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又回到了原点。
八达去找那位老板娘了,他说他要将假币拿回来。此举当然遭到了我们的反对,烂操就厉声道:“别开玩笑了!虽说那假币只诅咒它的主人,但谁能保证我们不会躺着也中枪?万一我们宿舍也跟小卖部一样起火可怎么办啊?!”
但我们最后还是被八达说服了,他是这样说的:“如果老板娘能第一时间把假币用掉那当然好,可万一没那么快呢?万一在那之前她就先被咒死了呢?我不是要学雷锋舍己为人,但不管怎么说,现在我对假币的了解比她多些……她要真死了你们也会良心不安吧?”
就是冲这最后一句话,我们不再阻止八达。可恶啊,果然良心与自私是一对势不两立的死敌!怪不得有一首歌是这样唱的:出卖我的爱,你背了良心债……咦好像没啥关系。
既然诅咒假币又将回归415,我们能做的只有想尽办法再度摆脱它。于是我去找春菜了,我们是好朋友,问她打听更多情报的任务非我莫属了。
“……果然是真的吗?”听我复述完一遍状况后,春菜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你说果然是什么意思?”我问。
“学姐她们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反复强调它的真实性,但我只是半信半疑……有的事情还是得宁可信其有啊。”春菜说。
“我现在想知道,有没有什么可以破除诅咒的方法?”我问。
“破除?没有。”春菜很肯定,“人们拿到假币的时候,因为不甘吃亏,一般都会千方百计地将它花出去。所以才会形成现在的诅咒连锁:假币归谁,谁就倒霉,若想解脱,就必须将不幸转嫁给别人……人们的这种心态,才是诅咒的源泉。”
“那,是不是可以把它烧掉、撕烂、埋起来什么的?”
“最好不要。”春菜苦笑,“据说也有人那么干过。但只要它还没有新的主人,就算被损坏了,该你的诅咒照样跑不掉。大多数人还是选择把它花掉、丢掉或者送人吧,反正只要确保假币找到‘下家’,自己就能平安了……”
与春菜的这一番谈话其实收获不大,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情报太有限了,每一个受害者都在摸着石头过河。
与春菜告别、听她叮嘱我保重后,我回到了415。进门就看到桌面上有一张皱巴巴的钞票。
我过去,用捡狗屎般不情愿的动作将钞票拿起、展开……果然是那张假币!也许是因为恐惧,我总觉得票面上那伟大的头像正冲我不怀好意地笑着,我手抖不已。
“到底还是拿回来了啊。”我冲八达说。
“拿回来了!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排长又像个鞭炮一样炸响了,“小卖部莫名失火,老板娘拼死拼活抢救出了一些东西,包括那张桌子都被她扛出来了——钱就在桌子的其中一个抽屉里!但那种兵荒马乱的时候你就算跟人家说要拿回假钞,人家哪儿有空理你啊!八达的脑袋进水了,居然干脆自己去翻那抽屉……”
我想象了一下那场面……绝对会被人当趁火打劫的吧!
“八达也是急坏了嘛,他的动机是好的。”容嬷嬷善解人意地圆场道。哦,虽然他的外号是那么凶残,可是他本人却温柔得宛如紫薇呢。
“所以后来怎么样?”我问。
“被抓了。老板娘扬言一定要让八达受处分。”大卫摇头。
“都八肯给偶一点面几。”一灿这话说得有点沮丧。毕竟绝大多数女性对他的俊脸是缺乏免疫力的。可见那把火将老板娘的审美都烧没了。
“不过还好,我一找到假币就立刻放进了口袋。老板娘以为我偷的是真钞,逼我拿出来的时候,我就给了她一张真的。”八达说。
“用真钱跟人家换假的,不像你啊。”我说。
“至少这样就不欠她了,良心也安稳多了……”八达坚强地微笑着。
“说得好。那么接下来让我们讨论一下怎么处理这钞票吧。”我告诉他们春菜的话,“……毁掉它不行,送人和花掉你觉得良心会受责,那就只能把它丢掉了!虽然诅咒会因此转移到捡它的人身上,可那就不关你的事了——谁让那个人要捡的?”
听了我的话,八达不禁用身体护住了假币,又是一脸的依依不舍……明知那货不能留、留了也没法花,但情感上就是不能接受“损失”。这种模棱两可的讨厌心态,果然是哥斯拉等级的吝啬鬼才会拥有的啊!
“必须丢!早丢早轻松!”锅炉工说。
“丢丢更健康!”烂操说。
“你就把它当金氏的脸那样随便丢。”大卫说。
“靠!”金氏说。
最后打动八达的人还是一灿,他说:“酱紫吧,里丢了它,偶民米个淫给里席块钱。”翻译过来就是:我们每人给八达十块来弥补他的损失。考虑到自身的安全,这笔投资我们都愿承担。
但八达还在犹豫不决。“你还有什么好想的?”容嬷嬷问。
“你们每个人给我十块,那我一共只能拿到九十,还少了十块呀……”
八达说出了无耻程度石破天惊级的话。我们集体“……”,然后陆续捋起袖子。
在我们痛扁八达时,老蜗看着显示器点评道:“八达你要再继续这样要钱不要命,迟早会跟最近很火的那个通缉犯一样为钱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