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选择登月”：激情的力量

整个 1961 年，一个太空特别工作小组都在为任务总部选址，并最终决定把他们的载人航天中心建在得克萨斯州休斯敦市郊的莱斯大学附近。1962 年 9月 12 日，肯尼迪在莱斯大学的橄榄球场宣布了他的梦想：要在 1970 年之前把人类送上月球。

肯尼迪的演讲吸引了超过 4 万人参加，15 岁的小男孩特里·奥鲁克也在听众席上。现在已经 70 多岁的特里还清晰地记得他见到肯尼迪时的情形：“上万个日子已经过去了，但那几小时还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中。那天我跟学校请了假，骑车去了莱斯大学的橄榄球场。当年的安保措施还非常宽松，所以我就进去了，然后找了个位置坐下。那天可真热啊。潮湿炎热的亚热带气候把所有人都折腾得够呛。”

肯尼迪的演讲稿还是跟泰德·索伦森一起打磨的，他们希望这次演讲足够有吸引力，而且能够鼓舞人心。特里坐在听众席上，看着总统走上讲台。肯尼迪的开场白是这么说的：

“我们相聚在这所以知识著称的大学，这座以进步著称的城市，这个以实力著称的州。现在，这三者我们都需要。”

特里立刻就感受到了肯尼迪本人以及他的演讲带来的力量：“别忘了，那可是冷战时期，所有人都在担惊受怕。我们根本不知道苏联已经在太空竞赛中领先我们多少了。现在肯尼迪来了，帅气、聪明、富有魅力，他告诉我们还有希望。”

演讲一开始，肯尼迪先简要描述了那个已经打动国会的愿景：美国将在 1970 年之前把一名美国人送上月球。接下来，肯尼迪谈了这个富有开创性的愿景多么令人兴奋，而且强调了太空竞赛对整个人类未来的重要性：

“我们的先辈确保这个国家赶上了工业革命、现代发明和核能技术的第一波浪潮，而我们这一代人也不希望在即将来临的太空时代无所作为。我们要加入其中，我们要引领潮流。如今全世界的目光都投向了太空，投向了月球以及更遥远的星球，而我们发誓绝不让太空臣服于对手的旗帜之下，它应飘扬自由与和平的旗帜。我们发誓不让太空充斥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而是布满获取知识和见解的仪器工具。”

跟附近的得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相比，莱斯大学的规模要小得多。在过去的很多年里，两所大学的橄榄球队竞争都非常激烈，通常都是得克萨斯大学的长角牛队击败莱斯大学的猫头鹰队。肯尼迪巧妙借用两队之间的较量强调了勇敢迎接艰巨挑战的重要性，并因此赢得了当天最热烈的掌声：

“有些人可能会问，为什么要登月？为什么选择登月作为我们的目标？他们很可能还会问，为什么要攀登最高的山峰？为什么要在 35 年前飞越大西洋？为什么莱斯大学队要跟得克萨斯大学队比赛？我们选择在这 10 年间登上月球，并实现更多的梦想，不是因为做到这一切轻而易举，而是因为困难重重，因为这个目标有助于最大限度地组织和衡量我们的能力，因为这个挑战是我们乐于接受的，因为这个挑战是我们不愿推迟的，因为这个挑战是我们志在必得的。”

特里记得整个球场的人都被肯尼迪的激情和热情点燃了：“我 100%信任他。他说我们要登上月球，我完全相信他的话。我们都相信他的话。你可以说这是盲目乐观、傲慢自大或者过于天真，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打心眼儿里觉得美国能实现这一创举。”

随后肯尼迪把讲话的重点从“为什么”要登月转向了“如何”登月。他承认美国当前的航天技术相对落后，还有很多技术难关需要攻克。总统宣布说，要想实现登月，必须建造一个巨型火箭，火箭的长度得跟莱斯大学的橄榄球场一样长，还必须设计出比全世界最精密的钟表还精准的仪表，研发出超级耐热的材料，这些材料要足以抵挡太阳表面温度一半的高温（肯尼迪又用了一个诙谐的比喻：“就跟今天一样的酷热。”）。

在结束这次历史性的演讲之前，肯尼迪把登月跟世界上最伟大的探险家攀登珠穆朗玛峰的壮举进行了类比：

“多年前，伟大的英国探险家乔治·马洛里在珠穆朗玛峰遇难。此前，有人问他为什么要攀登珠峰。他说：‘因为山就在那里。’是的，太空就在那里，而我们将要去攀登；月球和行星就在那里；知识与和平的新希望就在那里。因此，在启航之际，我们祈求上帝保佑这项人类有史以来所从事的最危险和最伟大的探险事业。”

肯尼迪讲到了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非常重要，这让当时 15 岁的特里·奥鲁克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他的演讲真的触动了我。就在那一天，他在我的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让我觉得应该为更伟大的事业做点儿什么。离开球场时我就想，要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帮助我的国家，帮助全人类。”

离开莱斯大学后不久，特里就给当地的国会议员写了一封信，而且很快就被邀请到众议院去当了个小听差。一年后，特里迎来了他人生中又一个难忘的时刻，他在白宫的草坪上得到了肯尼迪总统的接见。特里后来去学了法律，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在从事法律工作，而且表现出色。特里一直都在为社会正义和环境保护而战，始终跟肯尼迪为更伟大的事业奋斗的目标保持一致。作为总统团队的一员，特里参与了说服国会设立美国能源部的工作。此外，特里在吉米·卡特担任总统时也曾在白宫工作。

被肯尼迪的演讲改变命运的人可不止特里一个。当天还有一个人就站在距离特里不远的地方，他就是莱斯大学的学生、一流的篮球运动员杰瑞·伍德菲尔。

杰瑞来自印第安纳州，从小就喜欢打篮球，最终拿到体育奖学金进了莱斯大学。跟特里·奥鲁克一样，杰瑞当天也去听了肯尼迪的演讲，也对当天的酷热记忆犹新。当时杰瑞的状态并不是特别好，他的考试成绩很不理想（2个C，2 个D，1 个F-），篮球训练也非常辛苦。肯尼迪一开始演讲，杰瑞就觉得内心的某些东西被激发了。听完整个演讲后，杰瑞已经变了一个人。肯尼迪描绘的登月愿景让杰瑞感到热血沸腾，他决定放弃自己的篮球生涯，转而把全部精力用来学习电气工程。从莱斯大学毕业后，他去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应聘并被录取，随后的工作是帮助设计登月所用宇宙飞船的安全系统。1969 年 7 月 20 日，也就是在莱斯大学聆听肯尼迪的演讲仅仅 7 年后，杰瑞已在载人航天中心忙碌着，为尼尔·阿姆斯特朗和巴兹·奥尔德林漫步月球提供帮助。

在整个美国，数百万人受到了肯尼迪登月愿景的激励和鼓舞，很快整个国家都迷上了太空。总统先生仅花了几个月时间，就把政治家、公众、科学家和工程师都调动起来了。美国找到了自己梦想的目的地，人类已经踏上了登月的征途。 ccKOMxQL76MPf18GIXYX8IH6lqwgAn8TOOAwkch18K7sV1q+gBUkD7mKLV4iF9t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