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蕴从阳台上跑到了隔壁苏清墨的房间,然后到了外边的走廊里,正巧遇见了从房间出来的苏清珊和唐蓉蓉,还有从另一边过来的苏长盛和唐琳。
苏清珊明显是被吵醒的,顶着惺忪的睡眼,不满地斥责道:“大半夜的你鬼叫什么?”
苏蕴没搭理苏清珊,反而跑到了苏长盛身边,俨然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连声道:“爸爸,家里有贼!”
“你胡说什么!”苏清珊一听这话,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我们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贼!”
“是真的有贼,进了我的房间,还撕坏了我的衣服。”苏蕴一边说着,一边将破掉的睡裙给苏长盛看。
睡裙被大力扯下了一块儿,很是明显。
见状,苏长盛的脸不由得黑了下来:“我去看看!”
唐琳想要拽住苏长盛,但是却没有阻拦的理由。
其它人听到动静都出来了,只有唐梓杰没有出来。而自己这个侄子是什么性子,唐琳不是不知道,心下应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苏长盛转了转苏蕴房间的门把手,却发现房门并不能打开。
见苏长盛就要从苏清墨的房间里进去,唐琳立刻道:“老公,还是先让蓉蓉他们去看看吧。”
“那贼是个男人,怎么能让蓉蓉表妹去呢?”苏蕴立刻反驳,“那多危险啊。”
唐蓉蓉没想别的,只是朝着后边缩了缩身子。她一听到贼这个字,就有些害怕了。
苏长盛二话不说,从苏清墨的房间里进去,才到阳台,就听见了苏蕴房间里边传来的痛苦的嚎叫声。
打开了房间的灯,众人看清了正在地上打滚的人,正是唐梓杰。
“哥!”唐蓉蓉惊叫一声,立刻跑了过去跪在地上,“哥你怎么样?这是怎么回事儿?”
唐梓杰哪里还能说话,面色苍白冷汗淋漓,脱臼的手腕让他的面孔都扭曲了。
“怎么会是表哥呢?”苏清珊同样被面前的这一幕给惊到了,怔怔问道,“表哥怎么会在这里?”
“是啊,怎么会是表哥呢?”苏蕴同样发出了不解的疑问,“我睡觉的时候,就觉得一个男人朝着我扑了过来,我以为是贼,所以下手就重了一点儿,我不知道是表哥啊!”
苏蕴说着,轻轻拽了拽苏长盛的胳膊,看向他:“爸爸,表哥为什么会在大半夜的来我房间里,还要撕坏我的裙子?”
苏长盛是个男人,苏蕴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不可能想不明白是为了什么。
相当生气,唐琳的这个侄子平日里不争气也就罢了,这次竟然把主意打到他女儿头上来了!
“老公,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唐琳立刻为自家侄子辩解,“梓杰不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人,这件事情……”
“难道是有人逼着表哥过来的?”苏蕴打断了唐琳的话,“还是说,表哥是梦游的时候来了我的房间,而且二话不说就往我床上扑?”
苏蕴提出的每一个理由,听起来都是这么的荒诞可笑。
正是因为可笑,所以才显得唐梓杰的行为无从辩驳,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就是见色起意。
“姑妈,赶紧叫救护车啊,你看我哥都疼成什么样子了!”唐蓉蓉心疼的眼泪都流了出来,“我哥还这么年轻,这手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以后可怎么办啊……”
“那是他活该!”苏长盛怒斥一声,“色胆包天的东西,也不看是在谁家里,就敢做这样的事情!晚上回来的时候我看他喝了那么多酒就觉得不对劲儿,没想到他竟然胆大至此!”
苏长盛指着地上的唐梓杰怒骂,唾沫星子横飞:“这样的人以后不能留在我们家,现在就让他们收拾东西滚蛋!”
苏蕴可是沈家的媳妇,得亏没有被这唐梓杰给得手,这要是被唐梓杰得手了,传到沈家人耳朵里,他们不娶苏蕴了怎么办?那他以后的事业,还怎么得到沈家的支持?
苏长盛真是想起来就后怕!
唐琳一听这话,这还了得,立刻劝慰道:“老公,不行啊,梓杰和蓉蓉在这京城里人生地不熟的,只有我一个姑妈,你让他们去哪里?”
“滚回他们老家去!”苏长盛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旁人的话,“今天晚上就滚,我明天不要在在我家里见到他们!”
苏长盛说罢,叫来了佣人,让他们把唐梓杰抬出去,不要污了苏蕴的房间。
苏长盛临走的时候,看了苏蕴一眼,她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身姿纤细而瘦弱,显得十分的弱不禁风。方才说话的时候,她也没有哭闹,但是苏长盛却觉得,更对不起这个女儿了。
一般的女孩子遇到这种事,都会哭着寻求父母的安慰,但是她没有,因为这个女儿从小流落在外,从没有体会过被旁人保护的感觉。
愧疚和自责涌上心头,苏长盛走到苏蕴面前,满眼心痛地看着她:“小蕴,你放心,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这是咱们家,你会安全的。”
苏蕴轻轻点了点头:“好。”
这样的安静,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也不哭闹,苏长盛心下酸涩无比,对唐梓杰那个混账更是厌恶了。
一群人离开,房间内恢复了安静。
苏蕴走到阳台上,没多久,听见了外边救护车的呼啸声,随后唐梓杰被人抬了上去。
苏蕴漠然地看着跟着唐梓杰一起上了车的唐琳和唐蓉蓉,希望这次的事情,可以给唐梓杰一个教训,让他知道,不是什么人,他都惹得起的。
折腾了这么半天,苏蕴也没有了什么睡意,趴在栏杆上,望着头顶的星空。
以前在乡下的时候,她特别喜欢在夜晚仰望星空,那时候和爷爷一起纳凉,爷爷会给他讲几十年前的故事。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现在她虽然在这么豪华的房子里,却再也体会不到当初的那种温情。
每次想起爷爷,苏蕴的眼眶都会有些酸涩。那个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老人,却给了她所有的关怀与爱护,是她所认为的,自己拥有过的唯一一个亲人。
子欲养而亲不待,要是爷爷还在多好,可以和她一起享福,再也不用过以前那么辛苦的日子。
想到这里,苏蕴眼眶一阵酸涩,于是将额头掸在了胳膊上,整个人都伏在了栏杆上。
夜风袭来,扬起了她的睡裙,穿过薄薄的布料,让她打了个寒噤。
而正是这个时候,一件带着温度的衣服,披在了她身上。
高档西装的重量压得她肩膀微微一沉,苏蕴抬头侧脸,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高大英俊,年轻帅气,五官在夜晚的灯光余韵下,美好而又精致。
虽然以前没有见过他,但是苏蕴下意识就叫住了他的名字:
“苏清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