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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NOÖSPHERE

智能圈

大卫·克里斯蒂安(DAVID CHRISTIAN)

麦考瑞大学大历史学院院长,历史学特聘教授;著有《时间地图》( Maps of Time

“智能圈”的概念出现于20世纪初,它曾经风靡一时,随后就骤然消失了。它理应再次得到关注。

智能圈属于一个概念系统,该系统描述的是塑造地球历史的地球外围结构或领域,如生物圈、水圈、大气层、岩石圈等。这个独特的智能圈的概念已经经历了几个世纪的演变。18世纪的法国博物学家布封(Buffon)曾描写了一个已经开始改变地球表面的“人类的王国”。19世纪的环境思想家,如乔治·珀金斯·马什(George Perkins Marsh)等,试图衡量这些变化的程度,亚历山大·冯·洪堡(Alexander von Humboldt)宣称,人类对地球的影响已经“无法估量”。

智能圈一词于1924年在巴黎诞生,它源自苏联地质学家弗拉基米尔·维尔纳茨基(Vladimir Vernadsky)和两位法国学者的对话,这两位法国学者是古生物学家兼牧师德日进(Teilhard de Chardin)和数学家爱德华·勒罗伊(Édouard Le Roy)。1925年在巴黎的一次演讲中,维尔纳茨基将人类和人类的集体心智描述为一种新的“地质力量”,他所说的“地质力量”似乎指的是一种在规模上与造山或大陆运动相当的力量。

在1945年的一篇文章中,维尔纳茨基将智能圈描述为“我们地球上一种新的地质现象,在其中,人类第一次成为一种大规模的地质力量”。这一深刻变化的众多迹象之一是,他注意到地球上突然出现了新矿物和纯化金属:“矿物学上的稀有品——自然铁,现在正在以数十亿吨的产量生产。以前在地球上从未存在过的自然铝,现在其产量可以不受任何限制。”在同一篇文章中,维尔纳茨基指出,智能圈甚至可能将人类“送入宇宙空间”。这篇文章是在他去世的那年发表的,比尤里·加加林第一次进入太空早了15年。

与加加林不同的是,智能圈的概念并没有得到普及,也许是因为活力论(vitalism)的负面影响。亨利·柏格森(Henri Bergson)认为进化是由一种“生命力”(élan vital)所驱动的。德日进和勒罗伊都被他的观点所吸引,然而维尔纳茨基并没有被任何形式的活力论所迷惑。作为一名在苏联工作的地质学家,他似乎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今天,我们有必要重新考虑维尔纳茨基的非活力论的“智能圈”概念。维尔纳茨基提出了在地质时间尺度上塑造了地球的“生物圈”(biosphere)的概念,他也因此而闻名世界。他在这方面最著名的著作就是《生物圈》( The Biosphere )。今天,当我们了解到生物在创造富氧大气、塑造海洋化学以及在矿物和石灰石等岩层演变中所起的巨大作用时,这一概念似乎是不可回避的。

智能圈在生物圈内进化。所有的生物都利用信息来获取能量和资源,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可以说“智能”在生物圈中一直发挥着作用。但即使是神经系统发达、大脑发育成熟的生物体,也会尽力各自寻找能量和资源。正是它们的累积影响,才使生物圈变得日益重要。但人类与此不同,他们不只是搜寻信息,他们还要驯化信息,就像早期的农民驯化他们周围的土地、河流、植物和动物一样。与农业一样,驯化信息也是一个集体项目。人类语言独特的精确度和带宽使我们的祖先能够在集体层面上,乃至最终在物种层面上共享、积累和调动信息,并且是以惊人的速度做到这些。不断增加的信息流动释放了前所未有的能源和资源,最终人类成为40亿年来第一个能够在地质尺度上调动能源和资源的物种。“集体学习”使人类成为一个改变地球的物种。

今天,研究人类世的学生可以确定智能圈是何时成为地球表面变化的主要驱动力的——是在20世纪中期,所以维尔纳茨基基本上是正确的。在50多年前,智能圈成为塑造地球领域的万神殿中的一员。再过一两个世纪,智能圈就与宇宙、地球和生命等地球历史上其他伟大的概念比肩齐名了。

摆脱了活力论的负面影响,智能圈的概念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把握今天的人类世的世界。 Sfpy0To6IN2wVJZ0wTwWu/j9QlVH2PiFbq+KzNk9pRgNdi5GXx7S94UXrcG283G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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