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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敌他不见白首
夏雷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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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水而建的楼阁上，一身粉衣的林沐沐在亭台上反复练习着些什么。
扬袖转身，嘴里还念念有词，动作越来越娴熟，如一朵枝头落花缓缓飘下。
林沐沐白皙的额头已是薄汗，但她所等待之人还未出现，直至夕阳西下，林沐沐只觉得手脚像是缚上千斤，她苦笑一声，又是白等的一天。
师尊还是没有出现。
就在林沐沐将楼阁锁上，就要离开时，一个身穿玄色锦袍的男人找到了她。
美眸中燃起一抹希望，转瞬即逝，只有浓浓的失望。
来人并不是师尊，是南宫宇。
南宫宇见到一身粉衣的林沐沐，与平日她用一身冷白的样子判若两人，他仿佛看到了花妖幻化。
单纯而美好。
林沐沐并非外界所说那般痴傻，而是天真无邪。
如未着墨的白纸那般纯粹，与这个污浊不堪的世界格格不入，不曾被这世间尘埃所玷污。
“沐沐，你又在等云渊尊上吗？”
林沐沐每月固定这一天，都会一身粉衣来到这湘水之畔练舞，等待那个高高在上的尊者来。
林沐沐看着眼前的男人，落寞的说：“师尊一定会……来的。”
听到她的话中满满的失落，南宫宇点了点她的鼻尖，笑道：“你想为尊上献舞，仅是练习还不够，还需要宴请宾客，让世人都欣赏到你的舞姿……而不是只在这里练习。”
林沐沐听了后，眼中的火花又燃了起来，随即点了点头。
南宫宇看到女孩笑了，知道她满心念着的，只有那个男人，高高在上的云渊。
偏偏那个男人，永远看不到她的美好。
若是她的封印……南宫宇暗下眸色，看着笑靥如花的女孩，他幽幽说道：“沐沐，你的魄珠裂纹越来越大了，再这样下去……”
魄珠？
林沐沐脸色瞬间就白了，虽然她不明白魄珠为何物，但她很会察言观色。
“南宫哥哥，魄珠是什么？裂纹越来越多？是不是无法修复了？”
南宫宇看着眼前这个懂事得让人心疼的女孩，眼中闪过一抹痛色。
三年前，五大世家之一的林家被灭门，而其他世家赶到之时，林家仅剩林沐沐与其母，她的灵识已被打散，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宛如心智仅十岁的儿童。
当时灵识被打散，也波及到了她的魄珠，三年时间过去，没有人以灵力为她滋养，裂纹越来越大……
“沐沐，魄珠一旦完全碎裂，会死。”
死这个字，像一双按住林沐沐溺水的手。
虽然心智如孩童，但她还是隐约记得灭门那天的满天血红以及父亲睁圆的双眼。
林沐沐突然慌了，第一反应就是要去找云渊。
南宫宇知道她对云渊的依赖，没有阻拦，只是告诉她：“回去告诉尊上你的情况，若他……”
……
云禁之巅。
林沐沐一路狂奔，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身上的粉衣以及沾满了泥土污渍，一步步走回这里，她住了三年的地方。
三年前，夏家率领几个无名士家以莫须有的罪名闯入林家，将林家满门杀绝，母亲力陈事情，虽然后来尊上秉公执法将夏家流放蛮荒。
虽然云渊尊上处罚了夏家，并将她接入云禁之巅以师徒身份照顾她，同时也减免了夏家长女夏雨薇的刑罚。
刚到云禁之巅的第一年，母亲的身体就越来越差，时常陷入昏迷，她和母亲一年大概也就见几次面。
虽然云渊尊上将她接到云禁之巅，也以师徒身份召告天下，但她能见到师尊的机会，少之又少。
林沐沐这么想着，便听到有侍女说师尊回云禁之巅了。
顷刻，林沐沐眉目染悦，急忙奔向各侍从去的方向，即将脱口而出的师尊，便被眼见的一幕生生阻断了话语，师尊怀中抱着一个女人踏云而来。
师尊从来都是生人勿近的，为何会抱着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将林家灭门的夏家长女——夏雨薇！
虽然心智仅是孩童，但她记得这个女人，林家灭门的凶手，即便她死都记得！为何她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被流放蛮荒了吗？
这一刻，林沐沐无法冷静，她忍着脚踝上的疼痛，冲到云渊面前，一把抓住夏雨薇的手腕，企图将她从云渊怀里拉下来，喝道：“凶手！你这个凶手！”
夏雨薇怯怯的往云渊怀里缩了缩，脸色苍白到了极点。
云渊见状，神色沉下，广袖一挥，将林沐沐重重摔向地面，随即一口鲜血喷出。
她抬眸，正对上男人那双深邃不见底的寒瞳，心间一颤。
“师尊……”
云渊看着摔倒在地的林沐沐，向来淡泊的脸上满是厌恶，这三年来，他以师徒之名照顾她，只是为了平息众怒，并不代表他会一直纵容她！
云渊抱着夏雨薇进了缙云殿，仅留下一句话，字字清晰说道——
“她犯下的错已经偿还，从现在起，不再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