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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商代后期手工业的辉煌成就

商代后期随着农业、畜牧业的发展,与此相适应的手工业也迅速地发展起来。商代后期的手工业,特别是王室的手工业,已经分成许多生产部门,每个生产部门中又有专业的分工。手工业更大规模地从农业中分化出来。考古发掘所得大部分是属于王室的,但也有民间制造的石器、陶器、蚌器、竹木器。这时,手工业中最重要的是青铜器的铸造,其次是釉陶、白陶,再其次是纺织等。手工业的分工颇细,生产规模空前扩大。

一、精致的青铜器

青铜器的命名是对红铜器而言的。最早的铜器是用红铜制的。红铜是纯铜,在我国原始社会时期就已发现。红铜质软,甚至还不及燧石坚利。所以,红铜虽然发现很早,但对经济生产起不了多大作用。能够起到划时代作用的,是青铜器的铸造。

青铜是纯铜与锡的合金。这种合金熔点比纯铜低,硬度比纯铜高,制造出的器物远较纯铜器用途大。原始社会末期即已出现青铜器,但由于青铜器在当时所占的比重不大,还不能排除石器,其作用还不显著。随着青铜器所占比重的逐渐增大,社会生产力也因之渐次提高。人类的物质生活条件逐渐丰富起来,社会面貌起了很大变化。社会生产有了剩余产品可供剥削,于是产生了剥削阶级与被剥削阶级,原始社会逐渐为阶级社会所取代。

中国青铜器最初的出现远在先商阶段(时间相当于夏代)。到商代后期,青铜器已达到繁荣阶段。在郑州发现过两处较大的商代铜器作坊遗址。一处在今南关外东南,总面积约1050平方米。遗址范围内有坩埚残骸、红烧土、炼渣、木炭和上千块陶范等。另一处在紫荆山北,出土的陶范主要是镞范和刀范,表明它是以铸镞和刀为主的作坊 。1959—1960年发掘安阳小屯东南的苗圃北地铸铜遗址,知其总面积至少在1万平方米以上,出土陶范达三四千块 。从郑州和安阳小屯铸铜遗址的发掘中可以看出,商代青铜器的铸造是很复杂的。根据学者的研究,至少要经过这样几个步骤:

选砂 铜矿砂在入炉之先,必须经过选择,使铜的成分提高。在殷墟炼铜遗迹中,曾发现孔雀石(氧化铜的一种),1929年秋发现一块较大的重18.8公斤。还发现炼渣、炼砂和炼铜的坩埚(有人称之为“将军盔”)等。

提炼 冶炼时需要达到能熔化金属的高温,故矿砂入炉时,要加入一定分量的熔剂——木炭。再经提炼,获得纯铜。

掺锡 炼得的纯铜,再加入一定量的锡,使成合金,即青铜。青铜合金中铜和锡的比重,是依器物的不同,而采用不同的比例。

制模、翻范、浇铸 合金既成,还要制模(母型)、翻范,然后再浇铸成器。

修饰 由铸范产生的器物,表面粗糙,棱角槎枒,自难十分光润。从青铜器精致的花纹估计,当时铸工对铸件必定进行过琢磨和修饰,这是铸造青铜器的最后一道工序

商代的青铜器,铜胎厚重,器体与所附的耳、足、鋬等,一般都是整体铸成,不易分裂。1974年9月在郑州出土了两件商代大铜方鼎,从铸造痕迹观察,我们初步认为它们是采用分范分铸的方法制成的,即先铸鼎耳,再铸鼎腹,后铸鼎足。鼎耳由两范铸成,铸鼎腹时再把鼎耳铸结在一起。从伴随的遗物判断,这两件铜方鼎属于商代二里岗期上层,比安阳殷墟的年代略早 。到商代后期,青铜器的种类和数量都大大增加。历年来出土的青铜礼器,粗粗估计总数可达数千件之多,加上其他种类如兵器、车马饰等,可达万件。巨型青铜器,如1938年在安阳武官村出土的“司母戊大方鼎”,通高133厘米,横长110厘米,宽78厘米,重量竟达875公斤。这是迄今出土的最大青铜器。像这样的庞然大物,出现在3000多年前的商代,真可以说是奇迹了。

铸造八九百公斤重的大鼎,在当时的条件下确非易事。由于铜液冷却很快,必须在较短的时间内,一次把铜液灌注完毕,否则就会形成冷隔,器物会分裂。已发现的“将军盔”坩埚,一个一次只能熔铜12.5公斤。要铸875公斤重的青铜大鼎,必须有七八十个这样的坩埚同时熔铜,才能一次满范。坩埚多,需要大场地才能摆得开。当时从事铸造工作的,有烧炭、观火色、运料、运铜液浇灌等诸种分工。以一个坩埚配一至二人计,也需要一二百人。灌铸只是铸造过程中的一个工序,若再加上其他工序,则需要二三百人以上。这就需要有合理的组织,密切的协作,才能有条不紊地顺利进行。并且必须有受过多年专门技术训练的专门人材,才可以胜任。这充分反映了商代青铜器制造所达到的高度发展的技术水平。

商代后期青铜器种类很多,从遗址中发现的陶范观察,主要有礼器、生活用具、生产工具和武器等。常见的有:鼎、鬲、 、爵、斝、卣、壶、尊、觚、觯、觥、盘等,约十数种。1976年春在安阳殷墟发现一座保存完整的“妇好墓”,出土1400多件青铜器、玉石器、牙雕等珍贵文物,其中有四面铜镜,使我国铜镜出现的年代较旧说提早了500年 。商代的各类青铜器,每一件的大小、式样各不相同。有的像动物,如鸮卣、豕卣、象尊等。器物上都有富丽繁缛的纹饰,如饕餮纹、夔龙纹、夔凤纹、蝉纹、云雷纹、蟠龙纹等,令人对器物产生一种神秘、庄重的感觉。当时铸造的青铜武器有戈、钺、刀和镞等。值得注意的是最易浪费铜的青铜镞,在商代前期就已大量生产,这显示了商代青铜工业的高度发展。

青铜器上有的铸有族徽或铭文。较早的有铭器物,只有一个或几个字。商代末年的有铭器物,有的铭文长达几十个字。

青铜工具有斧、锛、刀、锯、凿、钻、铲等,主要的是手工业工具。

商代青铜器的出土地域非常广。在北方,长城以北300公里的克什克腾旗出土了商代的青铜器;在辽宁许多夏家店下层文化遗址和喀左北洞村等处,也有商代的青铜器发现。在南方,长江中下游的商代遗址不断发现,除已讲过的湖北的盘龙城外,见于报道的还有湖北黄陂袁李湾,江陵张家山,汉阳纱帽山;湖南石门县皂市,宁乡县黄村;江西清江吴城;安徽阜南月儿河等处,都有不同数量的商代青铜器出土。在东部地区,山东益都苏埠屯发现商代后期大墓,出土的青铜器上有铭文“亚 (丑)”,卜辞中有“小臣丑”(《林》2.25.10),两者有什么关系,还有待研究;苏北铜山丘湾和滨海的海阳等地,也发现了商代青铜器。在西部地区,陕西一些地方也出土了商代青铜器。这表明在商代青铜冶炼技术已在祖国辽阔的土地上广泛发展起来。

再谈谈用陨铁制造的铁刃铜兵器。关于商中后期的铁刃铜兵器,除了1949年以前已流入美国的河南浚县出土的铁刃铜钺和铁援铜戈各一件外,1977年8月在北京市平谷县刘家河一座商代墓葬中出土了一件铁刃铜钺 。这件铁刃铜钺的刃部已锈蚀残损,残长8.4厘米,阑宽5厘米。直内,内上有一穿孔,孔径1厘米。钺身一面扁平,一面微凸。这件铁刃铜钺与河北藁城出土的形状大体相同,但约小三分之一。经北京钢铁学院进行X光透视,发现铁刃包入铜内的根部残存约1厘米,尚有少量铁质未氧化。经放射性同位素X光、荧光鉴定为铜锡合金。铁刃残部锈块有明显分层现象,经光谱定性分析含有镍,没有发现钴的谱线。与已有资料对照,估计仍系用陨铁锻制。把铁镍合金的陨铁锻造成2毫米左右的薄刃,再将薄刃与青铜浇铸成一体,在当时使用原始工具的条件下,充分显示出劳动人民的聪明才智。总之,铁刃铜钺的再次发现,给我们研究我国早期铁器的锻造提供了新的资料。

二、陶器的新创造

青铜器的制作在商代后期尽管已高度发展,但几乎全为王室、贵族所垄断,广大的人民仍然只能以陶器作为日常生活器皿。因而,制陶业在当时的手工业生产中仍占有重要地位。

商代后期的制陶业是很发达的。那时大量生产的是灰陶,还有少量的红陶和黑陶。这是当时贵族和平民普遍使用的器物,所以需要量是很大的。在郑州铭功路曾发现一个规模较大的制陶作坊遗址,范围约有1400平方米。有陶窑14座,与制陶有关的房基10余座。陶窑呈圆形,上有窑室,下有火膛和火门。在陶窑和房基周围还出土了几十件陶柏子和陶印模,以及大量的残毁陶器,多为泥质陶,如盆、甑、 、瓮之类,尤以盆、甑为最多,缺乏夹砂陶,如鬲、 之类 。可见这个作坊是专门烧制盆、甑等泥质陶的。这也体现了制陶业内部的分工。

代表商代陶器先进水平的是釉陶和白陶,质地硬、火候高,没有显著的吸水性。郑州出土的商代前期的原始瓷釉相当光亮,釉色以青绿为主,少数呈褐色或黄绿色。釉陶所用的釉,经过化学分析表明,其成分已接近一般瓷器所用的釉。因此,可以把这种釉陶称为原始瓷器。这种原始瓷器在湖北黄陂盘龙城和江西吴城也有发现。三地出土的虽然有其共性,但又有较大的区别。说明三地出土的原始瓷器不是在一地产生的。郑州商代遗址中曾出土了一些未成品(器表尚未施釉),还有被烧裂的原始青瓷片。由于不可能从别处运来烧坏的废品和没有施釉的瓷器,这些废品出土在郑州,可以证明它们就是在郑州附近烧制的 。这些原始瓷器的发现,把我国发明瓷器的历史提早到了3000多年以前,纠正了此前有人认为我国瓷器源于汉代或魏晋的看法。

商代陶器中,以刻纹白陶代表陶器烧制的最高水平。制造刻纹白陶,同原始瓷器一样,也是用高岭土作坯胎,烧成温度在摄氏1000度以上,陶质坚硬。器型有鼎、簋、豆、皿、爵、尊、觯、罍、卣等,雕刻着庄重的花纹,或模仿青铜器的纹饰,如饕餮纹、夔纹、云雷纹等,造型秀丽,色泽皎洁,可以说是我国陶瓷史上的光辉杰作。这种白陶因费工大,产量不多,为贵族阶级所垄断,一般人不能享有,故遗存很有限。商以后,刻纹白陶无人继作,所以这种白陶成为昙花一现的千古绝唱。今天能见到的一些商代白陶的残品,几乎成为罕见的珍品。

晚商墓葬中还出土有专为随葬而制造的陶器,这就是“明器”。这类陶器,有的是仿铜器,如鼎、 、簋、觚、卣、爵等,有的仿日用陶器,如鬲、盘、豆、盂等。这类陶器因为是象征性的,而非实用器物,所以制作简陋,火候较低,花纹粗略。有的仅具器物的大概轮廓,一望而知不是实用的器物。这表明,“明器”的制作最迟在商代就已经有了。

三、纺织和其他

商代后期纺织手工业也有很大的创造。不过,由于纺织品易朽,在考古中不容易发现实物,只能从随葬的铜器锈痕中发现一些遗痕,衣服上的花纹则可见于石刻人像。从这些考古材料中,可以了解到当时的纺织技术已达到较高的水平。

我国是世界上最早发明蚕桑丝织业的国家,这种手工业大概在原始社会晚期已经出现,商代后期又有很大的发展。1953年安阳大司空村发掘的商墓,其随葬器物中有蚕形玉,长3.15厘米,共有七节,保存完整,白色,扁圆长条形 。1966年在山东益都苏埠屯的晚商大墓里,也发现了同样的玉蚕。晚商青铜器花纹中有蚕纹。1949年以前在安阳殷墟发掘所得的青铜器上附有“为铜酸所保存的纺织物遗痕” 。1929年殷墟第三次发掘,在小屯村西北地十八·二号墓出土戈形兵器,上面有“极显著的布纹” 。1934年至1935年殷墟第十至十一次发掘,大墓中出土的铜器上有席纹、麻纹,还有细布遗痕 。1950年在安阳武官村晚商大墓中发现三件铜戈,上面“皆有绢帛”的痕迹,有的“裹有极细绢纹”,有的“以銎受柲,裹布纹” 。这些考古发现的丝织物遗痕,证明了商代后期纺织业产品的丰富多采。

甲骨文字中有桑、丝、帛等字,从衣、从巾、从网、从丝的文字已有数十个。至于有没有蚕字,现在还有争论。甲骨学者自叶玉森以来,都把用双钩写的“它”字释为“蚕”字,张政烺提出异议,认为这个字是“它”字,而不是“蚕”字。“它示”不是蚕神,而是指旁系先王。这个解释很有道理 。问题是商代确实已有丝织品,已有蚕桑事业,在卜辞中会不出现蚕字吗?或许当时蚕也以名蛇的“它”字名之,或许另有“蚕”字而我们尚未认出。

考古发现的实物和甲骨文字所反映的情况,都足以说明中国是世界上最早发明蚕桑丝织业的国家。远在3000多年前的商代,已有丰富多采的丝织业。

再谈谈当时的骨、角类器物。这种手工业在商代似乎都有专门的作坊进行生产。

1949年以后在郑州商城之北发现一个骨器作坊遗址 ,出土了1000多件骨器成品、半成品、骨料等等,以及制骨器所用的砺石。这些骨器以骨镞和骨簪为最多。1958年在安阳小屯西3公里的北辛庄发现一处骨器作坊遗址 ,出土的骨料、废料和成品、半成品等共达5000余件。这些骨料能辨认的有牛、马、猪、羊、狗、鹿等的骨骼,以牛骨、猪骨为最多。半成品和成品中以笄、笄帽和锥为最多,大概是一个以制骨笄为主的作坊。制骨工具发现有小型的青铜刀、锯、钻和粗、细砂岩砺石等。从这两处遗址来看,骨器制作业无论在商代早期还是晚期都是繁荣的。它不但和青铜业、制陶业有了分工,其内部似乎也有某处偏重生产某种制品的趋势。

骨、角制品中,以象牙制品较名贵,郑州二里岗商墓发掘出象牙觚、象牙梳 。安阳殷墟发掘出象牙鸮尊、象牙梳等,都是难得之品。

商代的玉石工艺也极精致,已发现的玉石器物有璧、瑗、环、璜、玦、琮、圭、璋等和各种动物形佩饰,除了作为饰品外,同时也是一种礼器。还有一些玉石戈、矛、钺、斧、戚、刀等玉兵器,可能是一种仪仗。另有玉人雕像,或坐或卧,非常生动。由于玉质坚硬,青铜工具是无法刻雕的,当时可能已发明利用轮子来带动粘着研磨砂的圆形工具,对玉料进行磨制的工艺

石雕是玉石工艺中的一个部门,晚商陵墓中发现了不少大理石雕像,有人、虎、牛、鸮、龟、蛙等形象,大都是墓内的建筑构件。石雕中还有石簋、石乐器等。

其他手工业还有皮革、漆器、竹木器、舟车制作和建筑等等。漆器在商代前期遗址中已有发现(见前文)。安阳殷墟是商代后期的都邑,解放前在安阳小屯YM三八八号墓中发现豆、罍之类的漆器 ,虽已腐朽,但还是可以看出上面的精美花纹,如豆腹上的夔纹和豆足上的饕餮纹;漆罍的花纹与铜罍上的很相似,反映了当时的漆器工艺已达到相当发达的水平。漆器制作可能已脱离木工等而形成了一个专门的行业。

四、商代后期的土木建筑工程

商代后期,农业、畜牧业以及生产生活用品的手工业等方面已经相当发展,与此相适应,人的居住条件一定也有相应的进步。

商人的住居,有穴居与宫室两种,文献记载说:“上古穴居而野处,后世圣人易之以宫室” 。可知穴居野处是我国上古的习俗,随着文化的发展,才开始出现宫室建筑。商代宫室建筑技术,在盘庚迁殷以后取得了高度的发展。《周礼·考工记·匠人》说:

殷人重屋,堂修七寻,堂崇三尺,四阿重屋。

卜辞中仅“室”一种就很复杂,有所谓“东室”(《乙》4699)、“中室”(《甲》624)、“南室”(《甲》2123)、“血室”(《铁》176.4)、“大室”(《库》1669)等等。从字形上看,卜辞中“高”字作 (《后》上3.6);“宫”字作 (《甲》573)、 (《前》4.15.2);“室”字作 (《甲》161);“京”字作 (《掇》2.111);“亯”字作 (《乙》4247);“墉”字或“郭”字作 (《前》5.8.4)、 (《前》8.10.1;《人》3241)。这些图形文字,反映了商代各式各样的房屋。屋顶是刀脊,便于雨水下流。屋顶盖的是草还是板不详,但不会是瓦,因为在殷墟从未发现瓦的痕迹。其中有些字形像楼房,即所谓“四阿重屋”,可以推想当时已有宫室崇楼。

卜辞中高、京、亯、墉等字,像是地面上筑台,台上再盖房。有人认为:“积土为高台,殷代尚未见。”主张“台基”是西周以后才出现的 。但从甲骨文字上看,这一说法未必确切。更何况文献上也有明文记载,如《史记·殷本纪》就说过:商的末年纣有“鹿台”之建,后来他又“走入鹿台,衣宝玉衣,赴火而死”。集解引如淳曰:“新序曰:鹿台其大三里,高千尺”。《殷本纪》又说纣“益广沙丘苑台”,正义引《括地志》谓:“沙丘台在邢州平乡东北二十里。”晚商已有高台建筑,似乎不容怀疑。

从考古发掘看,盘庚迁殷之后,商的建筑规模大大发展。在对殷墟的多次发掘中已发现房基56个,大都是长方形。其平面,大型的有的达到40×10米;中小型的有的是28.4×8米,至少为5×3米。第七次殷墟发掘,发现长60米的版筑堂基,基上有排列匀整的柱础石,南北都成准确的子午方向。在小屯村北也有版筑基址,有的有台阶可以上下,又有窖,深七八米,好像是商宗庙宫室之所在 。第八次发掘,又发现版筑基址东、西两个。东址长30米,宽9米,除石础之外,还发现铜础10个;西址长20米,宽8米 。基址上有穴居遗迹,郭宝钧以为商人居穴在先,住室在后。居穴之中为灰土层,无穴之处均为黄土 。版筑居室“跨填平之居穴”之上,是穴坑久已废弃,而在其上另建宫室。1950年春发掘殷墟时,还发现了一条人行的路径,是石子路,方向正东西,长6.3米,宽1.36米,厚0.2米,用鹅卵大的石子密铺而成,周边都是夯土

根据房基遗存,推测当时建筑的程序是:首先在从前的居穴处填土并夯打平实,或者在地面上挖下去1米多深,再填土,层层打实,打到高出地面1米为止,为的是使房基坚牢,载重稳固。第二道工序是埋柱础,先挖一个方坑或圆坑,底部略施夯打,埋些不加琢磨的天然鹅卵石作为垫石(即柱础)。垫石的大小一般是30—60厘米,厚度10—20厘米。有的宫殿还使用了铜础。铜础出土共十余个。铜础之下往往有一个平面向上的石础,铜础和石础之间还有厚约20厘米的灰土。基础完成,最后一道工序就是立柱、架梁和筑墙、盖屋顶。

商代后期的地面建筑结构如何?因原物早已腐朽,不容易复原。我们只能从文献记载中发掘研究:

纣为鹿台糟邱、酒池肉林,宫墙文画,雕琢刻镂,锦绣被堂,金玉珍玮,妇女优倡,钟鼓管弦,流漫不禁,而天下愈竭,故卒身死国亡,为天下戮。

殷纣作琼室,立玉门。

益收狗马奇物,充仞宫室,益广沙丘苑台,多取野兽蜚鸟置其中。

纣时稍大其邑,南距朝歌,北据邯郸及沙丘,皆为离宫别馆。

通过这些记载,很自然地在我们的脑海里形成一幅奢华富丽的宫殿画面。

与统治阶级居住的华贵宫殿相对照,在殷墟外围的晚商遗址中,发现了一些城市贫民所住的小房子的基址,它们一般不经夯打,也不涂“白灰面”,墙上开一小门,房内迎门处有一片烧土地面,有的在房内一角挖个火坑。这种简陋的住室,可能是平民或奴隶的栖身之处,深刻反映了晚商社会贵族与平民、奴隶主与奴隶的区分。

综上所述,可以看到商代后期手工业包括土木建筑,在技术上已是相当复杂,而且已有相当的发展。自从金属工具用于生产后,推动了农业和手工业的进步。手工业不但从农业中分离出来,形成了第二次社会大分工,而且手工业内部因产品、技术条件的不同,也有了更细的分工。分工愈细,技术易于熟练,产品益精。到了商代后期,手工业的成就已很可观,这是社会发展的必然结果。分工的发展,使各种行业的人往往聚族而居。于是,这种基于行业的族居渐渐多于纯血缘关系的族居,同业关系比血缘关系渐渐重要起来,于是出现了以职业为氏的现象。如从文献上看,在周武王克商时,晚商遗民清楚地以职业的不同而分成各种家族 ,如将晚商的条氏、徐氏、萧氏、索氏、长勺氏、尾勺氏六族分给鲁公;将陶氏、施氏、繁氏、锜氏、樊氏、饥氏、终葵氏七族分给康叔。在这13族中,至少有9族是手工业家族,如索氏应即绳工的家族,长勺氏、尾勺氏应即酒器工的家族,陶氏应即陶工,施氏应即旗工,繁氏应即马缨工,锜氏应即锉刀工或釜工,樊氏应即篱笆工,终葵氏应即椎工。这些商族的手工业工人,因有世传的专门技艺,受到战胜者周人的重视。如周公教康叔杀违禁饮酒的人,独对违禁的商族手工业工人加以宽恕,“勿庸杀之,姑惟教之” ,使他们能各展其所长,更好地为周人服务。 wqhlLidxY892zmi+Y7AnF2pmd114ZcTOV36a6qnYTZOyURwilXaAGeYD3RFWbM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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