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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
密林之再遇与别离

当清晨的第一抹曙光划破天际,拉尔夫在晨风微凉中醒来,即使入睡他也一直保持着警醒,因此醒来时他分明听到了一些动静,于是他坐起来侧耳倾听。马蹄敲击坚硬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他站起来走到灌木丛边。在那里,他看到有人骑着马来到岔路口。新来者裹着一件宽大的斗篷,但看得出身量并不高大。他环顾四周,似乎想看清路上有没有人,当他从马背翻身跃下时,斗篷兜帽顺势从头上滑落,然后他就站在路中央苦苦思索哪条路才是最佳选择。这时天色渐亮,拉尔夫仔细打量,才看出来者乃是一名娇客。于是他轻轻地往前走了几步,来到路边的草地上,这时来人看到了他,正当她一脚踩上马镫想上马离开时,又转过头来瞧了他一眼,这一瞧让她又翻身下马,不顾斗篷掉落地上,直奔拉尔夫而来。

这时,拉尔夫认出这是在伯顿乡招待过他的那名少女,他走上前伸出手迎接她,她用两只手接着他的手,面带微笑地握住,说道:“都说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所以我一直追寻你的足迹,但我不知道在密林中如何寻你。能追上你实在太高兴了,因为我已经走得够久了。”

拉尔夫看着她,心中微微刺痛,还有丝丝愧疚。他说道:“我是一个闯荡世界的骑士,除了四处探险我没别的事情。为什么我们不一起去呢?”

她深深地凝视着他,过了一阵才说道:“不,这样行不通。你出身高贵,而我只是平头百姓。”她就此打住,而他并没有接话。

“更何况,”她说,“这条路太长了,我都不知道有多长。”他还是没有接话,她接着说,“我要去找世界尽头的水井,如果找到就继续活下去;如果找不到,我生无可恋。”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那为什么我不能跟你走呢?”

这时已天色大亮,他看着她的脸先是羞红,又转成苍白,双唇也紧紧地抿起来。

然后她说道:“因为你不愿意,因为你更希望和别人踏上这段旅程。”

这下轮到他脸红了,他说道:“我不知道还有谁会跟我一起上路。”

“那,”她说,“反过来说也一样,我不愿意你跟我一起。”“那,为什么不愿意?”他说道。她说:“你可以向我起誓从伯顿乡来此处的途中没发生什么让你改变心意的事吗?如果你愿意,那我们就一起走;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就当你这话没说过。这样说是因为我看出来,你和昨天不一样了,你并非真心想成为我远游的旅伴。要结伴同行必须一心一意,只把旅途和同伴放在心上。”

她的眼中带着忧伤,而他思绪万千却说不出口,过了好一会他终于说道:“你真的要启程远游?”“啊,当然,”她说,“我见过你了,该说的也说了,现在是言出必行的时候了。”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当她再次开口时,她用故作开怀的声音说道:“现在我面前的这些岔路,除了我来时走的路还有三条,我知道往南走将到达四湾镇。我也知道如果我问四湾镇的人怎么才能找到世界尽头的水井,他们会嘲笑我。而往西的那条路会带我到另一个人们认识我的地方,所以我打算走往东的那条路,你认为呢,尊敬的大人?”

拉尔夫说道:“我之前听说这条路通往悬崖下的汉普敦城,那里的人很友好。”

“是谁告诉你这些的?”她问道。拉尔夫脸又红了,回答道:“有人告诉我的,这个人既了解四湾镇,也知道汉普顿。她说汉普顿的人们都很友善,而四湾镇的人名声不好。”

少女听到他提到了“她”,嘴角扬起了悲伤的微笑。当他说完,少女接着道:“我之前听说,当然不是昨天才听说的,在汉普敦有枯树谷的人,这些人都是强盗土匪,甚至可能比四湾镇的人更坏。不过,世界尽头的水井据说就在枯树谷的旁边,所以我要到那里去碰碰运气。现在让我们就此告别吧,我们以后应该再也不会见面了。”

“啊,小姐!”拉尔夫叫道,“为什么你不回伯顿乡去呢?那样我们很快又能见面了,而且,事实上,我也打算前往汉普敦。我们不能在那见面吗?”

她摇摇头,说:“不了,我要去的地方那么远,我不想在路上耽搁太多时间;而且,老实说,如果我见到你从这边门进,那我就会马上从那边门出,因为这若注定是不能治愈的情伤,我又何苦留恋呢?我知道,真的,你很快就会忘记想要见我这件事,无论是在伯顿乡还是别的地方,所以我不想再跟你道别了。”

然后她靠近他,双手扶着他的肩,吻在他的唇上,旋即潇洒地转身走开,拿起地上的斗篷披在身上,轻盈地跃身坐上马鞍,一扬马鞭便往东边的汉普顿而去。只留下拉尔夫呆呆地待在原地,各种滋味交织在心头。夏日尚早,他不知道现在该如何是好,于是便转身回到他在榛树林中的藏身之处。他又躺下身来,脑海中再次浮现出被他救下的那位女子动人的身影,想再见她一面的想法如此强烈,如此真切,几乎让他的心都痛了起来。这样的热望把他再次带入梦乡,因为晚上他其实并没睡好,他太年轻了,昨天的经历又太让人心力交瘁,无论身心,都经历了一场试炼。 OcHR6qx3Kj1fl6Vws0HV38+jqbtuMhaaddSQ9uk+WkZV2CD1XtzHalvpwH8gCi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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