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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民居

1.住宅等级

隋唐繁盛之时,经济文化发达,住宅等级、规模、造型、装饰等有差。

“凡宫室之制,自天子至于士庶,各有等差” 。根据《唐六典》(完成于开元年间)、《唐律疏议》卷第二十六:天子之宫殿皆施重栱、藻井。王公以下凡有舍屋,不得施重栱、藻井。王公诸臣三品已上,可使用九架椽屋;五品已上,七架,并厅厦两头;六品已下,五架。其门舍,三品已上,五架三间;五品已上,三间两厦;六品已下及庶人一间两厦。五品已上得制乌头门。若官修者,左校为之。私家自修者,制度准此。

初唐尚俭,宅第少有逾制;高宗武后时,渐趋奢侈。天宝中,贵戚勋家,已务奢靡 。体现在装饰及材质上,如文栢为梁、沉香和红粉以泥壁、磨文石为阶 。许敬宗在高宗朝颇受恩宠,营第舍华僭,至造连楼,使诸妓走马其上,纵酒奏乐自娱 ,这或许是最早的跑马楼。极端者:“王元宝,都中巨豪也,常以金银叠为屋……以铜线穿钱,甃于后园花径中,贵其泥雨不滑。” 其时,去华屋而乐茅斋,崇尚简率也大有人在 。价值多元,各有所求。

“及安史大乱之后,法度隳弛,内臣戎帅,竞务奢豪,亭馆第舍,力穷乃止,时谓‘木妖’” 。文宗大和六年的《营缮令》,强调俭素,“非常参官,不得造轴心舍及施悬鱼、对凤、瓦兽,通栿、乳梁装饰。”还规定“其士庶公私第宅,皆不得造楼阁,临视人家。”这或是民居较少盖多层房屋的原因之一 。但三品以上官员的门房从开元时的三间五架变为五间五架,入口规制稍大。此令尽管并不苛刻,然世人宅第争相奢华,已成为习俗,法不治众,令行不畅。国势日衰。

2.院落园林

目前无唐代住宅实物遗存。不过,文献记载或图像可为佐证。

敦煌盛唐壁画有描绘七重院落,展现“未生怨”故事的宫廷场景,规模宏大,门屋、厅堂、亭台、楼阁等俱全[图6-2-8(a)],当时豪宅应为多路多进的合院群。

图6-2-8 唐代院落举例

再如,敦煌壁画法华经变中的一个院落[图6-2-8(b)],外有夯土墙围绕,土墙上开乌头大门,门内小院之后有院墙和院门,院门之内为三开间正房并附二耳房。按《唐六典》五品以上得制乌头门,应是官员府邸。其院落之后有人骑马并配远山,暗示坐落某处庄园中。

城市里的庭院会在住宅后部或宅旁掘池造山,寄寓诗情画意。如白居易退老之宅:“十七亩,屋室三之一,水五之一,竹九之一……有水一池、有竹千竿,……有堂、有亭、有桥、有船、有书、有酒、有歌、有弦、有叟……” ,宅园合一。

3.住宅单体

造型各异。厅堂类建筑可参考隋大业四年李静训墓石棺(图6-2-9),基座高大,正面三开间,屋顶“厦两头”(即歇山顶),反映隋唐厅堂的一般特征。

图6-2-9 隋李静训墓石棺西壁立面图

山西长治唐代王休泰墓(大历六年,771)中出土一套陶住宅院落模型,沿中轴线构成一个层次分明、左右对称的完整院落,有前、中、后三进,设门楼、影壁、前堂、厢房、后寝、配房、马厩等,为唐代中等规模的住宅形制 。相似悬山顶在西安西郊中堡村唐墓出土的房屋明器中也有,此外还有亭子、山池,惜各建筑受淤泥冲动原位置不明 (图6-2-10)。

图6-2-10 西安中堡唐墓出土明器住宅

一般乡村住宅,可见五代卫贤《高士图》中的山间村居(图6-2-11),当为唐、五代山居缩影。

图6-2-11 卫贤《高士图》(局部)

不少住宅地域特色鲜明。合肥西郊南唐墓出土的木屋(图6-2-12),底层架空,为干栏建筑,是南方建筑或临水建筑常用的形式。

图6-2-12 合肥西郊南唐墓出土的底层架空木屋

白居易《庐山草堂记》:“……草堂成,三间两柱,二室四牖。……洞北户,来阴风,防徂暑也。敞南甍,纳阳日,虞祁寒也。木斫而巳,不加丹;晴圬而巳,不加白。磩阶用石,羃窗用纸,竹帘纻帏,率称是焉。……前有平地,轮广十丈;中有平台,半平地;台南有方池,倍平台。环池多山竹野卉,池中生白莲、白鱼。又南抵石涧,夹涧有古松老杉……”,为南方环境优美的庶人之宅。

室内陈设。隋、唐五代,席地而坐与垂足而坐并存。白居易庐山草堂“堂中设木榻四,素屏二,漆琴一张,儒道佛书各三两卷”。五代垂足而坐相对较普及,从五代王处直墓后室浮雕和东西耳室壁画可了解其时家具,如桌、凳、长案及镜架、帽架、箱等,装饰有云头牙脚,工艺造型丰富 2F3fJA8He7kmouM3ULv6xB+2rhF3JFOBQTtP3hnmP93BrKNhPDarwo7b21cdvS2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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