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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阴兵

村子的另一头,乔简换了一身轻便装,轻而易举避开了村民们的看守。虽说有她父母的信誓旦旦,但王村长还是以防万一派了村民将她家团团围住。幸亏乔简早年练过,顺着墙壁攀爬疾走,这才让她瞧见房前屋后守了多少人。

她放轻了动作,等避开了他们的视线后一个纵身跃下,迅速朝着山林方向跑去。

宵衍的撤离让缰马三人提上来的心又放下了,如此一来秦启就落了单。可很快延缓起了担忧,压低了嗓音让缰马速战速决,一定要赶在黎明前结束战斗。

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像是金属蹭着上了锈的钝刀上。嗓音虽小,却顺着夜风钻进了秦启的耳朵里,他看了一眼天色,大团浓烈的黑,林中被瓦斯炸开的火光还在隐隐光亮,遥遥的天际线隐隐有金色的边。黎明之前最是黑暗,再看那村子,已然大片消失,影影绰绰犹若镜中影水中花。

秦启心中有个大概了。

估计着成亦军在黎明时分就能被治愈,否则这三人就不会急着在黎明前赶回村。经过一番打斗,秦启摸出了一些套路,缰马身形庞大,如果能用缰马来挡住延缓的视线,那至少能钳制住延缓的能力,但身后还有个瓦斯,那个口中吐气破坏力极强的家伙。缰马的攻击力自然不用说,单是从体力上拼,秦启就占了下风,再这么下去他会越来越被动。

胸口如搅碎般疼,由于行动受限,他刚刚没少中招。他捡起地上的铁链,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那边瓦斯呼啸而来,秦启一个翻身躲过,大片地皮在他身后炸开,火光一片,秦启只觉得肩头一阵灼烧,疼痛让他皱紧了眉头。

缰马趁机发力,秦启反应极快,手中的铁链犹若鞭子似的甩出,与此同时利用缰马的身形结结实实挡住了延缓的视线,回身一抽,铁链猛地甩过,只见缰马脖颈处顿时被抽开了一道深深的伤口,血流不止。

缰马连连后退几步,一个脚步不稳跌坐在地,用力捂着脖子。铁链抽断的是他的大动脉,致命伤,血如泉涌。

延缓见状立马上前,将缰马的手拉开,抬手就扣在了正在流血的脖子上,紧跟着,伤口血流的速度就变慢了,再一小会儿,血就止住了。

秦启看在眼里,原来这小子的能力不单单让对方的行动变慢,还能止血。

这很麻烦。

缰马又恢复如常,从地上爬了起来,脖子上的那道伤口还在,深深沟壑,皮肉绽开,就是不见血腥,也是瘆人。他怒吼着朝秦启这边过来,真正成了一头被激怒的野马。

三人又相互配合,秦启以一敌三处于下风,身上也是伤痕累累,体力不支。

他决定将主攻目标转为瓦斯。

于是飞身一跃,朝着瓦斯就过去了,瓦斯连连后退几步,一张口吐了气,秦启将手中铁链对折,挡在身前,紧跟着被炸开的力量崩向另一边。而那个方向正好是缰马的位置,秦启就利用瓦斯爆炸的力量准备给缰马致命一击。

可延缓识破了秦启的意图,手一抬,一个紧急发力,秦启在半空中的动作就慢了下来,但他手中的铁链已经飞了出去,那铁链的速度太快,穿破长空,削过冷风,延缓再想发力已是来不及,铁链如利鞭甩向缰马的胸口。

他的身后是大片林木,火光冲天,再看缰马胸口上的血在火光之中铮铮得刺眼。

铁链过,秦启也摔在了地上,没立刻起身,趴在地上一口血喷出。

延缓见缰马再度受伤,拐杖往地一杵,整个人借力跃了过去,行动很快,哪还像是花甲老者?他到缰马身旁按住他胸前的伤口准备止血,却赫然发现缰马的胸口上压根就没有伤口。

延缓面色一惊。

而那边瓦斯瞧见秦启趴地无法起身,机不可失,深吸一口气猛地吐出,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吐气竟然变慢了,爆炸性气味出不来,一直盘旋在口中。

缰马见状急了,要起身攻击,但也没想到自己的速度转慢,像是被人牵了手脚束缚了动作。

瓦斯一脸错愕,“这……怎么回事?”

秦启缓缓从地上站起,笑得发冷,“很简单,他胸口上的血是我的。”话音刚落,他极快地冲向一脸惊愕的缰马和瓦斯,抬手一按,两人被他控了个瓷实,双腿一软,跪地再也起不来了。

延缓也因染了秦启的血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天际第一道光亮骤然乍开,黑暗像是被只大手撕开了一道口子,慢慢地,光线渗透了进来,天角被染了大片红。

秦启暗呼不好,抬眼看去,原本只剩下轮廓的永陵村彻底失去了踪影,而那棵老梨树,也只剩下一片影绰。

秦启在村外跟三人打得惊心动魄之时,乔简在村内里没闲着。在此期间她倒是打听出不少事情来,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成甘二人的住址,她知道那个位置,山林入口,居高临下之地,上可入山进陵,下可回村入户,平时村民上山时也都会经过,而那幢小楼楼层不矮,所以乔简觉得成甘二人心思极重,村民的一举一动他们都能看在眼里。

利用夜色遮掩,乔简离了家避开了王村长等人,一路顺畅,只是路边多藤蔓,她总觉得像是匍匐在地正在酣睡的巨人,一旦惊醒就将会将她缠绕窒息无法动弹。

村中妇孺在这个时间早就睡下,若不是王村长带着一群人守在她家门口,那整个村子应该是处于睡意正浓时。偶尔有一两声犬吠,倒是显得村中更是安静。乔简路过刘三叔家时,他家房门紧闭,屋里屋外一点动静都没有。

乔简心中酸楚,想她小时候最喜欢看刘三叔烧陶,只要陶窑一开,她一准就跑去玩陶,每每这个时候三叔都笑着说,你这淘姑娘,玩得手脏衣服脏的,以后谁还敢娶你啊。

现在,刘三叔也同那些村民们一起守在那,看着她如临大敌。

乔简压了压心口的酸胀。

她承认永陵村需要安逸平静的生活,但绝对不是像现在这样,包括她父母在内,让她觉得都像是被人操纵的木偶。是成甘二人的错,他们成功地利用村民们的信仰和恐惧,牵扯了他们,做了这里的主人。

小楼远远的一束光。

鹅黄色,像是坠了一串小星。

她蹑声靠近。

原本打算“飞檐走壁”地偷闯,不曾想,最外面的房门是虚掩的,并未上锁,那一束光就是从这门缝间泄露出来,又有茶香顺着光绵延而外,这架势,就好像是小楼的主人早就料到会有客登门似的,早就备茶等候。

既然如此,乔简就不做梁上君子了,正大光明地走了正门,推门而入。

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奢华。

至少在来时的路上她就在想,成甘二人妖言惑众,这得在村民身上搜刮了多少财物,又远离村庄住在山脚的小楼里,怕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了。可眼前放眼的家具尽是清淡之色,原木为主,十分简单,没金没银,不像是居所,更像是个修行场。

客厅早已坐人,燃着袅袅茶香。

是甘江海在煮茶。

跟村里煮茶的习惯一样,只是茶炉精致了些,炭火倒是讲究,为香炭,会随着火苗的燃烧而发出香气,不浓烈,极淡,最适合煮茶,不会夺了茶香,又能让人心旷神怡。

甘江海听见动静后抬头朝外看了一眼,却在见到乔简后微微一怔。

乔简眼睛毒,一眼就看出了这其中的苗头。

甘江海是在等人不假,但等的绝对不是她,那他在等谁?

秦启还是宵衍?

入村后她就跟这俩人分散开来,她去过逍遥居,见墙上有个大洞,心中也就十有八九。这小楼里住着的不单单是成亦军和甘江海两人,听说还有四人紧跟他们身边,现在只有甘江海一人在,怕是其他几人是去对付秦启和宵衍了。

甘江海的惊愕神情也不过是瞬间,他用茶匙盛了一些茶,如数地放进茶壶里,轻轻一笑,“乔小姐既然来了,那就请坐吧,尝尝我煮的茶口感如何。”

乔简一身黑衣十分飒爽英姿,她走上前,隔着徐徐的热气看着甘江海,“喝茶就不必了,我跟甘先生没有太深的交情,何必浪费这一杯茶?我来是要带走小物,他在哪?”

甘江海始终笑呵呵,“我以为今天白天我已经把话跟你说明白了。”

“你说得明白,但我听得不明白,我只知道小物还是个孩子,他不适合跟你们待在一起。”乔简道。

甘江海好笑地看着她,“小物这些年都跟我们生活在一起。”

“那又如何?你们让这么小的孩子就参与到你们的世界中去,太残忍了。”乔简义正言辞,“你白天的话确实很动人,只可惜我这个人不大喜欢听好听的,话说得越是好听越是听着合情合理就总觉得有猫腻。”

茶壶里的水开了,甘江海淡淡地说,“你认为我会伤害村民伤害小物?”

“感觉。”乔简一字一句,“至少在我离开永陵村那年,村民们身上的戾气没这么重。”

“戾气?”甘江海苦笑摇头,“你要弄清楚一件事,是你带着两个外人入了村,他们为了保护村子有什么不对?”

乔简冷笑,“恐怕你是不知道我们村里逍遥居的由来吧?”

这话倒是让甘江海稍稍愣了下。

也就是这一愣,让乔简心里有了底气,“逍遥居从建立那天起就是为了迎客用的,永陵村虽说不允许外人进入不假,但村中民风淳朴,就算进了外人也是请到逍遥居以礼相待好声劝离,逍遥居也跟这永陵村一样有着千百年历史,居所里立有一碑谱,碑中除了有村民的姓名外还有从古至今进入永陵村的外人。如果甘先生仔细去看,但凡每一位闯入者的后面都标有‘乐离’二字,不知情的会以为对方仙逝,实际上是指经过村民好生款待后高高兴兴离开村庄并为此立下永不说出村庄位置的承诺,可见永陵村的村民以善待人。但现在呢?逍遥居成了囚困外人的居所,甚至兵刃相见,甘先生,你说我怎么能信得过你说的话。”

甘江海面色不惊,不紧不慢地舀了一盏茶,“看来,我跟乔小姐话不投机半句多了。”

“只要把小物给我,我想我们还是可以好好谈谈。”

甘江海放下茶勺,“不可以。”

“那就别怪我硬闯了。”乔简说着就有了行动,朝着楼梯的方向过去。

在小楼的外面她已经勘察得差不多,而刚刚的谈话间她也把室内的格局看个清楚。之前小物在画册里有一张画,推开窗可见外面树影匆匆,刚刚她外面看得清楚,从角度来看应该是二楼东侧的房间。

甘江海利落起身,一个快步冲前,跃身从楼梯扶手跨过,挡住了乔简的去路,他脸色虽温和,可语气略有强硬,“乔小姐这般硬闯不好吧?”

“甘先生刚刚也说了,咱俩话不投机半句多。”

甘江海微微一蹙眉,“千万别逼着我对女人动手。”

“我知甘先生的能耐,倒是不妨比试比试。”

乔简见他死挡着楼梯不让,转身顺手抄起足有手腕粗的白色烛台朝着他就扔过去,甘江海一个闪身躲开。

乔简见机猛地踩住沙发借力,紧跟着凌空而起,一个飞踢过去,速度之快令甘江海诧异,紧忙抬手去挡,而乔简左腿刚落地,随即又来了一招扫堂腿。

连连的发力快准狠,甘江海轻了敌,避得开乔简的上一招,下一招就被打得猝不及防,一个身形不稳倒在了楼梯上。

甘江海一手扶着楼梯,抬头看乔简,眼里似有赞赏,“没想到你身手这么好,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乔简晃了晃手腕,“承让,不过就是不小心拿了个自由搏击的冠军罢了。”

话音落,她便又冲身上前,甘江海坐那没动,指尖朝着乔简的方向轻轻一弹,一颗种子倏然落在乔简的脚下,没等她看清楚,那种子瞬间就破了壳发了芽,不过短短数秒,就长出漫天藤蔓,将乔简的双腿牢牢缠住。

乔简奋力挣扎,可那藤蔓就像是无数双大手似的牢牢将她控住,让她无法迈步。

“别动了,你越动它就缠得越紧。”甘江海说,“乔小姐,我对你还是好言相劝,并不想伤你分毫。在你认为我是夺了你村民的恶人,又是利用亲情来伤害小物的坏人,没关系,村庄马上就要消失,你会有足够的时间来了解我。”

乔简闻言这话一惊,村庄要消失?

“不用惊奇,你们之所以能找到村庄,是因为成亦军受伤,他的伤马上就会痊愈,到时候永陵村又会恢复以往的平静。”甘江海起身,缓缓下了楼梯从她身边过,语气淡淡,“至于你带进来的那两个人,或许他们永远都进不了村子,也或许我的人拖不住他们使他们重新杀了回来,没关系,只要他们还敢入村,我们势必有办法对付。”

乔简使劲攥了攥手,冷笑,“看来,你们是逼着我们痛下杀心。”

“乔小姐口口声声说我给村民灌输了暴戾,那你呢?你刚刚的行为和言语何尝不暴戾?”

“我绝不会让村庄再消失的!”

甘江海转头看着她,似乎对她的话不以为然,摇头笑笑,走向茶炉。

乔简趁他不备,将身上的外衣一脱,从背后抽出园艺剪刀,咔嚓几声就将藤蔓剪断,那断了根脉的藤蔓就像是有痛感一般蓦地回缩,然后就再也不动了。

这般声音引起甘江海的注意,他倏地停住脚步,刚一回头,就瞧见乔简一跃而来,手中竟不知何时多了只电击器,他没来得及躲闪,那电击器就戳中他的后心。

一股电流直接穿透甘江海的身体,他被电得倒地抽搐,一时间起不来身。

“我跟你们不一样,我不想杀人,如果可能的话我也不想伤害你,毕竟你是小物所亲近的人,但是,我必须要带走他,他在平凡的世界里过得很开心。”乔简说完,生怕他再有反击,又反复电了他几次,直到他彻底疲软,她才撒手。

她从腰间抽出皮带,正打算反绑他的双手,却不曾看到身后正有一个巨大的黑影慢慢升起。

那黑影在半空中摇曳着,如鬼魅。

乔简余光扫到黑影,一惊,回头一瞧竟是株硕大无比的食蝇草,还没等她避开,那食蝇草大嘴一开,紧跟着就把乔简给吞了进去。

躺在地上的甘江海缓缓睁眼。

天际已掀开一丝光亮,像是一头巨兽正在慢慢睁开双眼。

楼上卧室里安静非常。

夜愈在为成亦军疗伤,他的脸色看上去有点白,很是倦怠,但还在坚持。成亦军的脸色就好看多了,呼吸平均,不再痛苦。

房门轻轻推开,无声无息,并未打扰到里面的治疗。

甘江海站在门边,没有上前,他身边还跟着那只巨型食蝇草,慢吞吞移动起来像是个巨大的蜗牛。

少许,夜愈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吁了一口气,“他基本已经痊愈了。”

“很好,辛苦夜愈先生了,现在我们就等着村子消失的那一刻吧。”甘江海也松了口气。

夜愈微微点头,“只要等着成先生主动睁眼就好。”他看见了那株食蝇草,又问,“这里面是?”

“他们的同伴,一个姑娘,对我们没有威胁。”

夜愈轻轻闭眼,少许,眉头紧锁,“好像又有不速之客了。”

客厅散落的还都是乔简的工具,甘江海下楼的时候扫了一眼,不由感叹乔简的不同寻常,能这般跟他对上几个回合,甚至是面对这般离奇之事还能沉稳应对着实不是普通女子的风范,他回头瞅了一眼食蝇草,说了句,“你若不同我作对,我还是很喜欢你的性子。”

突然,玻璃破碎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只见三把匕首穿窗而入,直直地朝着甘江海射来。他迅速往旁一跳,那三把匕首又跟着他的转移而改变方向。他连连后退,左闪右避,却也逃不开匕首的跟随,眼看着就要刺中他的要害,他双臂一挡,就瞧皮肤已瞬间变成糙厚树皮,三把匕首齐刷刷扎进他的胳膊里,却因树皮的缘故能被扎透。

“还真是有意思啊。”说话间,宵衍已站在门口,瞧见这一幕甚是感兴趣。

甘江海面对宵衍时已无笑意,他收回双臂,皮肤也瞬间恢复原样,匕首应声落地,他的双臂无伤痕。

“经年书呢。”宵衍状似吊儿郎当,却是开门见山。

甘江海冷笑,“经年书是捕星司的圣物,宵公子跟着夺来做什么?我犹还记得宵公子说过,你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经年书。”

“经年书千百年来就是在捕星司和蓬莱界手里转来转去,直到被你和成亦军盗走,我倒是挺好奇你们夺经书的目的。为了精进能力?为了少走弯路?又或者是为了……”说到这儿,宵衍微微勾唇,一双桃花眼惹尽了风流又藏了锋利,“秦陵中的阴兵。”

甘江海倏然警觉。

宵衍气定神闲走到桌旁坐下,那茶水在炉上都快犒干,他抬手拎了一边,自顾自地倒了杯茶,“云岭深处有龙脉,秦皇统一后,首要的自然想是保住龙脉。商鞅提出以形代殉,这才免去了活人殉葬的传统。可世人不知,就连永陵村人也不知,当时秦皇的确同意了以形代殉,私下却命方士注了亡灵魂魄入兵俑,只为守住皇脉安稳,而那些兵俑就是等着复活的阴兵。”

甘江海死盯着他。

宵衍道,“你口口声声说想要建立理想国度,没有一兵一卒怎么行?陵墓之中的兵马俑是锁了亡灵而造,只要将这些亡灵复活,他们就是一群随时供你调遣的阴兵部队。作为能力者都知道,我们每一次的能力进阶都是一次涅盘,经年书里不但记载着各方能力,还有快速和免除痛苦的进阶方式及克制其他能力者的办法。但我想,你们夺取经年书既然是冲着阴兵来的,那说明经年书里还藏有复活阴兵的办法。”

“有阴兵,有复活阴兵的方式,那么就差一个有复活能力的人,这个人就是小物吧。第一眼见到那孩子的时候就是觉得不同寻常,但具体有什么能力还不得而知,来了村子,前后这么一想也就想得通了,能让你们这般费力保护的,就是具有复生能力的异能者。为那孩子感到惋惜,能看得出来他很信任你们,绝对想不到自己是被利用。”

甘江海忽地冷笑,“宵公子,你知道的太多了。”

“想杀人灭口?”

“有这打算。”

宵衍笑道,“很难得咱们达成一致的想法,不除掉你,我怎么带走经年书?”话毕神情一肃,手中茶杯朝着窗外一掷,又是一声玻璃碎响,紧跟着炸开的玻璃碎片成了数百枚利器朝着甘江海来。

甘江海不敢轻敌,双手一扬,几十颗种子散落,瞬间冒出各种奇异植物。宵衍手一挥,那无数的玻璃碎片齐刷刷涌到上空,紧跟着如雨点射下。

甘江海身边倏然升起几株硕大芭蕉叶,形成密不透风的屏障挡住了碎玻璃,叶子破烂不堪,他幸免于难。可就在这时,宵衍绕到背后偷袭,凌空一脚揣在甘江海的脸上,甘江海却不示弱,被踹飞的瞬间,袖口甩出荆条抽中了宵衍的胸口。

宵衍擅远程,近身而战时只能肉搏,可甘江海可近可远,他的皮肤又能随时幻化树皮防御,手脚可随时转成木桩藤条,这么一来宵衍就占了下风。

整个客厅已慢慢被植物覆盖,能让宵衍落脚战斗的空间已经不多。他身上被藤条伤得不轻,极速退出屋内到了庭院,紧跟着双手扳住两扇铁门,朝着甘江海就扔了过去,“玩过麻将吗?吃两个白板如何?”

两扇铁门嗖嗖地呼啸而来,夹带着寒冬劲风。甘江海低身双手拍地,只见身后枝枝条条如海浪般翻起抵挡前面,一把匕首飞射而来,甘江海打算故技重施,却不想匕首后面又跟了个工具锤,连同匕首砸进他的胳膊里。再糙厚的树皮都被刺穿,献血直流。

卧室里,夜愈越来越无法专心,窗外打斗声扰了耳,他的脸色愈加难看。

突然房门被人踹开,夜愈一个哆嗦,治疗中断。

闯入卧室的竟是乔简,这让夜愈十分惊讶,再看地板上躺着三瓶强力除草剂,还有那株早已枯萎的食蝇草,他动怒,“狡猾的臭丫头!”

乔简寻小物心切,不想跟他浪费时间,快速出拳。夜愈虽不及其他能力者有极强的攻击力,但防御力也尚算不错,抬手就挡,不料乔简手掌一翻,电击器从袖口滑出,下一秒夜愈就被电得惨叫。她顺势又拿出一支电击器,一手一个左右开弓,夜愈连连后退,直到拎起木凳砸在乔简身上,一支电击器被打落。

夜愈拾起电击器反击,乔简身手却是灵活,趁着他攻前,一支防狼喷雾几就横在他的眼前,尽数喷了他的眼。

夜愈这一声叫得更是声嘶力竭,闭着眼,怒吼着朝着乔简挥舞着电击器,乔简闪得灵巧,夜愈却是摸黑乱抡,不曾想一下被床脚绊倒,电击器按在了成亦军身上。

成亦军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哑惨叫,愈合的伤口渗出血来,紧跟着一口血喷出就再也没了动静。

夜色下,那隐隐而绰的村庄再现。

楼下,甘江海许是也察觉出异样,急火攻心之下大喝一声,手起藤落,瞬间缠住庭院里宵衍的双脚将其拖进屋中,随后,数十根枝条如同利剑从四面八方刺向宵衍。宵衍使尽全力将身旁酒柜推出,枝条齐刷刷钉在了酒柜之上,朝后一拉,酒柜瞬间四分五裂。

宵衍再度反击,数十瓶酒朝着甘江海冲过来,甘江海冷笑,将皮肤树化,酒瓶砸身之时,他蓦地甩出一根藤条顺势缠住了宵衍的脖子,瞬间将他高吊起来,上百根荆棘如蛇般缠了宵衍的身,越缠越紧。宵衍眼中寒凉,趁着空档迅速掏出一支火机,点了火,朝着甘江海一扔。

甘江海瞬间被点着,熊熊烈火将他困住,他痛声惨叫,周边植物迅速涌了过来将他身上的火舌扑灭,可他身上已是大片烧伤,那张原本清秀的脸也已是面目全非,他在地上疼得直打滚。

乔简被夜愈一路追着下楼就看见这一幕,一时间惊住,等反应过来后,手朝腰身一抽,一把尖刀在手,朝着缠住宵衍的藤蔓就过来。宵衍大喊别靠近,但为时已晚,乔简的脚刚一碰藤蔓就被缠住,周围又漫上来几束荆棘,根茎上的尖刺深深扎进她的皮肤里。

隐约之中只听鸡鸣,天角已亮,有微弱的光线入窗。

甘江海意识到不好,厉声喝道,“怎么回事?”

夜愈一身狼狈,死盯着乔简,“因为这个死丫头,我们功亏一篑了!”紧跟着快步来到甘江海身边,抬手稳住他的身体,愤恨道,“我现在只能尽量愈合你的伤势,杀了他们!”

夜愈的能力最强是在晚上,现在天色微亮,再加上他夜夜为成亦军疗伤,体力本就不支,所以想要完全恢复甘江海的能力有些吃力。但甘江海还是能站起身来,压抑了一晚上的怒火骤然爆发,大手一挥,一根粗壮的纸条疾速刺向乔简。

宵衍惊呼,乔简动弹不得,只能闭上眼睛等待致命一击。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一声爆炸,枝条被炸得分裂,也炸断了缠在乔简腿上的荆条。甘江海和夜愈没等反应过来,两记重拳挥了过来。

重拳来自缰马。

爆炸来自瓦斯。

大门口,秦启逆光而来,颀长身影由暗渐明。 PTS/63KlvWes6OcI1x7ERjyjEb81WFsPjwu0IoE2meTtAssNYwCKCEbLTFrFfIF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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