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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古文孝经》的五次发现

《古文孝经》在历史上约有五次发现。其一是汉武帝时的孔壁本,其二是隋朝刘炫发现的“孔传本”(下称“刘炫本”),其三是司马光据以作《古文孝经指解》的发现于秘阁的本子(下称“《指解》本”),其四是清乾隆时从日本传来的“伪孔传本”(下称“日传本”),其五便是本文要讨论的大历出土本(下称“大历本”)。

《汉书·艺文志》著录“《孝经古孔氏》一篇,二十二章”。又于“尚书类序”说:“武帝末,鲁共王坏孔子宅,欲以广其宫,而得古文《尚书》及《礼记》《论语》《孝经》凡数十篇,皆古字也。” “孔安国者,孔子后也。悉得其书。” 许慎《说文解字叙》:“壁中书者,鲁恭王坏孔子宅,而得《礼记》《尚书》《春秋》《论语》《孝经》。” 王肃《孔子家语后序》亦载,并说孔安国为之《传》。此即“孔壁本”,又称“孔传本”。

其二,《隋书·经籍志序》“孝经类小序”说:“至隋,秘书监王劭于京师访得孔传,送至河间刘炫。炫因序其得丧,述其议疏,讲于人间,渐闻朝廷,后遂著令,与郑玄并立。儒者喧喧,皆云炫自作之,非孔旧本,而秘府又先无其书。” 《隋志》还著录:“《古文孝经》一卷,孔安国传。梁末亡逸,今疑非古本。” 将王肃所说的孔传古文与隋时刘炫发现的孔传古文区分甚严。

据司马光《古文孝经指解》自序称:“今秘阁所藏止有郑氏、明皇及古文三家而已,其古文有经无传。”范祖禹也运用此本撰有《古文孝经说》一卷。

清乾隆时,鲍廷博友人汪翼沧从日本访得《古文孝经孔传》。“鲍廷博《新刊跋》称,其友汪翼沧附市舶至日本,得于彼国之长崎澳。核其纪岁干支,乃康熙十一年所刊。” 此本或说系孔壁孔传本嫡传,或说是刘炫本再现。

郭忠恕《汗简》卷七《目录略叙》引李士训《记异》:“大历初,予带经锄瓜于灞水之上,得石函,中有绢素《古文孝经》一部,二十二章,一千八百七十二言。初传与李太白,白授当涂令李阳冰。阳冰尽通其法,上皇太子焉。”夏竦《古文四声韵序》:“唐贞元中,李阳冰子、开封令服之有家传《古孝经》及汉卫宏《官书》,两部合一卷,授之韩愈。愈识归公,归公好古,能解之,因遗归公。又有自项羽妾墓中得《古文孝经》,亦云渭上(灞上)耕者所获。”

李士训、夏竦所言盖同一件事,亦即唐大历年间从灞上项羽妾墓出土的“石函绢素《古文孝经》”。说明在“孔壁古文”和“刘炫古文”之外,又有一种出土于项羽妾墓的《古文孝经》。这个本子韩愈也曾见过,其《科斗书后记》:“贞元中,愈事董丞相幕府,于汴州识开封令服之。服之者,阳冰子,授余以其家科斗书《孝经》、汉卫宏《官书》,两部合一卷。余宝蓄之,而不暇学。后来京师,为四门博士,识归公。归公好古书,能通之。愈曰:‘古书得其据依,盖可讲。’因进所有书属归氏。” 所言情形与出土石函绢素本相同,大历出土在前,贞元传授在后,系同一出土文献,唯其保留了先秦旧籍古文字形,故宋初郭忠恕《汗简》、夏竦《古文四声韵》才大量收录了标明取自《古文孝经》的古文字形,特别是夏书引字多达404例,于此可见一斑。这与桓谭所称“(古文)与今异者四百余字”的情况,当不是偶然的巧合。司马光于秘府所见《古文孝经》应该就是这个从项羽妾墓中出土的本子。

郭沂说:“推论的项羽妾去世的下限公元前127年,为汉武帝元朔二年,时值武帝初期,也就是说,当时《古文孝经》刚发现不久。所以唐代从项羽妾墓中发现的这部《古文孝经》相当原始,它不但尚未为卫宏所校,而且也未为刘向审理。” 项羽妾墓随葬的《古文孝经》不论是不是“孔壁古文”,其未经刘向审理、卫宏校定则是千真万确的,这也许正是造成刘向、陆德明、司马贞所述古文与宋世古文区别的原因。而《崇文总目》说《古文孝经》:“今孔注不存,而隶古文与章数存焉。” 《宋史·艺文志》说:“《古文孝经》一卷,凡二十二章。” 既称其为“隶古文”,就不可能再是科斗文,可见此本已是改编过的,也许就是司马光“以隶写古文”作《古文孝经指解》后留下的白文,应当也是大历出土石函绢素本的翻版。 p3GCMaBeZ7HkmymI5Z0vyxyuCXS09PN5GuGsALgIBPa9pqDPDXyVfuMjtKzRu+c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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