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狼藉一片。
刚刚乔简命悬一线,如今被救,再转头看着进了门的秦启,一时间恍若隔世。
甘江海刚刚那一下耗尽不少心力,手撑着地,气喘吁吁。秦启身上虽挂着伤,但气度依旧迫人,他看了一眼乔简,那些荆棘在慢慢枯萎,她的双腿也得到了释放。“你怎么样?”他问。
她摇头,想说很好。但这个好字又说不出口,所有的事都超出常理想象,她情愿自己是在做梦。
秦启见她脸色僵白,心底深处竟涌上了些疼。可眼前的空档容不得太多情绪泛滥,能保住性命才是最大的安慰。他又看向甘江海道,“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反抗吗?”
“反抗尚算有一线生机,不反抗岂不就会被你们捕星司给杀了?”甘江海冷笑。
秦启缓缓上前,居高临下看着他,“经年书呢?”
甘江海闻言哈哈大笑,只是这笑中有酸楚,许久又收了笑,盯着秦启,“一部经年书,捕星司在夺,蓬莱界要抢,千百年来总会打着不同的口号厮杀,实际上只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秦启,你扪心自问,这经年书是圣物还是个祸害?”
“有人就有利益,利益相杀不管到了何时都难以避免,人都有私欲,否则甘先生就不会被我一路追杀至此了。”秦启不动声色。
甘江海道,“建立一个全新的国度给能力者,这有错吗?”
秦启目光冷淡,“没错,但我绝对相信你建立的前提是,血流成河。”
甘江海看了一眼周围,虽说宵衍目前行动受限,但原本是他得力帮手的缰马和瓦斯已被秦启操控,延缓不知所踪,乔简虽说是个凡人,但打斗能力极强,又懂得随机应变,他们都站在了秦启那头,而他,只有夜愈。
想来这番处境对他极为不利,末了,他冷笑,“你是捕星司的控者,高高在上,是我忘了,像你这般地位的人哪还管得其他能力者是死是活?想要经年书是吧,好,我成全你,但是,当你拿到经年书之后千万别后悔!因为,很快捕星司和蓬莱界又会因为这经年书而引发厮杀,我就等着天下大乱的那一天!”话毕,他抬手朝着客厅高悬半空的牌匾上一指。
宵衍这边自然很是着急,抬眼时那秦启早已一跃而起。
牌匾之后是横梁,横梁上有一盒子,等秦启将盒子拿在手后,乔简瞧见那盒子是沉香老木雕刻,暗花纹,有金属扣,没上锁。她不知道经年书是个什么东西,也想借机一探究竟。
那边秦启已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本线装书,挺厚,占了盒子厚度的三分之二。伸手刚要去拿,倏然一道火苗窜起!
秦启避犹不及,就见那火势变得十分迅猛,火舌瞬间吞了经年书,又在秦启的手上蔓延,秦启吃痛,乔简见状扯过一块残损的桌布冲上前,快速裹盖住他的手。等火灭了后,他的手已经烧伤,修长的手指起了一层层血泡。
宵衍悬在半空,低呼,“经年书!”
秦启回头一看盒子,经年书早已烧成灰烬。不过前后几秒钟的时间,这火实属离奇。
甘江海在那头仰头狂笑,然后说,“现在好了,经年书你们谁都别想得到!”
“找死!”秦启怒,手一挥,盒中灰烬漫天飞,他极速冲向甘江海,打算给他致命一击。
甘江海拼尽全力再次利用花种发力,屋中瞬间植物缠绕,一支枝藤如蟒蛇般粗壮,冲着这边就过来了。
秦启手臂一伸,忍痛将乔简搂住一并滚到旁边。速度太快,乔简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再看他的眼,是她从未见过的狠。他低头叮嘱她小心行事,然后迅速起身,抬起没烧伤的那只手,手指一动,就见瓦斯冲着那群植物吐了口气,植物尽毁。
滚滚浓烟直冲屋顶,呛得宵衍直咳嗽,乔简也抬胳膊挡住鼻子,什么味啊这是。
秦启食指一动,缰马出场,咚咚咚朝着甘江海这边过来,植物被他脚底的力量踩得抬不起头来,他大吼着将甘江海扯起,一拳击飞。
秦启跃身上前,刚要将带血的手指朝着甘江海按下,紧跟着被股劲力撞开。
是夜愈。
只听见他怒吼了一声,紧跟着屋子里的光线倏然变暗,整个客厅都似乎伴着他的一声吼叫摇上一摇,窗外明暗交替,像是两股势力在厮杀扭曲。他如发出绝唱,一声过后,房里所有人的伤口竟都愈合了,而夜愈自己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秦启的纵术被阻。
伤势愈合的甘江海得到了体力,再起身的时候早已不再是最开始的温文尔雅,怒气冲天,双脚用力一跺,偌大的客厅,甚至是楼外庭院都瞬间长出许多奇异树木花草,而原本作为点缀匍匐在地的月季藤蔓也成了凶手。
落脚地迅速被侵占,只要脚一踩地,就会有粗壮锋利的地刺冒出,半空之中如刀片般的树叶,就连空气中都漂浮着有毒的柳絮,墙壁之上就是那片杀死闵潇潇的月季花藤,如蛇般蔓延整个墙壁,朝着空中伸展。
这是乔简头一次看见的壮观景象,下一秒就被秦启迅速抱离,避免毒刺伤害。乔简这边刚站稳,那边秦启又控制缰马和瓦斯攻击甘江海,盛怒中的甘江海手一挥,那些植藤就将二人缠了个结实,紧跟着藤蔓顺势而上,一圈圈将二人缠成蚕蛹。
又有粗壮藤条成万般手臂,朝着秦启攻击而来,秦启左右躲闪却也避不开这种死角的攻击,枝条过身,像是皮鞭抽过,他身上出现道道伤痕却又瞬间愈合,不见一丝血腥,可他早已是内伤。
宵衍被漫天的柳絮呛得几乎透不过气来,整张脸已经泛红,像是对飞絮过敏,他扯着脖子对秦启喊,“赶紧放我下来,哎,我这次保证跟你共甘苦共进退。”
乔简手持户外刀,一刀挥过去砍断了逼近她的藤蔓,一听宵衍这话,心里就明白了其中是有事。
对于他的请求,秦启没有回应,不知是因为分身不暇还是对他不再信任。
乔简抬头瞅了宵衍一眼,见他着实是吊着难受,再加上甘江海像是发疯发狂的狮子,多个人也好多个帮手。这么想着她一路砍杀植物,动作利落干脆,看得宵衍直叫好。可乔简刚到他的范围内,那地上的地刺倏然凸起,刺根就如一枚枚高钉,将她的腿划伤。
“小心!”宵衍紧张了一下。
秦启瞧见这边状况,甩手将藤蔓砍掉,紧跟着冲向这边,利落出手将宵衍放下,砍断荆棘的瞬间,宵衍从高空坠落,惊呼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地刺倏然凸起,他被扎得一个跳高而起,不悦,“秦启,你次次都朝着要我命的节奏来啊。”
“如果不是怕她有事,你以为我信你?”秦启连连后退,避开枝蔓爪牙的袭击。
这话说得自然,可落在乔简耳朵里心口就是微微一悸。
那边宵衍还要说话,下一秒秦启就利用刚刚划伤还没来得及愈合的手指猛地按住宵衍。
植藤影影间是乔简刚刚不小心落地的户外刀,她眼睁睁地看着宵衍被秦启控制,速度飞快地拾起了那把刀,然后冲着秦启就掷了过来,秦启没躲,锋利的刀刃刺中秦启的肩膀,鲜血染红了刀刃,但很快,秦启的伤口就愈合了。
秦启手指再一控,宵衍就将那把刀掷了出去,就像之前他在村外一样,秦启这次也没让他放手,人同刀子一起飞了出去。
甘江海见状,利用树藤极速去挡,可他忘了,宵衍若是掷刀,那刀子是可以挡住的,但此时此刻是秦启在操纵着宵衍,换句话说,秦启也在间接地操控着那把刀。
见前方有树藤,那刀子倏然转弯,腾条再次发力,刀子又灵活躲过,紧跟着朝甘江海这边过来。甘江海见躲不过,急忙将自己树化,刀子扎在甘江海的肚子上,却是很浅的一道。
经过几次回合的交手,秦启早就知道他有这本事,朝着宵衍动了一根手指,宵衍就像是被操纵的木偶,纵使有藤蔓相缠也觉不出疼来,他冲上前用腹部抵住刀柄,双臂环住甘江海,紧紧一抱,刀子就插进甘江海的腹部。
刀子上有秦启的血,甘江海紧跟着仰头嘶吼了一声,然后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夜愈见状不好,刚要逃走,秦启尾指一动,宵衍上前抡起胳膊将其打晕。
一切都结束了。
地刺萎缩了,墙上的月季藤蔓如墙皮似的簌簌而飞,屋子里、庭院中的各种攻击性大型植物全都瘫软,空中漂浮着的柳絮也不再散发毒气,轻盈而落。
漫天飞白中,秦启走到甘江海面前,挤出拇指鲜血,朝着甘江海的后颈处一按,那甘江海陡然一口气吸上来,抬头,睁着眼盯着秦启。
乔简吓了一跳,第一个反应就是甘江海脱离控制了,又要发起反击,刚要做好防备,就见秦启俯身下来,近乎贴着他的脸低声问了句,“盒子里的是真的经年书吗?”
甘江海缓缓点头。
秦启凑得他更近,乔简听不见秦启跟他说什么,像是问了甘江海一个问题,甘江海又点了一下头,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乔简知道他是被秦启控制了。
转头看了一眼四周。
缰马和瓦斯已经被藤蔓松开,二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木偶,夜愈不省人事,宵衍也静静地站在一旁,对秦启和甘江海两人的举动充耳不闻。
乔简猛地一个冷颤,只觉后背像是爬了条虫,因为她直到现在才意识到,全场除了她之外,其余的人都被秦启操纵在手掌间。
纷纷柳絮下,秦启似壮烈的英雄,背影阔拓伟岸,他身上不少伤,但不影响他的美,乔简想着,这个男人其实始终是危险的,站在蓬莱界的角度来看,他是坏人,站在捕星司的角度来看,他是好人。
也怪不得小物问他是坏人还是好人,那个时候她还懵懂不知,现在终于明白小物并非普通人,但凡异能者都怕的控者,其实小物也是害怕的。
小物!
乔简这才猛地想起,直冲楼上。过了一会儿,她抱着小物从楼上下来了,小物在她怀里阖着眼,很是安静。见秦启朝着这边过来,她一脸担忧,“是不是受伤什么了呀?”
秦启抬手探了探小物的呼吸,又摸了他的大动脉,道,“没事,他只是睡着了。”
乔简一阵狂乱,都打成这样都没醒,这孩子的心得大成什么样啊。
“你的手……”乔简的话说了一半,因为瞧见他那只原本被烧伤的手已经好了。
“他是有些本事的,只可惜能力有限,能愈合别人的伤口无法愈合自己的。”秦启轻声说,又抬起被烧伤的那只手,看了看,手指一动,倏然眉心一蹙,疑惑入眼。
乔简敏感瞧见他眉梢的变化,问他怎么了,他思量片刻,说了句,因祸得福。
这话听得乔简一头雾水,但见他没打算解释也就不再追问,看了周围这一圈,“这些人怎么办?”
“甘江海有他的去处,至于其他几个,”秦启忽地笑了,“留在村子里给大家做做苦力也好。”
乔简一怔,摸不透他的心思。
正想着,就听有纷杂的脚步声近来,乔简以为是村民,不曾想闯门而入的竟是一群警察。
曲执就是那只黄雀。
只是这黄雀一路跟着他们的踪迹翻山越岭,最后潜入村子的时候正巧收了尾,没早到一秒,否则他就能看见异能者们的厮杀,没晚来一秒,否则现场的一幕被村民们看到又将会是场风波。
甘江海主动跟曲执承认了自己前后杀害四名God`s hand俱乐部成员的事实,一个手铐铐上来后,曲执看着室内的一片狼藉,问秦启,“这里什么情况?之前是热带雨林玻璃房吗?”
秦启只是笑笑没说话。
曲执又瞧了乔简一眼,这一眼极其复杂,乔简却心领神会了。曲执是个警察,脑子和眼睛都比普通人要毒得多快得多,秦启笑而不语,并不代表着曲执不去怀疑,就算知道秦启功夫了得,那眼前的这一切都不像是普通打斗造成的。
可他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来,所以一心想要带走甘江海,从他嘴里掰出真相。
王村长赶到了小楼附近,身后还跟着一群村民。
天色已经大亮,只有寥寥晨雾未散。他们大老远就看见一群身穿制服的人守在小楼这边,等靠近了,曲执的手下正巧押着甘江海出来,王村长见状惊呼上前,“你们不能带走他,不能啊!”
其他村民也纷纷附和。
曲执多余的话不说,“冷静点,警察办案。”
乔简站在秦启身边,小声问他,“曲执审讯甘江海的时候怎么办?杀人手法离奇,一旦真相大白……”
秦启轻声说,“甘江海受我控制,该说的会说,不该说的他想说也说不出来。”
“他的那几个同伴真要留在村里?”
警察临进门前,秦启就操控缰马几人从后门离开,所以,跟着警察走的就只有甘江海一人。
秦启道,“杀捕星司杀者的人是成亦军和甘江海,成亦军死了,甘江海就是唯一的凶手,那几个人没参与到谋杀事件中,所以也算无辜。留在村里当是给村民们一个心理安慰,毕竟村民信任他们。”
“万一他们不受控了呢?”
秦启笑得清淡,“不会,跟甘江海的情况一样,他们虽不会像傀儡一样活着,但有些话是说不出来了。”
乔简突然觉得他如神祇。
“进去看看小物吧。”秦启抬手轻抚了一下她的头,语气也转温柔了,“记住,以后别让宵衍太靠近他。”
明明是句警告的话,可乔简就听得心脏直扑腾,然后,有一丝叫做悸动的东西蜿蜒而生。
对于甘江海的被捕,乔简给了村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说他是犯了命案逃逸在此,然后又被村民们的善良所感悟,想要一心在这生活,但毕竟是手上沾血,所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终究还是要伏法的。至于他的同伴们,并不知甘江海之前的事,所以请村民们不要惧怕。
有些村民是接受了,包括乔简的父母,这下子总算能正大光明吐气了,嚷嚷着说,你们看,我就说我闺女没坏心吧,那是个杀人犯啊乡亲们!
可王村长还有些不甘,嘟囔着,要不是你们捣乱,这村子能惹出这么大动静吗?
乔简没怪王村长,她知道他最在意的还是村子不受打扰。
小物一觉醒来的时候浑浑噩噩,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问乔简,乔简只说他要继续跟着她,因为他爸爸和叔叔要离开村子很长时间,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
就这样,乔简带着小物又在家住了两天,秦启和宵衍住在逍遥居里,还是遵循了外人不得入村的规矩。可每次出门,乔简发现村民们瞅她的眼神都是怪怪的,所以在第三天清晨她就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离开了。
乔母落泪,埋怨她在家待的时间短,小物还真是心大,笑嘻嘻说,“乔简现在随时都可以回来呀,要不然阿妈阿爹也去西川吧,可好玩了。”他唤乔父乔母为阿妈阿爹。
乔父坐在椅子上敲了敲烟袋锅,“闺女大了你还能总拴在身边呐?现在出去避避也好,王村长的这口气还没咽下呢。”又转头瞅了乔简一眼,“西川我们就不去了,一辈子在永陵住惯了,去你那还不要了我们的老命?你勤着回来就行了。”
乔简也知父母压根就离不开村子,心中纵然不舍,但还是点点头。
到了逍遥居就等于要出村了,来送乔简的人不多,除了她父母,其他村民都离她有点距离。
她忽略掉心头的酸楚,让父母别再送了,乔父乔母又是好一顿叮嘱这才放心离开,其他村民也似乎没有出村的习惯,三三两两地尽数散去。
逍遥居墙上的大洞已被宵衍给修补好了,秦启只做搭手的工作,理由是他需要疗伤。所以,等一行四人从逍遥居离开的时候,宵衍还在拼了命地晃手腕子,嘟囔着,奶奶的,本少爷就从来没干过这等粗活。
秦启对此不加理会。
宵衍又想到跟甘江海决一胜负那天的场景,恨得咬牙切齿道,“秦启,你以后有本事就跟我单打独斗,控着人当傀儡有意思吗?”他是恢复意识后才发现一切都结束了,只觉得脚和腿跟锯掉似的疼,一看全都是荆棘或藤条勒出来的血道子。
秦启又是一脸的波澜不惊状,“跟一个信誉度为零的人谈不上道义,唯一能用上的手段就是礼尚往来。”
宵衍懒得跟他多费口舌,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乔简的肩膀,朝她挤眉弄眼一副桃花样,“那天我没了意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乔简最受不了的就是他这副骇骨风流样,抖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也没什么,就是警察来了之后你坐在沙发上一直守着小物,哦对,曲执还跟你说话来着,可你没搭理人家。”
“曲执就没发现我有异样?”
“甘江海都恨不得让植物把整幢小楼给吞了,这在曲执眼里才是最难解释的事,你木涨涨的样子估计他会认作你被吓傻了。”
宵衍恨得咬牙切齿,死盯着秦启,他的一世英名就这么被秦启给毁了,刚要冲他掷刀子,就听身后一声吼,“你们这些害人精,打死你们!”
一把锄头从空中落下,直直朝着乔简就打下来,乔简的惊呼声还没等钻出喉咙,紧跟着就被一条手臂用力扯了一旁,一尊胸膛挡住了她的视线,头顶是秦启的闷哼声。耳畔又是宵衍的怒喝,“你干什么?”
然后听见小物怯生生叫了句,刘三叔。
乔简一激灵,抬眼一看竟是秦启替她挡了这一锄头,他还圈着她,始终没松手,后心生生地扛了这一下子,眉头紧皱,冷汗顺着额头滑落。她大惊失色,抬手去擦他额上的汗,去看袭击折,果然就是刘三叔,她的心寒了大半截。
刘三叔被宵衍钳制住,许是手劲不小,刘三叔疼得也是嘴角直抽抽,还不忘冲着他们喊,“要不是你们,村子里能这么乱吗?还有你,乔简!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祸害,赶紧从永陵村滚出去,这里以后你都不准回来,敢回来,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乔简僵在秦启的怀里,手攥得有多紧已经不知道了,等稍稍有了意识时她才发现手心被指甲扣得生疼,她红了眼眶,但眼泪终究还是没落下来,瞥了眼。
那头宵衍火了,刚想给他点教训就被乔简勒令了,她声音有些哽咽,“我们走就是了。”
秦启不是没瞧见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粼光,心口像是被脱了缰的野马踩过似的疼,他松开手臂,忍着后背的疼走到落地的锄头前。
乔简见状还以为他要以牙还牙,刚想说不要,就见他用锄头的前刃划开了拇指,一小注血从伤口缓缓而出。他起身上前,抬手朝着刘三叔的身上一拍,那刘三叔就僵在原地不动弹了。
乔简不知怎的心里惶惶,因为秦启的脸色阴得很,也沉得吓人。他稍稍勾了一下拇指,只见刘三叔扛起锄头就往回跑。
乔简忍不住问秦启要做什么,秦启答非所问,只关心她刚刚有没有被伤到,她又担忧他的伤势,宵衍在旁冷笑说,都是能让异能者避而远之的控者,哪有那么脆弱?
刘三叔不是普通人吗?他又不是异能者,乔简驳了一句。
宵衍嗤笑,那更没事了。
乔简没搭理宵衍,询问他疼不疼有没有流血之类的话,秦启不作答,只是抿着唇浅笑,笑得让乔简心里没底,他问,你是在关心我吗?
一句话弄得乔简耳根竟红了,小物在旁看着好奇,直截了当问,乔简,你脸红了啊,是因为你喜欢他了吗?
吓得乔简赶紧蹲身下来捂住小物的嘴。
宵衍看不惯这一幕,没好气地来了句,“赶紧赶路,我公司里还一堆事呢。”
乔简刚要呛口讥讽一下,就听秦启说,再等等。
等什么?
乔简和宵衍都犯嘀咕,可就在这时,不远处有浓烟滚滚,浮于枯树丛影之上,像是大团的蘑菇云,没一会,就听见吵吵嚷嚷的叫喊声和敲锣声。乔简一看那方向急了,转身就要回去,被秦启一把拉住胳膊。
乔简挣脱不开,指着浓烟的方向说,“逍遥居着火了,咱们得帮着村里救火!”
秦启的手跟钳子似的,微微一用力就将她拉靠怀里,语气轻淡却十足威力,“从此以后,永陵村再无逍遥居。”
乔简一愣,脱口,为什么。
“很快你就知道了。”秦启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