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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个人战机(1)

不知名的3714号

“3714号!跟我到准备室!”

负责传话的工作人员在选手休息室里的大喊了一声之后,几个神态各异的人中间,一个身形偏瘦的男孩应声站了起来。如果不是因为工作人员的点名,恐怕休息室里根本没人注意到还有这么个男孩。因为他跟休息室里其他那些也在等候出场的人比起来,外形显得格格不入。其他人基本上非高即壮,有着结实饱满的肌肉。有的人甚至脸上带有久经战斗留下的伤疤,或是手臂上有着因为结实而鼓胀着的文身。而这个男孩可能还只有十岁左右,他看上去明明还只是个孩子。好在这次的竞技并不是近身搏斗,而是个人战机对战,比的是个人的机器操作及反应判断能力。

男孩站起身,垂着头穿过那排候场的人群,努力使自己忽略人群中发出的嘲笑声。

工作人员见是个小孩也不免讶异,低头仔细看了看男孩,而男孩戴着只能看到眼睛的头盔。这是个很容易被忽视的孩子,也是一个一旦注意到他,就一定会再看第二眼的孩子,因为他的眼神中有着与年龄不符的坚定果断。工作人员按动手中的资料加载器,不料男孩资料却是空白,工作人员又忍不住多看了男孩几眼。虽然这黑市竞技对于年龄无限制,但毕竟这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想来他若不是非常需要钱就是被黑帮势力所压迫。他究竟是哪种不得已的理由?

男孩察觉到了工作人员的目光,他立刻将头埋得更低了,也不知道是因为胆怯,还是因为不愿意让别人记住他的眼睛。

到了准备室,已经热身完毕准备入场前,男孩将左手按在随身携带的接收器上,好像要从接收器汲取力量,同时他小声地默念:

“我会找到面具下的真相。”

观众席上,一个拥有紫色眼睛的女孩戴着帽子,帽檐边露出几缕金发,神情严肃,双手紧握好像在祈祷。她使劲盯着赛场的入口。如果不是因为四周灯光太暗,也许会有人注意到,这女孩竟是金发紫眼。这意味着她是受过放射性污染却仍然健康活着的人,是那些不幸人中的幸运儿。

掌上通讯器“叮”的一声发出声音,提示收到了短信。女孩打开来看,讯息只有简单的五个字“进准备室了”。

女孩忍不住做了跟男孩一样的动作—她将右手抚摸上口袋里的接收器,心中默念道:请保护炎光。

解说员激情昂扬的声音从竞技场的四面八方传来,好像要在观众耳边炸开。观众席上坐满了观战的人。跟随着场地中央的紧张战况,观众们情绪高涨,加油声、唏嘘声、咒骂声此起彼伏。

由纳米透明幕墙隔离而成的巨大球体中,两台P.F①个人战斗机体正在激烈交战。全空间拍摄出的画面由半空中的全息投影显示,观众可以完整了解战斗的每个细节。场上每一次机体间的激烈交火都会引出一阵热情地助威声浪。边上的辅助显示屏上显示着不断跳跃的赔率比。

神秘观战人

和热火朝天的观众席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悬在观众席上方的贵宾席。纳米隔音技术把普通观众席的热闹喧嚣声隔离在外,贵宾席里只有休闲惬意的聊天声,似乎那儿的人们对战斗毫不在意。

“这边,请往这边,”服务人员的声音响起,显然又有新的贵宾入席,“这边位置可以看得更清楚,这里还单独装上了有回放功能的显示屏。”

进入贵宾间的是两个人,有着同一个家族标志性的褐发与刀眉:一个是脸上挂着若有似无戏谑笑容的俊朗青年,一个是眉头微锁稍显老成却贵气十足的白皙少年。

两人落座后立即有态度热情谄媚的人过去打招呼,显然这两人的来头不小,身份高贵。

“感觉怎么样?”青年慵懒地靠着沙发背,有意无意地问。

少年看了一眼场地中的比赛,表情里有着掩藏不住的轻蔑:“虽然已经是第七代,但完全没有发挥机体的速度优势。不过,叔叔的品位向来独特,我会努力坚持看下去的。”

“哟,你个臭小子,还是这么不给我面子。”青年似乎是早料到少年的回答,戏谑的笑容中没有不快,反倒带上了点开心在里面。

竞技场上,红色战机与蓝色战机正互相用线形炮与导弹锁定对方攻击,却又在发出攻击时立即调整位置进行躲避。这样的攻击方式来来回回持续了好几个回合。

少年不由得有点不耐烦:“叔叔,你不如直接告诉我,我可以考虑让谁加入,免得在这里浪费时间。”

少年对这个地下竞技场实在没什么好评,它跟埃佛勒斯训练园里的战斗完全不在一个档次。虽然这次主办方费了很大心思,观战场设计新颖,擂台华丽,还装上了全息投影放大战斗细节,也购买了最新的P.F VII型(Personal fighter)个人战机;但对于完全不熟悉P.F VII型个人战机的操作者来说,这无疑是浪费。训练园平时训练用的P.F II型,虽然是比较老式的机型,但能为熟练操作P.F打下基础。还有,机器的型号必须与操作程序同时更新,需要专门的技术人员为每位操作者量身定制,这样才能达到人机的完美结合。像现在这样,让这些没有接受过正统训练的人操作最新型个人战机,就像是小丑在耍花腔,滑稽可笑。

青年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道:“别这么心急,不如我们来猜猜,你认为哪边能赢?”

“蓝色战机。但这一来一往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的对战,我看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少年颇有些不耐烦地说。

“是吗?”青年嘴角上扬,露出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下一场是889号出场,也许你会改变现在的想法。”

听完青年的话,少年便识趣地不再出声。

我可是桑尼·约克

场上的战斗还在持续着,双方都没有调整机体内的操作空间以适应自身体形,这导致每一次的攻击与躲避都显得笨拙不堪。操作程序也没有更新,新型的机体搭配着老旧的程序,就算是机体自爆也不会有多大的破坏力。也许这些对战者没有人专门为他们设计适合他们个人习惯的操作程序,但随意下载一个比较新的操作程序也比这个只适合二代的程序要强,他们难道是连选择何种程序都不明白吗?光靠发射炮弹就想赢得胜利,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最终只有谁能将能量耗到最后来判断胜负,幸好这只是竞技,要在真正的战场上,那对战者必死无疑。

少年皱着眉头观战,没有出声,却在心里默默地进行自己独到地分析。

果然如少年所说,一段持久战之后,蓝色战机以略微的优势获得了胜利。解说员总结上一场格斗后,开始介绍下一场比赛的红蓝双方情况:“红方—3714号,刚刚崭露头角的新手,即将挑战蓝方—889号,P.F个人战机竞技赛不败的王者—桑尼?约克!”

另一边的休息室里,个人战机操作者889号嘴巴夸张地咧开,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眉毛挑得老高。

“你,居然叫我—桑尼? 约克,故意输给对手?”

原来,因为观众一致看好还未输过的889号,纷纷下注赌他赢。他还没有上场,赔率就已经窜到了1﹕37。地下赌场的庄家和地下格斗赛的主办方哪里肯做这种吃亏买卖,于是相互勾结,想操纵比赛。

赛场经理对着桑尼软硬兼施,一会儿赔着笑脸口气极好地说,一直以来他们对889号都不错,除了特别准备休息室,还允许他的朋友一起进来观赛,他还说这次如果输掉,主办方将会付出比赢得比赛多一倍的赏金,这样的结果过于惨痛。没过多久赛场经理就立刻收回笑脸威胁说,如果桑尼不输掉比赛,今后就不允许他再参加比赛。

“这可是为了你好,按要求办事,对你有好处的。”

桑尼有着一头微卷的栗色中长发,跟人说话时总是把头侧向左边,下巴骄傲地抬高。经理的话让他非常气愤,他暴躁地踹了衣柜一脚,冷笑一声后竟然同意了经理的要求。再然后,他示意几个手下把经理请出了准备室。

经理走后,桑尼的手下就问:“真的要故意输掉比赛吗?”

“没门!”桑尼冷冷地说,“像我这样的明星选手,要是今后不让我参赛,才是他们的损失。他们不过是嘴上说说,根本不可能让我禁赛。难道旧城只有这一家竞技场吗?!我只是不想跟他浪费口舌,我桑尼?约克在旧城可是一响当当的人物!”

说完,他开始活动筋骨、摩拳擦掌,准备在格斗场上狠狠打击对手,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没错,桑尼? 约克怎么会轻易妥协,那些话不过是狗眼看人低的废话而已。他才不会放在心上。

休息室外,他的蓝色战机已经在等待他了。

承载889号蓝色战机的升降梯刚落入场内,比赛场上的观众立即热血沸腾地欢呼起来。震耳欲聋的喊声几乎快要把场馆掀翻,可见889号的人气的确不俗。为了应景这欢腾的热浪,889号操控着个人战机的机械臂向观众挥手。接着,他又通过全息投影特写向观众们投来一个飞吻。

“哟嗬—”

观众席又是一片欢呼。看到这样的场景,贵宾席里的少年却“嗤”的一声笑出声,然后准备起身走人。这比赛他真是看不下去了。

没想到边上的青年立即制止了他:“站住。还没开战,你哪儿也不能去。”

少年站在那,看到青年投过来不容他拒绝的目光,刚想迈出的腿又停住了。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难堪,似乎有些忌惮青年。见青年这么说,他又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

紧接着,比赛场上响起了紧张的倒数声,“五—四—三—”3714号红色战机与889号的蓝色战机同时被解禁进入战斗状态。随着裁判喊出“开始”,蓝色战机就冲了出去,毫不犹豫直接逼近红色战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显然完全没把对手放在眼中。红机却只能连连退后,明显招架不住,似乎还没有准备好。

最重要的0.00003秒

观众席上金发紫眼的女孩叫苏丽儿,值得一提的是,她与场上正在进行竞技的3714号男孩炎光从小一起长大,他们的父母是同学也是好友,同时也都是地球优秀的寻能者②。但不幸的是,苏丽儿与炎光已经将近三年没有收到父母们的消息了。

此时的苏丽儿双手牢牢抓住前面的栏杆,手心里都是汗。她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凝重,异常焦急。事实上,在上一场比赛的机器入场时,她就已经懊恼不已。她非常后悔自己一时大意了,竟然没有在比赛前调查一下比赛机型。她给炎光的操作程序是P.F II型的,但没有想到这地下竞技场使用的机器居然是P.FVII。上一场对战,双方都不懂得操作程序的重要性,但是现在,与炎光对战的战机可是解说员口中不败的王者!场外的欢呼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沸腾了。炎光操纵的3714被889号蓝色战机逼得连连后退。不过此时,苏丽儿虽然紧张但绝对不会失去信心,因为炎光绝对不是那种不懂得操作程序的草包。只有她知道无力回击的炎光还在调整中。

开场快半分钟了,炎光还不能攻击,他在忙着调整机体内的位置空间以适应自己的个子,以及将苏丽儿帮他专门编制的程序链接至个人战机机体。这还需要18秒,这个时间内,他只能后退。

很快,蓝机就不再那么简单地只逼它而不发动攻击。仿佛刚开始的这几十秒,蓝机只是单纯的想在气势上取得胜利,同时享受着观众群里一片片掌声。将红机逼至竞技场角落后,蓝机不再手软,用重甲长剑笔直砍向红色战机。红色战机已经被逼到了最角落,不得已,它抬起左臂护盾接住了蓝色战机这一剑。

就是这一简单的交手,蓝机似乎已经断定红机与以往对手一样不堪一击,于是蓝机退回合适位置,像往常一样正式发动攻击。

“轰隆—”伴随着巨大的响声和炮弹碰撞的火花,蓝机连续发射两轮破甲光束弹,目标对准红机的肩部及膝部位置。他想用最简单最快速的方式,封住对方的行动以结束战斗。

破甲光束弹直接命中目标,红机内的炎光额头冒出了细微的汗珠。眼前的屏幕立即跳出警告提示,滴滴滴的警告音告诉他他的肩部及膝部装甲失去防护功能。

与此同时,场上的观众席上发出意料之中的喝彩声,看来这次比赛和以往一样,没有什么悬念。889号不愧为长胜的明星选手,这几乎让所有人都认为战斗将近结束。

而另外一边的贵宾席上,少年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睛在此刻终于开始有了点光芒,嘴角终于开始放松:“叔叔的眼光果然好,这889号即便是在埃佛勒斯训练园也算是好手,如果能接受点正统的训练,再有个比较适合的程序给他,恐怕能进全园前五名。” bDSbjKIRZa1Qra1LmS8NZ9TrGxJgru21XbmoS3sXzOaTV5DET2TE1SGECgkyiF4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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