

张让看董太后脸色虽然愤怒已极,却没有失去理智,而且说出的话有理有力,不禁心里佩服,赶紧回答道,“太皇太后容禀,我们当初实在是有难言的苦衷啊!这道御旨的确是先帝亲笔所书,当时王美人尚且在世。先帝生前深爱王美人,受王美人恳请,写下了这封谕旨。写完之后,先帝又想起何皇后善妒,担心她会用手段加害王美人和陈留王,于是吩咐这道谕旨不加玺印,不准明发,等到将来时机成熟时再向朝廷公布。谁料到后来,王美人还是被何皇后用毒计害死了。就为了这件事情,先帝认真地想过要把大将军何进拿下,只是因为随后各地黄巾暴动,先帝被迫只得放下了此事。”

董太后听到这里,心里明白这才是实情了。

“因此那日蹇硕向太皇太后禀告,要诛杀何进,这其实就是先帝的意思啊!”

赵忠接着说,“如果在何进他们逼宫那日,就公布这道先帝旨意,那么陈留王立时就会被他们害了。我们这么做,实在是为了保护陈留王啊。不仅这道圣旨不能当时公布,就是先帝的死因那时也不能公布。如果冒险公布,就有太多害处,请容张让给太后您解释一下当时的情形好吗?”

“讲。”董太后依然满脸怒容。

张让理了一下思绪说道,“太后,那日虽然我们发现皇上有被害迹象,可是太医检验说皇上生前服用了过量丹药,那些丹药起性太过猛烈,容易让人昏厥。考虑到皇家声誉,此事并不适合向大臣们公布。其次,当时并没有足够的证据,也没有发现确定的嫌疑人物,因此只能暗暗追查。经过一段时间后,我们终于查到了重大嫌疑人张郃,与他的同伙,小黄门杜若。”

“哦,快说,这是怎么回事?”董太后已经急不可待。

张让就将张郃杀害郭朗之事,以及他将杜若引进西园,并将杜若接应出去的所有可疑之处,向董太后一一陈述。董太后问张让,“按照你的说法,皇上过世前见过的最后一人,肯定就是这个杜若吗?”

“领杜若到皇上那里的黄门讲,那里是西园一个隐秘所在,他本人并没有进去。他说,那日他并没有见到其他的宫人进去,所以只有这个杜若才有弑君的嫌疑。”

“这个杜若现在藏在哪里?你们就没有任何线索吗?”

“太后,老奴无能,现在还在抓捕此人。我相信,只要他还在京城,抓住他只是时间问题。”

“既然张郃跟这个杜若脱不了干系,你们去抓张郃好了。我好像记得,这个张郃应该是蹇硕的手下罢?”

“是的,太后。可据老奴的明察暗访,原来张郃是韩馥、袁绍他们派过来的卧底,这一点已经确凿无疑。昨夜,我们派出蹲守的人本来已经包围了张郃,就要抓到他时,却闯进来一个神秘的蒙面刺客,将他救走了。”

董太后听到这个,怒极反笑,“蹇硕也就罢了。张让,你可是宫中老人,经历的事情很多,怎么这次会被人耍弄到如此地步?那些人要来就来,想走便走?都把这皇宫当成什么地方了?”

张让只好再次跪下叩头,“老奴失职,年老昏聩,太后您责罚的是。”

赵忠见张让尴尬,赶紧解围说道,“太后,那救人的刺客,却被我们的人认出来了。”

“哦,是谁?”

“此人就是袁绍的手下,名叫卢奕。”

“你们确实了没有?”

“回太后,中军司马沈放跟此人以前交过手,因此认得。如果需要,他可以指证。”

“说了半日,最后还是没有实锤证据。这个袁绍是司空袁逢的儿子吗?”

“正是。”

“一个后生晚辈,竟敢如此胆大包天,派人抢走朝廷钦犯?”

“袁绍犯禁的事情绝对不止这一件。那韩馥跟他过从甚密,两人都是何进最得力的爪牙。那日就是他领着禁军突然逼宫,这才立了刘辩登基继位。随后他们又嚣张地杀了蹇硕。”张让恨恨地说道。

听到这里,董太后明白了,原来这里的事情曲折复杂,背后又全都牵涉到了大将军何进,不由得心头恼恨交加。

赵忠突然又想起了以前的事,说道,“这个袁绍,早些年在洛阳时,专门喜好结交党人和江湖人士。据说来的士人不管出身贵贱,他在礼节上一律对等,还给他们财物馈赠。据说拜访他的宾客车辆,挤满了他家附近的大街小巷。但他却不响应朝廷的屡次辟召,而专门抬高身价,蓄养亡命之徒!此人究竟想干什么?”

董太后诧异地说,“我记得他爹袁逢,是一个忠厚低调的长者,他怎么会养出这样的儿子?”

赵忠接话,“不但袁绍这样,他的兄弟袁术,更加地飞扬跋扈。”

张让听他提到袁术,就说,“太后,现在袁术已经被何进调入京城,担任虎贲中郎将,主管皇宫禁中宿卫。”

董太后听到这里,越发坐卧不宁,说道,“你们看看,这真是与日俱进啊!这些新进的实权人物,全都是何进兄妹的爪牙,这怎么得了?想当年,当初是我抬举何进的妹妹,可现在她的儿子当上了皇帝,自己做了太后,还有手握重权的国舅大将军何进。内外大臣,基本都是他们的心腹。如今他们威权太重,越发嚣张,我纵然后悔莫及,奈何?你们说说,该怎么办呢?”

张让立即回答说,“太后莫恼。何太后有国舅,太后您也有啊。我们可以搞一次突然袭击,您是太皇太后,当然有权加封国舅董重,给他授权,分走一部分何进的兵权。从此,太后您宫外有董重,宫内有我们,更何况我们还有先帝留下的遗旨,假以时日,还有什么样的大事我们不可以做到呢?”

董太后听了这话,心里慢慢高兴起来了,连声说好,跟张让赵忠详细地商量该如何操办这些事情。

第二天上朝,董太后按照计划,让赵忠向众臣公开传旨,进封皇子刘协为陈留王,又册封国舅董重为骠骑将军,与张让、何进等人一齐参与朝政。同时传旨西园各军都归董重节制,何进与董重二人共同负责京师防务。

众位大臣听完这个旨意,纷纷地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众人心里都明白,这是太皇太后在争权了。何进刚要出列反对,却看到了王允冲他摇了摇头。何进非常尊重王允,因为王允是当今文士的领袖,如果他不支持自己,天下多半士大夫也不会支持自己。于是何进退缩了。

此时何太后正坐在董后的另一侧,她明白董太后这个举动,明摆着是冲着她与何进来了。她看了看众位大臣的反应,心里着实很想站出来阻拦一下。可是董太后意志坚定,而且旨意已经传达,难道要当庭撕破彼此脸面,公开反对太皇太后吗?

于是何太后将目光投向了何进,只见何进面无表情,正向自己悄悄地摆手。她明白了,在这个时候必须得忍下来,维持朝堂的表面和气。董太后毕竟是自己的婆婆,如果明面上的尊重都不再维持了,那朝臣们一定会说三道四,哪怕自己有理也会变成无理了。她只好对自己说,罢了先忍了,回头再做计较罢。

回宫之后,何太后派出近侍到永乐宫去请董太后,到自己的永安宫来赴宴。太监很快回来报说,董太后身体不适,不愿出行。

何太后不由地心里更加恼怒,待要发作,又想起何进要自己忍耐。 于是她发了一会愣,忍着怒气,叫人备了辇车,她要前去永乐宫,给太皇太后请安。 wdr9pbj4WG0slo3hVPEkixwEtk7XlVv7YWXRVcYyfpJQYYJAiPsK0Sjj+lZG8r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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