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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科技译者的职业能力解读

一、翻译行业规范中的译者能力

20世纪90年代语言服务行业迅速发展,并逐渐具备了一系列特征,如专用计算机辅助软件的研发、翻译需求量的增大、服务的组织方式开始标准化(翻译活动以项目的方式进行,并且由项目管理者监控项目流程)、翻译公司增加、寻求生产利润、分工和专业化、众包及全球化等。其中,“翻译服务出现两个显著变化,一个是翻译服务的需求量增大和翻译工具的功能增强,另一个变化就是对行业翻译质量提升有了共同做法,即建立行业服务标准(Drugan,2013:1)”。

国内外翻译理论家已确定了行业标准对职业翻译人才教育的重要意义,如方梦之先生(2014)提出,“与文学翻译使用‘等值、动态对等、信达雅、神似、化境等’不同,应用翻译的翻译标准应采用权威机构发布的翻译服务标准和质量标准”。劳伦斯·韦努蒂(2017:215)在总结北美地区翻译学位点的教学经验后认为,“关于提高理论和实践教学水平的问题,根据文化背景,所属的历史时期和方法论角度都会有不同的答案,例如,如果将翻译市场作为学位点或课程有效性的评判标准,根据语言服务产业的要求与时俱进来改进教学法在教学评估中可能是最重要的”。

根据《2018中国语言服务发展报告》公布的数据(中国翻译协会,2019:213—215):我国语言服务标准中笔译标准在继“GB/T 19682—2005 翻译服务译文质量要求”“GB/T 19363.1—2008翻译服务规范第1部分:笔译”后,发布了“T/TAC—2016翻译服务笔译服务要求团体标准”,以下简称“T/TAC—2016标准”,该标准是截至目前国内最新的笔译服务标准。根据T/TAC—2016标准,对源语言内容进行笔译的能力,包括在语言内容理解和生成过程中处理问题的能力,以及按照客户和笔译服务提供方所签协议与其他项目规范,交付目标语言内容的能力。具体有:

①语言文字处理能力:理解源语言,熟练使用目标语言,掌握文本类型惯例的一般和专业知识的能力,包括应用该知识生成目标语言内容的能力。

②信息获取和处理的能力:高效拓展语言及专业知识的能力,以便更好地理解源语言内容和生成目标语言。这一能力还包括使用工具、制定恰当策略、高效利用信息资源的能力。

③文化能力:运用符合源语言和目标语言文化特征的行为标准、最新术语、价值体系以及区域特性等相关信息的能力。

④技术能力:利用技术资源,包括使用工具和信息技术(IT)支持整个笔译过程,来完成笔译过程中的各项技术任务的知识、本领和技能。

⑤领域能力:理解源语言承载的专业信息,并使用目标语言以恰当的风格和术语予以再现的能力。

科技译者是职业译者中的重要组成,职业科技译者需要具备以上译者能力。本教程聚焦“语言文字处理能力”中的“掌握文本类型惯例”能力,以下称为“文本能力”。T/TAC—2016标准所称的“领域能力”强调理解原文内容,使用目标语恰当的文风和术语再现原文信息,对科技译者来说这一能力集中体现在“术语能力”和“领域知识”方面。此外,“翻译策略能力”作为调集各种能力以解决翻译问题的中心能力,是译者能力训练中不可或缺的部分,也是探索职业译者认知黑匣子的入口,后文将进行探索性的案例阐释。

二、科技译者的职业能力阐释

国际翻译培训领域自21世纪开始就使用新的教学模式,即基于译者能力的培训模式(competence-based training,CBT)。在CBT中,多种翻译子能力是翻译教学大纲的核心,并且支持教学、学习和评估相融合的模式(Albir,2017:14)。史里夫(Shreve)(2002:154)认为,“对翻译能力的充分定义是翻译教学能否成功的中心,如果对译者高效完成翻译任务需要的能力没有进行清晰的说明,就不是一个成功的翻译课程和翻译大纲”。本节将对科技译者的职业翻译能力进行阐释。

(一)文本能力

T/TAC—2016标准要求译者掌握使用目标语言和文本惯例生成译文的能力,这里包括了使用目标语言进行某一文本类型写作的能力,我们可以理解为目标文本类型的写作能力,如知晓各种科技文本书写惯例,合同、专利文献、说明书的语言风格,招标书的写法等。从译文的技术交流本质来说,文本类型的书写惯例非常重要,纽伯特(Neubert)(2012:6)在“Competence in language,in languages,and in translation”一文中提出五个翻译次能力,认为除了语言知识外,译者还必须能够敏感地识别出文本的种种特征;译者具有的第二个重要次能力即是文本能力。而凯瑟琳·韦(Catherine Way)(2012:135)指出:在专业翻译课程结束时,学生应该具有的四个能力之首就是“识别某一专业领域的文本类型的能力”。体裁特征的积累对译文的生成至关重要。如下例所示:

例1 A steering system for a marine pod drive,comprising :

a driving shaft;

a driving pinion attached to the driving shaft;

a driven shaft;

a driven gear mounted to the driven shaft;

an intermediate shaft...

错译 一种用于船舶吊舱驱动器的转向系统,包括:

一个主动轴,

一个附加在主动轴的主动小齿轮,

一个从动轴,

一个安装在从动轴上的从动齿轮,

一个中间轴……

分析 本例为某专利申请书权利要求书的节选,以上译文中的错误主要有三处:错误①在于权利要求书序言部分未按程式化的说法,建议译为“一种用于船舶吊舱驱动器的转向系统,其特征包括……”。错误②是冠词a/an的翻译,有的译者认为专利申请书要求精确、译文保真,要将不定冠词翻译为“一个”。实际上,权利要求书有其文本内在要求,即根据“过渡词”是“封闭”还是“开放”来决定不定冠词的译法,因这里过渡词comprising是开放式过渡词,故不定冠词不必译出。错误③是定冠词the的翻译,考虑到专利权利要求书的法律严谨性,行文中的定冠词the应译为“所述的”。可见,文本特征的把握对译文质量具有重要作用。

例2 In addition to project execution,we provide advisory services even before our customers make the decision to invest. Once a system is in place,we support it throughout its lifecycle .

译文1 另外,除履行规定责任外,我们还为客户提供咨询服务,包括尚未与我们正式确立合作关系的客户。 一旦系统到位,我们将提供终身保修

译文2 另外,除履行规定责任外,我们还为客户提供咨询服务,包括尚未与我们正式确立合作关系的客户。 一旦您选择了我们的自动化方案,我们将为您提 供终生技术支持。

分析 本例来自德国某一泄漏检测仪器公司的展会宣传册,考虑到产品手册(technical brochure)的文体风格,在译文中需要添加召唤读者的积极修辞(如译文2),才能实现其市场营销功能。

(二)信息获取和处理的能力

科技翻译的主要难点之一在于译者专业知识的缺乏,因此提及科技译者素质时,必然会提到对领域知识的掌握,然而在专业知识无限细分的今天,翻译培训者及学生对毕业后可能从事的专业领域无从准备,教学中仅凭教师特长或是学生兴趣来选择某一专业领域进行翻译实践未免有失偏颇;或是全面涉猎,普选素材,以为以此可以帮助学生锤炼专业知识,结果必是蜻蜓点水、难成气候(冷冰冰,2016)。

纽伯特(2012:9)认为,“主题知识,如百科知识或是专业化知识不一定是译者的主动知识,但译者必须知道查找这些知识的途径”。欧洲翻译硕士专家组(EMT Group,2009)对主题知识能力(thematic competence)做了三条细化:第一,如何检索有效信息来较好地把握原文主题;第二,掌握专业领域的概念系统、推理方法、专业表述和术语的能力;第三,培养好奇心,提升分析总结能力。同时,EMT专家组(2009)将具体检索能力(information mining competence)分解为:具有对文档和术语的查找策略、知道如何有效地使用工具和搜索引擎(术语管理软件、语料库和电子词典)、具有思辨意识来评价信息源的可靠性,以及如何管理自己的翻译资料库。

例3 术语“八角形楼阁式古塔”如何翻译?(曹硕,2020)

分析 可先将该术语划分为“八角形”“楼阁式”和“古塔”三部分,中心名词是“古塔”。经查证,“古塔”的现有译文有pagoda和ancient tower两种,结合本文语境,此处的“古塔”是指中国传统的砖石古塔。据第八版《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pagoda是指南亚和东亚的佛塔,tower多指教堂或城堡的塔楼,或者信号发射塔等高架子。因此,此处当使用pagoda一词。接下来再将“楼阁式古塔”输入万方数据库搜索,检索到“楼阁式错角筒砖塔”译为pavilion-type brick pagoda;“楼阁式古塔”译为attic-styled ancient tower。据上述《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attic is a room or space just below the roof of a house,of ten used for storing things;pavilion is a building that is meant to be more beautiful than useful,built as a shelter in a park”。显然,“楼阁式”译为pavilion-type更为合适。“八角形”可处理为octagonal,也可处理为with eight angles,出于简洁考虑,此处选用octagonal。于是,“八角形楼阁式古塔”这一术语可译为octagonal pavilion-type pagoda。

利用网络资源进行科技翻译教学,以专业术语、术语定义、专业知识作为检索的主要任务,确立便捷的搜索路径、分析有效信息源以及综合分析平行文本,可以打造现代科技译者的“专业利器”。

(三)文化能力

T/TAC—2016标准要求译者具有“运用符合源语言和目标语言文化特征的行为标准、最新术语、价值体系以及区域特性等相关信息的能力”,如下例所示:

例4 1号电池故障(中国翻译协会本地化服务委员会,2019:73—74)

错译 Battery one is faulty.

改译 A D battery is faulty.

分析 对因中外标准不同而有不同称名的事物的翻译是目前机器翻译中的一个难点。此例中,中国俗称的1号电池、2号电池、5号电池和7号电池对应的美国型号分别是D、C、AA、AAA。

例5 点击为图片中的人物面部添加美白、光滑等效果。

错译 Touch to add whitening,smooth,and other effects to the characters in the picture.

改译 Touch to add smoothing or other beautifying effects to faces.

分析 美白功能在中国、日本、韩国可能比较流行,但是不适合欧美和印度等国家和地区(美黑),故进行删除。

例6 长*宽*高=1800 mm*950 mm*1825 mm

错译 Length×Width×Height=1800 mm*950 mm*1825 mm

改译 Dimensions(H×W×D):1825 mm×1800 mm×950 mm

分析 在尺寸方面,中国习惯“长宽高”顺序,而美国则是习惯Height× Width×Depth,简称H×W×D,这是文化差异使然。

又如美国著名科普杂志 Scientific American ,其繁体中文版台湾的《科学人》杂志喜欢在标题中频繁使用感叹号以作为吸引读者注意的重要方式,而英语原文却很少使用感叹号,其强调多是通过最高级、破折号、问号、大写、分行、特殊字体、色彩、花样排版等手段予以实现。

(四)技术能力

T/TAC—2016标准要求译者具有“利用技术资源,包括使用工具和信息技术(IT)系统支持整个笔译过程,来完成笔译过程中的各项技术任务的知识、本领和技能”,信息化时代的译者,不但要拥有传统意义上的语言转换能力,还应提高自身的翻译技术能力,主要包括:

计算机辅助翻译能力(Computer-Aided Translation,CAT),在现代化的翻译项目中,译前需要进行复杂文本的格式转换、可译资源抽取、术语提取、语料处理、文档统计和分析等;译中需要利用翻译记忆进行模糊或精确匹配,熟练处理待译文本中的标记(Tag),熟练处理各种网页代码,甚至要运用Perl、Python等编程语言进行批处理等;译后通常需要对文档进行编译、排版和测试等,对译文进行审校、检查和QA等。在CAT软件支持的环境中,译者可以借助翻译记忆机制对相似句子和重复句子进行准确的自动替换,也可实现自动搜索、术语提示、术语插入等多种功能,避免做重复性的劳动。

机器翻译译后编辑能力(machine translation post-editing,MTPE),译后编辑是人工对机器翻译输出的译文按照约定的质量标准进行审校、修改和反馈。ISO/DIS 18587将MTPE分为快速译后编辑(light post-editing)和完全译后编辑(full post-editing)。使用完全译后编辑还是快速译后编辑取决于翻译输出的目的和客户要求。快速译后编辑用于内部用途,如项目紧急交付。完全译后编辑的译文应该是一个不仅可以理解的文本,而且还以适当的风格呈现,以便用于学习,甚至用于内部和外部传播。当代译员需要熟练掌握译后编辑的基本规则、策略、方法、流程和工具等,通过“人机耦合”的工作机制,提高翻译效率。

例7 该参数用于控制是否关闭流量共享功能;若设置为Y,就是关闭流量共享功能;设置为N,启用流量共享功能。

MT译文 (Indicates whether to disable the traffic sharing function.)If this param eter is set to Y,the traffic sharing function is disabled.If this parameter is set to N,the traffic sharing function is enabled.

PE后译文 (Indicates whether to disable the traffic sharing function)The options are Y (yes)and N (no)。

分析 在翻译参数取值时,尤其含“是”“否”时,通常可以删减原文中的重复表达,以简化和优化译文。

例8 仅支持IPv4,不支持IPv6。

MT译文 Only IPv4 is supported,and IPv6 is not supported.

PE后译文 Only IPv4 is supported.

分析 原文存在重复,对于服务器支持协议的翻译,简洁而能准确传达信息更为重要,“仅支持”与“不支持”都表达同一正反面意思,但机器翻译并不具备分析、删减冗余信息的功能,只单纯地直译出原文意思。修改后表述为“仅支持IPv4”,已完整地表达句意。

(五)术语能力

T/TAC—2016标准要求的“领域能力”是译者具有“理解源语言的内容,并使用目标语言以恰当的风格和术语予以再现的能力”。对于科技翻译来说,特别强调的是“术语能力”。正如方梦之、范武邱(2008:95)所说:“科技术语翻译历来是令许多科技译者头痛却不得不面对的问题。应用语言学研究表明,当一篇文章的生词量超过总词汇量的7%时,阅读起来就非常费力。而若这些生词为关键词,则生词占到5%就会让读者感到文章理解起来困难。一般认为,科技英语文章中的术语(含科技新词和转义词)相对于其他词汇而言所占的比率大致介于4%到5%之间,这也难怪许多译者在科技术语处卡壳。”识别原文中的术语,确定目的语中的恰当或规范的术语名,以及使用术语管理软件对翻译项目中的术语进行统一都是科技译者的重要术语能力。如下例所示:

例9 To initiate the arc in an AW process,the electrode is brought into contact with the work and then quickly separated from it by a short distance.

错译 在电弧焊工艺中要 产生电火花 ,需要先将电极轻触工件,然后迅速分离一段很小的距离。

此处,“To initiate the arc”中的initiate应译为“引燃”,才能与“电弧”成为专业搭配。

例10 These(two large odour control wet chemical scrubbers)were housed inside a large portal frame building where there was extremely restricted access.

译文1 它们(两台大型用于异味控制的湿式化学洗涤塔)封闭在庞大的 龙门架建筑 中,进入难度系数极高。

译文2 它们(两台大型用于异味控制的湿式化学洗涤塔)封闭在庞大的 门式钢架建 中,进入难度系数极高。

分析 词典里有两个基本义项“龙门架”和“门式钢架”,如何选择,需要对这两个概念进行查找、理解和对比。经查询,龙门架(移动起吊小龙门架)是根据中、小工厂(公司)日常生产搬运设备、仓库进出货、起吊维修重型设备及材料运输的需要,开发出来的新型小型起重龙门架,适用于制造模具、汽修工厂、矿山、土建施工工地及需要起重的场合。门式钢架是轻型房屋钢结构的一个分支,这种构型的主要特点是:体现轻钢结构轻型、快速、高效的特点,应用节能环保型新型建材,实现工厂化加工制作、现场施工组装、方便快捷、节约建设周期等。根据网上的实物图结合语境,可以判断,“门式钢架”为例10中的正确译名。

当目的语中没有等价术语时,就需要翻译成新术语。如想要做好化学术语的翻译,需要掌握化学名称的基本规律,善于利用资源查找正确的化学名称,专业网站可以助力不少。但许多化学术语在经历网站搜索后并不能直接得到译名,翻译人员只能获得术语的部分译名,如3-溴-2-甲基-苯甲酸叔丁酯、1.5-二芳基-3-苯甲酰氧基吡唑、四水八硼酸钠,这时候就需要译员根据化合物组合原则编写化合物名称,如例11所示。

例11 四水八硼酸钠

译文 sodium octaborate tetra hydrate

分析 译员首先需要了解化合物名称是以各个部分名称拼接而成的。本例中,首先应当搜索的是主要部分“硼酸钠”,搜索可得“硼酸钠”的表述为sodium borate,作为前缀的“四”和“八”应当拆解出来,因为数字在化合物中有其特殊的译法,查表可知,前缀“四”和“八”的对应译法为tetra-和octa-,此时还需注意的一点是金属偏旁的无机盐应当放在词首,其余的部分在中译英时应当倒序翻译,所以可以推导出“四水八硼酸钠”应当译为:sodium octaborate tetra hydrate。关于新术语命名的方法可参考《应用翻译学》(黄忠廉、方梦之、李亚舒等,2013)一书第七章“术语全译论”。此外,术语的翻译不仅是查找规范译名和翻译新术语,还要根据文本语境特点,使用恰当的术语来实现译文的交流性,如下例所示:

例12 NEW HOPE FOR DEFEATING ROTAVIRUS

Although its name is unfamiliar to many, rotavirus is the leading cause of severe childhood diarrhea worldwide and a frequent killer of young children in developing nations.Now—after 30 years of investigation—vaccines that may well conquer it are ready for market.

译文 《让致命 腹泻 远离儿童》(《科学人》2006/5)

尽管 轮状病毒 还不为大家所熟知,但它却拥有令人骇然的威力:它引起婴幼儿严重腹泻,每年约有61万儿童因感染轮状病毒而失去宝贵的生命,受害者遍及世界各地。轮状病毒具有极强的传染力,一般性的防护措施几乎不对它起任何作用。30年来,经过科学家们艰苦卓绝的研究,轮状病毒疫苗即将面世。

分析 “人类轮状病毒(human rotavirus)是婴幼儿急性感染性腹泻最常见的病原体,也是秋冬季感染性腹泻的主要病原体(聂青和,2005:61)”,对于大众读者来说,“腹泻”则更为通俗易懂,因此在标题中译者使用“腹泻”代替“轮状病毒”,这种术语抉择是科普杂志追求通俗易懂、老少皆宜的交流效果决定的。

(六)策略能力

除了“文本能力”“信息获取和处理能力”“文化能力”“技术能力”和“术语能力”等五种能力之外,科技译者的翻译策略能力尤为重要。西班牙PACTE小组的多元次能力模型中将译员的翻译抉择能力称为“策略能力”(Strategic Competence),认为策略能力能够保证译员翻译效率和解决翻译难题,它的主要功能是规划翻译步骤,评估半成品译文,激活不同的翻译能力来补偿不足,识别翻译问题和采取补救方法等”(PACTE,2003)。策略能力是译者的分析综合抉择能力,是控制整个翻译过程的最关键的能力,是译者依托翻译问题求解不断养成高阶思维能力的过程(李瑞林,2011)。在翻译训练中,教师可以识别翻译陷阱、解决翻译问题为主要方式,训练译员的思维能力,养成以“情境建构、意义翻译、自上而下思维、重逻辑、常批判”为特征的专家思维能力。科技译者翻译水平的提高也最终取决于策略能力是否习得。如下例所示:

例13 Typical methods of fastening and joining parts include the use of such items as bolts,nuts,cap screws,setscrews,rivets,locking devices and keys. Parts may also be jointed by welding ,brazing,or clipping together.

错译 紧固和连接零件的典型方法包括利用诸如螺栓、螺帽、有头螺钉、定位螺钉、铆钉、锁紧装置和键。零件也可以用 焊接 、硬钎焊和夹紧装置连接。

分析 welding的词典释义是“焊接”,但如译作“焊接”,则译文“零件也可以用焊接、硬钎焊和夹紧装置连接”出现逻辑错误,因为硬钎焊是焊接的一种,故猜测此处welding必有他意(逻辑判别过程)。检索大量平行文本后发现:硬钎焊不同于welding之处在于:硬钎焊不熔化母材金属,而后确证welding常有“熔焊”之意(获取主题知识和语言知识过程)。故将此句改译为“零件也可以用熔焊、硬钎焊和夹紧方式连接”(冷冰冰,2016)。

例14 It had been reported that an oral dose of 2 to 21g of arsenic was fatal,while others reported non-fatal outcome when 1 to 16g arsenic was ingested.

错译 有报道显示, 口服2—21克 砷会导致中毒死亡,但也有报道称,口服1—16克砷未出现致命后果。

改译 有报道显示, 一次口服2—21克 砷会导致中毒死亡,但也有报道称,一次口服1—16克砷未出现致命后果。

分析 本例的翻译陷阱在于译者在转换中易漏掉不定冠词an,此漏译会直接导致译文的信息错误。译者的策略能力是一个认知概念,我们认为这一能力是职业译者的工作习惯,具体可表现为逻辑思考习惯、构建连贯信息流的习惯、上下查证全文判断的习惯等。对于职业译者的策略能力需要培训教师做深入研究。

本节逐一阐释了科技译者的重要职业翻译能力,如“文本能力”“信息获取和处理能力”“文化能力”“技术能力”“术语能力”和“策略能力”等,可绘制成科技译者能力框架简图(图1-2)。其中策略能力居于中心,在翻译过程中调度术语能力、文本能力、技术能力、文化能力、信息获取和处理能力等。这些能力的建构与夯实必将成就合格的职业科技译者。特别指出的是,专业交流能力是解决翻译腔问题、提高专业译文可读性的重要保障,各种翻译方法在应用中均应以提升文本交流高效性为目的。本教程将对这一能力进行强化训练。

图1-2 科技译者职业能力框架简图 ina6yYEETUYrZSSviW0cJKDcZYm3DBX771GDtwbVs8oS8kmVVi2DVKFBmSEKVhZ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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