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安静。
整个村口一片寂静,仿佛了无生息的旷野一般寂静。
只有风声在四周回荡,隐约还能听到溪水流淌的声音。
所有人都像是傻了一样,站在原地,趴倒在地,直愣愣地瞪大双眼,看着手握一沓钞票转身朝着狗蛋儿走去的陈鸣。
无数的念头在他们脑海中回荡。
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念头便是。
这小子是谁!
“狗蛋儿,还认识我吗?”
仿佛要回答众人心中的疑问,陈鸣拿着包走到狗蛋儿面前,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我是你阿鸣哥啊!”
“阿,阿鸣哥?”
听到这话,狗蛋儿呆呆回应,旋即像是抽了风一样,身子骨一哆嗦,转身就跑!
“不得了了,陈阿鸣回来了!”
“陈鸣、他,他是陈鸣!”
“快,快走,别他娘看了,原来这小子是陈鸣啊!”
随着狗蛋儿的惨叫声回荡在村口,站在村口的一众老少纷纷惊呼起来。
如同躲瘟神一样,远远躲开,纷纷离去。
仿佛跟陈鸣沾上一点儿关系就会被害死一样。
“我……我回来了,你们需要这样?”
愕然地看着慌忙逃离的村民们,陈鸣微微一愣,一脸不明就里地看向四周。
他知道自己被开除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乌岭寨。
但没想到,这寨子里竟然这么不欢迎自己……
“原来,你他妈就是那个扫把星陈鸣啊!老子还他妈以为是谁呢!”
似乎搞清楚了陈鸣的身份,给了田老鼠几分底气,刚才还趴在地上装死的田老鼠,终于爬起身来,拍打着身上灰尘的同时,咬牙切齿地望着陈鸣道:
“小畜生,你他么还有胆子回来?知不知道,二爷已经把你的脑袋给记上了!”
“你既然还活着,那就还钱吧。”
没空理会田老鼠话里的嚣张,陈鸣转身,沉着脸望着田老鼠道:
“一百万,什么时候给我啊?”
“有种,上乌岭镇找二爷要去!只要你有这个胆子,别说一百万,一个亿我都还你,咋样?”
一脸讥讽地看着陈鸣,田老鼠一副有恃无恐的架势。
望向陈鸣的目光,如同看向一个死人。
“行,你说的。”
没想到田老鼠这么爽快,陈鸣点头答应,用脚指了指地上翻倒的桌子说道:
“自己把欠条写好,按上手印,小爷我忙着回家见爹娘,明天就去找你二爷讨债!”
“行,老子等你!”
忍着手腕处传来的痛,田老鼠还真就走到了木桌前,翻正木桌,单手写下欠条后,直接按了手印。
随时准备坑人,纸笔印泥这些东西,田老鼠自然随身携带。
“行了,你滚吧!”
接过欠条,陈鸣对着田老鼠的屁股踹了一脚,冷声道:
“再敢来乌岭寨坑人,小心我剁了你的手!”
“走!”
没跟陈鸣再较劲儿,田老鼠冲着同伴呲牙咧嘴的一招呼,抬腿就跑远了。
而陈鸣则有些疑惑于田老鼠怎会如此有恃无恐?
难道这乌岭镇,是二爷说了算的?
“那个,你叫陈鸣,对吧。”
就在陈鸣暗自思索着田老鼠的种种诡异之处,迈步准备回村见爹娘的时候,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柿子树后传来。
恩?
陈鸣闻声,停下脚步,扭头,看向柿子树下。
只见一个面容姣好,身材极佳的少妇,正瞪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媚眼如丝地望着自己。
春水一般的眸子中,有几分胆怯,有几分期待,更多的则是一股难以遏制的娇媚。
这样媚态的女人,不应该出现在这片古朴苍茫的山村中才对。
陈鸣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位美女。
“是我,小嫂子,你是谁家的媳妇儿啊?我离开这儿好些年了,没见过你啊。”
短暂的惊异过后,陈鸣笑着点头,迈步走向前去,同时疑惑地看着少妇笑道。
乌岭寨并不大,陈鸣自小生活在这儿,既然没见过这位美女。
那这位美女,八成是外面嫁进来的姑娘。
“我啊……白三水的媳妇儿啊,你叫我朵儿就行,我们家就住在老东沟那边。”
媚眼如丝地望着陈鸣,少妇肖朵儿轻轻点头,弱柳扶风似的身子很快贴近陈鸣。
没有旁人在场,肖朵儿的胆量似乎大了不少。
“三水哥还好吧。”
陈鸣笑着点头,近身后,这位小嫂子的身上,还有几分香气呢。
“他啊……早就没了,三周年都过了……”
提起自家男人,肖朵儿的目光不觉暗淡下来,一抹委屈从她的眼睑下滑过。
“这……怎么会这样,我那年走的时候,三水哥还好好的……”
陈鸣哑然,几年未归,小小的寨子里,竟也物是人非。
“没事儿,都过去了。”
轻嗅一下鼻子,肖朵儿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只见她摇头过后,便将手机塞到陈鸣的手上:
“不说这个了……陈小哥儿啊,刚才这几个混蛋欺负人的事儿,我都录下来了,你拿着当证据,啊!”
“我拿着?传过来不就行了,这可是您的手机啊。”
没想到小嫂子一个小寡妇,竟然还有这份热心肠,陈鸣连忙摆手,想要掏出手机把视频传过来。
虽然田老鼠几个,他根本没放在眼里。
但小嫂子这份儿热心,陈鸣觉得不能辜负。
“那,那好吧,我自己传就行……”
肖朵儿笑着点点头,不觉跟陈鸣又近了几步。
一边儿拿着手机用蓝牙传输视频,一边儿不忘偷瞄皮肤粗糙,英气逼人的陈鸣。
顺便,记下了陈鸣的手机号。
很快,视频就传好了,陈鸣拿着手机就准备回家。
就在这时,少妇忽然叫住了陈鸣,好奇道:
“陈小哥儿,我听说你在军营里面犯了事儿,被开除了,真的假的啊?”
“真的。”
提起这事儿,陈鸣一阵黯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加快步伐朝着家门走去。
“这小哥儿,有意思啊。”
望着陈鸣远去的背影,肖朵儿甜甜一笑,目光不觉挪向了远方,自言自语道:
“既然我走不了,那他,能指望得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