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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人每以“晋王有仁心”来否认“斧声烛影”一事,既然“晋王有仁心”之说实为后日所造作,则本就疑问重重的“斧声烛影”事件更有重新考订之必要。对于太祖猝然离世的死因及其具体经过,宋代官修史书(包括国史、实录、会要等)皆无记载,但李焘认为“顾命,大事也,而《实录》、《正史》皆不能记,可不惜哉”,故汇总《续湘山野录》、《涑水记闻》等相关史料,加以裁剪、辨析,编入《长编》。自元以来,因已无宋人之忌讳,故对“斧声烛影”事件的考辨便观点两立,纷争不绝。元人陈腏、杨维桢、明人刘定之等皆认定确是太宗谋害太祖,篡夺了皇位;而元人黄蟳、明人宋濂、程敏政等则力辨其诬妄,认为并无太宗篡弑之事。 程敏政进而认为“太祖、太宗授受之际,所以致后世之疑者”,乃是因为“李焘删润《湘山野录》而启之,陈腏附会《涑水记闻》而成之。不深考者以为实然耳”。 清人毕沅《续资治通鉴》力主此说,清乾隆皇帝于《通鉴辑览》中更指斥《长编》如此记载实是诬陷太宗。进入二十世纪以来,相关研究时出,较早且有影响的有吴天墀《烛影斧声传疑》、谷霁光《宋代继承问题商榷》、张荫麟《宋太宗继统考实》与邓广铭《宋太祖太宗授受辨》诸文。 谷文认为“太祖之愿传太宗,大致无甚问题”,《湘山野录》所记录者,乃“烛影之下,夙诺重申,欲于金匮誓约之外,求得友爱上与良心上之保障是也”。与之相反,张文通过考辨金匮盟誓之伪,认定太祖之死甚可疑;吴文指出太宗继位有阴谋之痕迹,并分析太宗个性及行为,认为其通过阴谋活动攘夺皇位,实不出人意外;邓文认为太宗得位实出于“逆取”,但其采用手段,还未惨毒至“烛下弄斧”程度。然有关争议,至今迄无定论。 综合上述诸说,其纷争不息的原因在很大程度上出于对有关史料的不同解释而然。

关于“斧声烛影”,《续湘山野录》记云:

祖宗潜耀日,尝与一道士游于关河,无定姓名,自曰混沌,或又曰真无。每有乏则探囊金,愈探愈出。三人者每剧饮烂醉。生善歌《步虚)为戏,……时或一二句,随天风飘下,惟祖宗闻之,曰:‘金猴虎头四,真龙得真位。”至醒诘之,则曰:‘醉梦语,岂足凭耶!”至膺图受禅之日,乃庚申正月初四也。自御极不再见,……后十六载,乃开宝乙亥岁也,上巳祓禊,驾幸西沼,生醉坐于岸木阴下,笑揖太祖曰:“别来喜安。”上大喜,亟遣中人密引至后掖,……上谓生曰:“我久欲见汝决鮨一事,无他,我寿还得几多在r,生曰:“但今年十月廿日夜,晴,则可延一纪,不尔,则当速措置。”上酷留之,俾泊后苑。……帝切切记其语,至所期之夕,上御登太清阁四望气。是夕果晴,星斗明灿,上心方喜。俄而阴霾四起,天气陡变,雪雹骤降,移仗下阁。急传宫钥开端门,召开封王,即太宗也。延入大寝,酌酒对饮。宦官、宫妾悉屏之,但遥见烛影下,太宗时或避席,有不可胜之状。饮讫,禁漏三鼓,殿雪已数寸,帝引柱斧戳雪,顾太宗曰:“好做,好做J,遂解带就寝,鼻息如雷霆。是夕,太宗留宿禁内,将五鼓,周庐者寂无所闻,帝已崩矣。太宗受遗诏于柩前即位。逮晓登明堂,宣遗诏罢,声恸,引近臣环玉衣以瞻圣体,玉色温莹如出汤沐。

而《涑水记闻》卷一则载录了太祖死后,赵光义继位经过:

太祖初晏驾,时已四鼓,孝章宋后使内侍都知王继隆召秦王德芳,继隆以太祖传位之志素定,乃不诣德芳,而以亲事一人径趋开封府召晋王。见医官贾德玄先坐于府门,问其故,德玄曰:“去夜二鼓,有呼我门者,曰‘晋王召’,出视则无人,如是者三。吾恐晋王有疾,故来。”继隆异之,乃告以故,叩门,与之俱入见王,且召之。王大惊,犹豫不敢行,曰:“吾当与家人议之。”入久不出,继隆趣之,曰:“事久将为他人有矣。”遂与王雪中步行至宫门,呼而入。继隆使王且止直庐,曰:“王且待于此,继隆当先入言之。”德玄曰:“便应直前,何待之有r,遂与俱进。至寝殿,宋后闻继隆至,问曰:“德芳来邪?”继隆曰:“晋王至矣。”后见王,愕然,遽呼“官家”,曰:“吾母子之命,皆托官家。”王泣曰:“共保富贵,无忧也。”德玄后为班行,性贪,故官不甚达,然太宗亦优容之。

《续湘山野录》、《涑水记闻》所记皆有讹误,如《续湘山野录》“开宝乙亥岁”为开宝八年,非太祖猝死之开宝九年,且其语气隐约,内容颇有荒诞难信处,但因此段文字即是“烛影斧声”的最初文本,宋时广为流传, 故李焘虽认为其“未必然”,却还是引录于《长编》中。李焘认为“太祖英武,其达生知命,盖有如此者。文莹宜不妄,故特著于此。然文莹所言道士,不得姓名,岂即张守真耶?或复一道士也。恐文莹得之传闻,故不审,如云‘于西沼木阴下笑揖太祖‘,‘止宿后苑鸟巢中‘,言‘十月二十日夜,晴,则圣寿可延一纪‘,疑皆好事者饰说,未必然也。又云‘太宗留宿禁内‘,此亦谬误。太祖既不豫,宁复自登阁,且至殿庭戳雪乎?今略加删润,更俟考详”。又云司马光《记闻》“误王继恩为继隆,程德玄为贾德玄,今依《国史》改定”。由此《长编》记录太祖、太宗“授受”之经过曰:

(壬子[十九日],召张守真降神,神言“晋王有仁心”云云)上闻其言,即夜召晋王,属以后事。左右皆不得闻,但遥见烛影下晋王时或离席,若有所逊避之状,既而上引柱斧戳地,大声谓晋王曰:“好为之。”

癸丑(二十日),上崩于万岁殿。时夜已四鼓,宋皇后使王继恩出,召贵州防御使德芳。继恩以太祖传国晋王之意素定,乃不诣德芳,径趋开封府召晋王,见左押衙程德玄先坐于府门。德玄者,荥泽人,善为医。继恩诘之,德玄对曰:“我宿于信陵坊,乙夜有当关疾呼者曰:‘晋王召。’出视则无人,如是者三。吾恐晋王有疾,故来。”继恩异之,乃告以故,扣门与俱入见王,且召之。王大惊,犹豫不行,曰:“吾与家人议之。”入久不出,继恩促之曰:“事久,将为它人有矣。”时大雪,遂与王于雪中步至宫。继恩使王止于直庐,曰:“王且待于此,继恩当先入言之。”德玄曰:“便应直前,何待之有!”乃与王俱进至寝殿。后闻继恩至,问曰:“德芳来耶!”继恩曰:“晋王至矣。”后见王,愕然,遽呼“官家”,曰:“吾母子之命,皆托于官家。”王泣曰:“共保富贵,勿忧耶。”

甲寅(二十一日),太宗即位,群臣谒见万岁殿之东楹,帝号恸殒绝。

由上可见李焘对《续湘山野录》所记有取有删:以“好事者饰说”为由删除荒诞不经者,但对神言“晋王有仁心”之语却照录不疑;因与其他史料不符为由删去“太宗留宿禁内”之语;对可能引起世人猜疑者不予采录,如以“太祖既不豫”为由,而未载“御太清阁以望气”、“酌酒对饮”诸事,并改“戳雪”为“戳地”;改太祖大声嘱咐赵光义“好做,好做”为“好为之”等。但此处李焘更为重要的改动是将太祖“夜召晋王”之事,从《续湘山野录》所记的二十日提前至十九日。对此更改,有学者以为是为了调合《续湘山野录》与《涑水记闻》之间的记载矛盾。 但由于《续湘山野录》所云太祖在召晋王入宫饮酒之当夜驾崩的说法,宋时传播甚广。宋人称“文莹尝游丁晋公(谓)门,公遇之厚”, 常出入贵官显宦之家,故《湘山野录》所记颇多宫禁政坛秘闻,又因文莹作为方外之人,政治约束较少,故敢记录一些敏感的本朝政治事件,在当时便为士人所重视。 李焘对文莹所记难以否定,故对太祖“死期”便采取了含糊两可的记载。

现见史料大都云太祖死于开宝九年十月癸丑。但其死亡之时辰,诸书所言却有不同。如《宋史·太祖纪》曰“癸丑夕”,《续湘山野录》曰“将五鼓”,《涑水记闻》曰“时已四鼓”,《长编》也曰“时夜已四鼓”。太祖死在半夜,应无疑问。但据《长编》所载文字推断,却存有究竟是癸丑日之凌晨还是下半夜(即甲寅日凌晨)的疑问。

《长编》载十月壬子,太祖命宦官王继恩去建隆观“设黄箓醮”,得神降语,“即夜召晋王,属以后事”。次日癸丑,“上崩于万岁殿。时夜已四鼓”。因宋人野史笔记大都称太祖是在“夜召晋王”的当夜猝死,如此推断,则太祖当死于癸丑日凌晨四鼓时。但此推断却与“癸丑夕”、“十月廿日夜”的说法不符。故自元以后,屡有史籍将太祖死期属之壬子日,如元末陈腏《通鉴续编》开宝九年“纲”曰:“冬十月,宋主有疾。壬子,召其弟晋王光义入侍,是夕,宋主匡胤殂。甲寅,宋主光义立。”并于“目”下详释曰:“十月,宋主不豫。壬子夜,召晋王入寝殿,属以后事,宦官、宫婢皆不得近。但遥见烛影下,晋王离席,若有逊避之状。既而宋主引柱斧戳地,大声曰:好为之。‘俄而宋主殂,年五十。” 今人也有认为“光义入宫一日以后才得以即位,反映出他的继位遇到了一些阻碍,费了不少事才得以成功”。 即太祖死于癸丑日凌晨,赵光义随即入宫,却至甲寅日(二十一日)才召见群臣继位,故有“入宫一日才得以即位”之说。此说实可商榷。

在辨析此问题之前,先来考察一下古人记时习惯。《颜氏家训》释“五更”云:“汉、魏以来,谓为甲夜、乙夜、丙夜、丁夜、戊夜,又云鼓,一鼓、二鼓、三鼓、四鼓、五鼓,亦云一更、二更、三更、四更、五更。” 是四鼓、五鼓即四更、五更。那一日以何时为始?《史记索隐》有云:“以建子为正,故以夜半为朔;其至与朔同日,故云夜半朔旦冬至。若建寅为正者,则以平旦为朔也。”又云:“按:古历者,谓《黄帝调历》以前有《上元》、《太初历》等,皆以建寅为正,谓之孟春也。及颛顼、夏禹亦以建寅为正。唯黄帝及殷、周、鲁并建子为正。”后世所行一般为夏历, 故以“平旦”为一日之始。如南朝时僧人宝志和尚撰有《十二时颂》,即以“平旦寅”为始,依次至“夜半子”、“鸡鸣丑”终, 可证。然史籍也有将“四鼓”时系于下一日之例,如《通鉴》记载唐代名将李訫袭取蔡州事:

辛未,李訫……命李祐、李忠义帅突将三千为前驱,自与监军将三千人为中军,命李进诚将三千人殿其后。……行六十里,夜,至张柴村。……复夜引兵出门。……夜半,雪愈甚,行七十里,至州城。

……壬申,四鼓,訫至城下,无一人知者。

据此,四鼓乃壬申日,而非辛未日。然此例当为行文方便,并非通例。宋代史书中一般不如此记时,如《长编》卷三五一于记元丰八年二月辛巳日事后,又云:“是夜四鼓,开宝寺寓礼部贡院火。” 又《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九四记金完颜亮被弑之事,其注云:“金亮之死,晁公忞《败盟记》在二十七日乙未,赵甡之《遗史》在二十八日丙申。按苗耀《神麓记》云:耶律阿里等谋以二十六日夜分弑亮。盖二十七日未明时也。杨万里撰《虞允文神道碑》称乙未夜弑亮,实差一日。” 可见天“未明”时所发生之事当属之前一日。若言上述事例尚欠明确,下面就再举两则宋人日常行文记时之例以说明之。

北宋曾巩《题祷雨文后》载其元丰元年五月在福州“祷雨”事,略曰:

丁亥夜五鼓,出祷鳝溪,属吏士分祷群望。己丑,率属吏士蔬食。夜四鼓,就城南近水祭告后土,将为坛祭龙。庚寅,蔬食如己丑。夜三更,就坛壝刲鹅祭龙。辛卯夜五鼓,就视牲血,以法推之当得雨。壬辰,就紫极宫坛,用青童二十有八人更咒蜥蜴如古法。癸巳,分祷诸祠未遍者,取黄蘖山龙潭水置道场,率属吏士往请。甲午,又往。乙未夜二更,得雨,连三日夜,远近皆有余。

又陆游《入蜀记》记其乾道六年自浙入蜀的行程:

闰五月十八日晚行,夜至法云寺,兄弟饯别,五鼓始决去。十九日黎明,至柯桥馆。……四鼓,解舟行,至西兴镇。二十日黎明,渡江。

可证“癸丑夕”非指是日凌晨,故严格而言,太祖当死于甲寅日凌晨。因此,太祖“夜召晋王”之时当在癸丑日傍晚或上半夜,而不当系于壬子日记事中。

对于《长编》将《续湘山野录》所载太祖于十月癸丑晚召见赵光义提前一日,系于壬子晚之目的,有学者认为,若如文莹所云将太祖“死期”定在“十月甲寅将五鼓时”,将下“距宋太宗‘逮晓登明堂,宣遗诏罢‘便即位的时间不多于两小时”,“则《涑水记闻》所称宦官王继恩以私意迎宋太宗入继大统一事便缺乏‘合理‘的完成时间”,所以李焘便将太祖“‘死期‘前移一天”,而在太祖死至太宗继位间的一天时间中,李焘未作任何记载,如此“‘有乖常理‘的叙事手法,适足以为后人提供进一步探究事件真相的线索”。 此说也不尽然。李焘将太祖召赵光义入宫时间提前至十九日,确为调合《续湘山野录》、《涑水记闻》之记事矛盾。然两宋宫禁内有“六更”之说,虽此“六更”究竟如何计算存有异说,但皆称其与民间夜分五更者不一致,且云其始于宋初太祖时。 南宋周必大《玉堂杂记》卷上也载其于淳熙五年为翰林学士时值夜起草诏制的故事,注云:“禁中四鼓,乃在外三更。” 南宋的宫禁制度上承北宋,故太祖死时之四鼓,或是指“禁中四鼓”,实“在外三更”而已,如此则“宦官王继恩以私意迎宋太宗入继大统”,在时间上就无障碍了。

《续湘山野录》云太祖猝死之夜,赵光义“留宿禁内”。李焘据《国史》、《涑水记闻》等所记太祖驾崩后,宦官王继恩至开封府召赵光义入宫事,加以否之。但从当时相关人员的活动上看,晋邸中人确实前知太祖死期。

《长编》云太祖猝死,时已四鼓,宋皇后遣太祖心腹宦官王继恩出宫召皇次子德芳,但王继恩却“以太祖传国晋王之志素定,乃不诣德芳”,径赴开封府召赵光义,使赵光义抢先入宫继位。史称王继恩“初事太祖,特承恩顾。及崩夕,太宗在南府,继恩中夜驰诣府邸,请太宗入,太宗忠之,自是宠遇莫比”。 可证王继恩在皇位授受间所起的作用。

王继恩在“南府”门外所遇的程德玄为赵光义亲吏。史载其“善医术。太宗尹京邑,召置左右,署押衙,颇亲信用事。太祖大渐之夕,德玄宿信陵坊,夜有扣关疾呼趣赴宫邸者。德玄遽起,不暇盥栉,诣府,府门尚关。方三鼓,德玄不自悟,盘桓久之。俄顷,见内侍王继恩驰至,称遗诏迎太宗即位。德玄因从以入,拜翰林使。” 《宋史》所云,据《长编》卷一七注文,可知其源出自宋《国史·程德玄传》。因当时王继恩实奉宋皇后之命出宫召德芳,故所谓“称遗诏迎太宗即位”者颇有讳饰。推断程德玄此时盘桓门外,当是等候王继恩到来。又《长编》卷一七注引《国史·方技传》所载马韶之事,也完全证明晋邸之人前知太祖死期这一事实:

马韶,平棘人,习天文三式之学。开宝中,太宗以晋王尹京邑,时朝廷申严私习天文之禁。韶素与太宗亲吏程德玄善,德玄每戒韶不令及门。九年十月十九日既夕,韶忽造德玄,德玄恐甚,且诘其所以来,韶曰:“明日乃晋王利见之辰也。”德玄惶骇,因止韶于一室中,遽入白太宗。太宗命德玄以人防守之,将闻于太祖。及诘旦,太宗入谒,果受遗践阼。数日,韶以赦免。

《宋史》卷四六一《方技上·马韶传》所载与此同,但其下又云:“踰月,起家为司天监主簿”;次年,擢太仆寺丞,历迁至太常博士。由是可证,与程德玄相“善”的马韶,当也因作为“龙飞”功臣而得入仕升官。由《马韶传》云云,可知程德玄自称待在开封府门外,是因为夜深“有扣关疾呼趣赴宫邸者”,故“遽起诣府,府门尚关”之语,乃是谎言。当严禁天下私习天文之时,赵光义亲吏却暗中结交“习天文三式之学”的布衣马韶,且关系密切,其中奥秘可推而知。又马韶声称“明日乃晋王利见之辰”,也有宣扬太宗得天命之意。从记载与赵光义颇有关系的王继恩、程德玄、马韶三人当时行为的有关史料上看,虽其对敏感内容已有意掩饰,但细加辨析,还是可以发现晋邸之人在太祖猝死前后,为赵光义继位所做的准备。

又从《马韶传》云其于“十月十九日既夕”至开封府声称“明日乃晋王利见之辰”,至次日“诘旦,太宗入谒,果受遗践阼”之语,可见李焘《长编》将太祖召晋王入宫置于十九日,也有所本。王钦若《翊圣保德真君传》言内臣王继恩观道士张守真设醮降神,并将神言“晋王有仁心”之语转告太祖,“时开宝九年十月十九日之夕也。翌日,太祖升遐”。可知因某种原因,当时已有太祖于“十九日夕”猝死的传言。而前文所引《圣宋传应大法师行状》称“十九日,太祖上仙”,其原因当也即在此。不过《长编》将赵光义进宫之日系之壬子日,并删《谈苑》所载太祖欲“加诛”张守真之事,删《续湘山野录》所载太祖登阁望气之事,又改太祖殿庭引柱斧“戳雪”为“戳地”,以坐实太祖“不豫”,实是为太宗开脱嫌疑,而非如有人所言是“为后人提供进一步探究事件真相的线索”。 8Uy4c4pEX8bplCeLadSTbT49x3roxteIgujdTdDn/7YtyDQBvrF0PXStGoZRq5v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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