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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何时成为经典考论
——兼与秦晖先生商榷

丁 鼎
中国孔子研究院、山东师范大学齐鲁文化研究院

《论语》在儒家文献体系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但《论语》何时被列于儒家经典却是现代学术界一个有争议的话题。清华大学秦晖先生十几年前发表《〈论语〉是怎么成为经典的?》一文,认为《论语》直到宋代才成为经典。他说:“其实孔子以后很长(长达千年以上)一段时间,《论语》虽然被儒者看作一部重要的书,但在宋以前,儒家的人是没有把它当作经典的。那时儒家崇奉的是《易》《诗》《书》《礼》《乐》和《春秋》‘六经’,所谓《乐》是典礼音乐,当时没有记谱法,所以只是口耳相传,并无经书。有书的就是‘五经’。那时的儒家一直就讲这‘五经’或者‘六经’。……《论语》的地位绝对无法与‘五经’相比。直到北宋中期以后,刘敞首倡‘七经’之说,《论语》才首次列入其中。南宋末年,朱熹把《论语》和《孟子》《大学》《中庸》列为‘四书’,并抬高至‘五经’之前,当时又出现了‘十三经’之说,也把《论语》列入。所以,《论语》被尊为经典,并非古儒传统,而是宋明理学的特点。即使把儒家学派当作信奉的对象,《论语》本身在儒家学派中的地位也是值得讨论的。”

秦文主要结论有二:一是宋以前儒家学者没有把《论语》当作经典。二是北宋刘敞首倡“七经”之说,《论语》才首次列入其中。无独有偶,2017年11月25日,北京师范大学哲学与社会学学院强昱教授在“济南市传统文化研究会成立十周年庆典学术报告” 中也强调指出《论语》在汉代只是相当于《急就章》类的识字课本,直到宋代才被程朱推崇,被列为“四书”之一,成为经典。秦晖、强昱两位先生均认为《论语》直到宋代才成为经典。考诸有关文献,可知这个结论有悖于史实,似是而非,有进一步探讨的必要。兹具论如下。 HTf2SH1QODjy8M0f7cNj8BJhYbhsmIY6arkfFtdZ28W3AnFwp9E4gPMQihGL9xN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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