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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漫漫求学路
始于拉卜楞

甘南藏族自治州(简称甘南),是一个拥有以拉卜楞寺为代表的藏传佛教寺院且多门宗教并存的地方,是一个有着一望无际的草原、自然风光十分秀丽的地方,也是一个森林茂密、江河棋布、民俗缤纷、民情淳朴的令人向往的地方,更是藏族文化底蕴深厚,特别是藏医药文化开花、结果的文化乐园。

一直以来,甘南凭借其独特的自然和人文风情吸引无数人前来朝拜,这份纯净与自然也给了无数人莫名的感动。人们也许是太迷恋这里如画的风景,而似乎遗忘了这里曾经发生的一段又一段故事、一个又一个传奇。无论是深奥的藏文化,还是神奇的藏医药,它们的代代传承都依靠那些见地深刻、成就超凡却又甘于默默奉献的大师级人物,藏传佛教如是,藏医药传承亦复如是,而著名藏医药大师旦巴嘉措在这片土地上绚烂绽放的一生似乎也是历史的选择。

甘南隶属甘肃省,是全国十个藏族自治州之一,处于青藏高原和黄土高原过渡地带,地势西北部高、东南部低。南与四川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相连,西南与青海省黄南藏族自治州、果洛藏族自治州接壤。总面积4.5万平方公里,境内海拔1100~4900米。甘南藏族自治州成立于1953年,辖夏河、玛曲、碌曲、卓尼、迭部、临潭、舟曲和合作七县一市。州内有藏、汉、回等24个民族,总人口73万,其中藏族38.27万,占总人口的53.9%。

甘南是古丝绸之路唐蕃古道的重要通道,拥有闻名遐迩的中国藏传佛教格鲁派六大宗主寺之一的夏河拉卜楞寺等诸多历史文化遗迹。

甘南是甘肃省主要的药材产地之一,境内蕴藏的纯天然野生汉藏药材850余种,汉藏药材蕴藏量为5243万公斤,大多生长在海拔3000米以上的地区,也许正是因为这里药材丰富,自古以来就孕育了先进的藏医药文明。加之有藏传佛教寺院作为传承的载体,藏医药在此地延绵近千年,已经形成了完整的理论体系,拥有丰富的治疗经验,也培育了一代又一代藏医药大师级人物。

藏医药作为藏族传统文化的主要组成部分,在甘南根深蒂固、源远流长。公元7世纪,吐蕃王朝处于鼎盛期,其对外的政治、经济、文化等交流频繁、活跃,藏医药学也随之传入甘南地区。特别是公元1782年,第二世嘉木样就仿照拉萨药王山医学利众院的模式,在拉卜楞寺正式创建“曼巴扎仓”(藏语意为“医学院”),以及后来相继成立的卓尼县贡巴寺曼巴扎仓、碌曲县郎木寺曼巴扎仓,极大地促进了藏医药在甘南乃至甘肃地区的传播和弘扬。长期以来,藏医药在该地区防病治病的卫生健康事业中发挥着主力军作用。同时,甘南地区藏医药学人才辈出,涌现出了许多弘扬和发展藏医药事业的专家学者,甚至出现了影响整个藏医药发展趋向的泰斗级人物,本书要介绍的旦巴嘉措就是其中杰出的代表之一。

在广袤的甘南,夏河县因为拥有拉卜楞寺这样一座中外闻名的藏传佛教寺院、国家级5A级旅游景区而为人们所熟知,虽然人们未必知道甘肃省有个甘南藏族自治州,但一定对夏河拉卜楞寺耳熟能详。夏河县位于甘南西北部,东面、南面分别与合作市、碌曲县相邻,北依临夏回族自治州及青海省循化县、同仁市,西接青海省泽库县,地处青藏高原东北边缘,地势由西北向东南倾斜,海拔在3000~3800米,被往来其间的游客称为“离天最近的地方”。

拉卜楞寺位于夏河县城西0.5公里处。寺院坐北朝南,总占地面积86.6万平方米,建筑面积40余万平方米,主要殿宇90多座,包括6个学院、16处佛殿、18处昂欠,其他还有僧舍及讲经坛、法苑、印经院、佛塔等,整座寺院占据了县城一半的面积。藏传佛教寺院一般而言都同时是一所教学机构,拉卜楞寺有闻思、医药、时轮、金刚、上续部及下续部六大学院,其中医药学院(藏语称“曼巴扎仓”)是整个藏族聚集区规模较大、传承时间较长的一所医学院,历代以来,培养了无数藏医药大家,为甘南地区藏族人民的身体健康提供着持续的保障。

夏河县的扎油乡是一个农牧兼营的藏族山区乡村,是古代安多藏族聚集区“卡加六部落”之一。这里民风质朴,人杰地灵,贤士智者辈出。

1925年(藏历第16饶琼木牛年)7月13日,旦巴嘉措(又名旦巴)就出生在扎油乡的扎油道知合玛村。据说,他的父亲格日结英年早逝,母亲桑吉草生性贤惠,被认为是“遇喜不乐、遇事不悲”之人,一生以念诵经文、行善积德度日。旦巴嘉措弟兄有三,他为长子。因父母笃信佛教,除老三留下来在家娶妻生子、护持家事外,他和老二被分别送到拉卜楞寺和扎油寺出家为僧。笃信佛教的藏族人家,一般都有将自己家中的男孩自幼送到寺院出家的传统。藏族有这样一种观念,就是人生最富有的是能够享用佛法,其次是家有男孩,最次才是钱财的富有。入寺修行被看作是积累善根福德的行为。

在藏族地区,寺院就是内修涵养、外学文化的学校,它要求的依师传承、研习方法、内容范围,以及学期、升学、考试都是根据学习科目的不同而合理设置的,非常严谨规范,绝不是人们惯性思维当中传播迷信的场所。因此,大多数藏族家庭都会自然而然地做出将孩子送去修行的选择。如果家中有几个男孩,至少会把其中一个最聪明伶俐、无任何肢体或脑力残缺的孩子送到寺院出家为僧,研修佛法。家人也会因为在寺院有自家的孩子当了僧人而光荣自豪,这同时也是被他人所羡慕的。

7岁那年,旦巴嘉措在著名的藏传佛教六大宗主寺之一的拉卜楞寺“曼巴扎仓”(即藏医药学院)剃度出家为僧,这既是地域风俗使然,同时也是“善根”积累的结果,抑或可以说是命运的安排。这一选择决定了他不同凡响的一生。

据旦巴嘉措的母亲健在时说,旦巴嘉措自幼就有出家为僧的强烈愿望,对佛经、佛像、寺院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喜好。加之周围浓厚的佛教文化环境熏染,使他对僧人有一种油然而生的向往和崇敬之情,跟小伙伴一起玩耍也总是装扮成僧人的模样,或为其他伙伴讲经,或一起诵经,或在一处自己静静打坐等。细心的父母发现他有一种出家为僧的善缘和愿望,便商议决定将他送往庄严灵光无限、贤士学者云集的古刹名寺——拉卜楞寺出家。

当父母告诉旦巴嘉措要送他去拉卜楞寺当僧人时,年幼的旦巴嘉措高兴得合不拢嘴、蹦蹦跳跳,遇人就说他要当僧人了。于是,他恋恋不舍地告别母亲和兄弟,跟随父亲来到了向往已久的拉卜楞寺。到了这个神圣而庄严的寺院,他立刻觉得心身愉悦。

鸟瞰拉卜楞寺

入寺以后的旦巴嘉措开始系统学习佛教理论知识和相关仪轨,天生聪慧的资质让他很快成为拉卜楞寺诸多学童中的佼佼者。后来他之所以成为“曼巴扎仓”的僧人,专攻藏医药学专业,乃至最终成为高僧中的藏医药大师,还有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

旦巴嘉措父亲本来的想法是,在闻思学院寻求一位能够接受他为徒的僧人做他的老师,专攻佛教哲学,实现圆满成就。但当旦巴嘉措父子二人到了拉卜楞寺,听说一位闻思学院的僧师也正在寻求一位来自农区、其家长能够给他们长期提供一些食物资源的徒弟,便前往说明来意并愿意拜其为师时,这位僧师却说他已经找到僧徒了。

不知是缘分还是巧合,这位僧师说,“曼巴扎仓”有一位叫曼色合·更尕(外号“巴珠”)的蒙古族僧人,年事已高,却没有找到合适的僧徒来服侍,因此他到处托人寻找学徒,并说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僧徒,他就变卖僧舍、用品离开寺院返回原籍养老。闻思学院的这位僧师让旦巴嘉措父子过去打听、了解一下。父亲有点不乐意旦巴嘉措去“曼巴扎仓”为僧,可是旦巴嘉措出家决心已定,不可能半途而归,便去寻找这个叫曼色合·更尕的僧师。不料这位僧师得知有人找上门来当学徒后非常高兴,一种特殊的机缘使他深信这位僧徒是“曼巴扎仓”护法神赐予他的,便准备了藏包等丰盛的饭菜招待旦巴嘉措父子。旦巴嘉措毫无拘束地、就像回到了自己的家一样坐在上宾席,并没有一点谦让地吃起藏包,使得他的父亲很不好意思,而僧师则十分高兴,认为这会是旦巴嘉措获得渊博学识的良好起缘。

从这一选择开始,就注定了旦巴嘉措将悬壶济世一生。

从此,曼色合·更尕僧师便成为旦巴嘉措在拉卜楞寺的“阿克”(即僧师),并教他学习藏语文基础和特定的佛学功课。聪明伶俐、勤奋刻苦的旦巴嘉措,竟然在短短的三年内完成了所规定全部功课的背诵,深得僧众赞赏。这位曼色合·更尕僧师虽然是坚守清规戒律和勤于修持实践的僧人,但因为学识一般,难以胜任较高年级的学业指导。年幼的旦巴嘉措完成初级阶段的功课后,对高层次的学业有着强烈的渴求,尤其是藏医学方面的知识,他急需接受更加系统、有效的指导。了解到旦巴嘉措优于常人的资质,有些年老的、跟他比较亲近的僧人便劝说其僧师:“你这位僧徒智力超群、非同一般,可不是你能教得好的啊,还是尽早让其他更有才能的老师去教授他吧,以免耽误僧徒的前程。”曼色合·更尕僧师也十分理解僧友们开诚布公的劝告。于是,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曼色合·更尕只作为旦巴嘉措的生活僧师。从此,在其他老师严格而循序渐进的指导下,旦巴嘉措如鱼得水,开始了他快乐、轻松的学海生涯。数十年如一日,持续的努力让他在学识上不断精进,成为拉卜楞寺“曼巴扎仓”才华出众的年轻学僧。在藏医药学的研习上,他更是深得老师真传。正如经论中所说:“船无舵手,难抵彼岸。虽有智慧,无师不达。”

旦巴嘉措20岁时,僧师曼色合·更尕谢世。安多藏族聚集区有一个习俗:如果一个人生前未能朝拜西藏拉萨大昭寺的释迦牟尼佛等佛教圣地,那么有条件的家庭就会将死者的头顶骨带往拉萨,一同朝拜各处圣地后将头顶骨焚烧粉碎,与红土和泥印制成“擦擦”并置于各地,以求亡者超脱、生者慰藉。遵循这一传统,旦巴嘉措遂去拜见了拉科仁波切,请求准许他离开拉卜楞寺,带上僧师的头顶骨前往拉萨朝拜。拉科仁波切指示他:“向贡唐仓请示!”

金碧辉煌的拉卜楞寺

对信仰藏传佛教的僧人而言,去拉萨长途旅行和朝圣是一件极其神圣和庄重的事,须向所在寺院的住持以及高僧大德请示行程,一方面请求佛力加持,另一方面也是增强自身的信念,以支持度过艰难险途。依嘱,旦巴嘉措便前往当时拉卜楞寺著名高僧贡唐仓大师的“囊欠”(即佛宫),向大师献上超脱供养并说明来意。贡唐仓大师非常严肃地让他到“曼巴扎仓”护法神前请示,并告诉他必须请示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回来。

1946年,本着虔诚的信仰和对僧师的感恩之情,旦巴嘉措义无反顾地携带着恩师曼色合·更尕的头顶骨,背负着简单的行囊,以一个苦行僧的身份,与另外两名僧人一同徒步前往拉萨。

没有解渴饱腹的饮食,没有乘凉避雨的帐篷,更没有指引方向的指针或引路人,有的只是一片执着的虔诚与对拉萨“觉吾”(释迦牟尼佛)的向往。一路向西,途中的艰辛不言而喻,风餐露宿,忍饥挨饿,偶尔遇见牧户,便行乞讨要一点吃的。一路不知磨破了多少双藏式“皮鞋”,没有缝补的鞋底,就剥取动物死尸的皮革以作备用。据旦巴嘉措回忆,那时沿途的牧民生活也很困难,讨饭也只能讨到一小勺糌粑面,有时需讨要几家后才能够吃上一碗糌粑。有时几天不遇人烟,无处讨饭。有时茫茫草原方位难辨,走错方向或迷路是常有的事。有时还会遇到强盗欺凌,仅有的一些吃的或稍微有用的东西都会被掠走。

这次的徒步朝圣拉萨之行他们足足走了四个月之久。

到了拉萨,当第一眼看到雄伟壮丽的布达拉宫时,他们欣喜若狂,难以抑制激动的眼泪几度模糊了视线。于是旦巴嘉措便磕头行礼、念诵祷辞,祈求神灵佑护世界和平,也佑护他心想事成、早得解脱。

一心想求学深造藏医药学的旦巴嘉措,尽快完成了大昭寺、色拉寺、哲蚌寺、甘丹寺、扎什伦布寺以及萨迦寺等各地的朝拜行程和僧师曼色合·更尕头顶骨的供置处理后,便加入了哲蚌寺的“郭芒扎仓”,作为该扎仓的一员参加了相关法会。同时,他依拜名师,潜心修习藏医药学及佛学一年有余。这一年的修学对丹巴嘉措而言相当于“闭关”,面对种种困难,他不屈不挠,一心投入修学中。

正当旦巴嘉措如鱼得水并暗下决心“不学出一个名堂绝不返乡”的时候,身体却出现一些不明原因的不适,而且经常梦见一些非常古怪的特殊场景,即便求医服药也很难见效。不经意间他想起了离开拉卜楞寺时他曾依照贡唐仓大师的法旨,向“曼巴扎仓”护法神发誓定下了返回的期限,经占卜也显示护法神有召回之意。故他未敢久居,便尽快准备行囊,辞别师僧学友,毅然踏上归乡之路。

自从惜别拉萨,徒步踏上返程之后,他的病情日渐好转,直至痊愈。因此,他更加相信这就是“曼巴扎仓”护法神召回之意并暗自庆幸。

经过几个月艰苦的徒步行程,他终于到了青海省西宁市。在这里休整几日后,他又徒步前往塔尔寺、广惠寺、却藏寺、佑宁寺、夏琼寺等古刹名寺朝拜。同时,他还分别对塔尔寺、广惠寺、夏琼寺的“曼巴扎仓”发展史以及律法规章、修习管理等进行了调研、学习。

这次徒步跨越青藏高原的往返历程,对旦巴嘉措而言不仅是一次朝佛思修、锻炼意志的人生大事,更是一次研究学习植物类藏药材的难得机会。因此,他对沿途生长在不同海拔、不同自然地理环境下的多种植物藏药材进行了辨识鉴别,采集了很多种不能辨认或不知名的藏药材标本,带到拉萨请教相关专家,使他对藏药材的辨识能力大有长进。

后来旦巴嘉措依止曼索合·闹日聆听佛教教义。曼索合·闹日是当时拉卜楞寺非常有名的大善知识之一,堪称寺院栋梁之材。第五世嘉木样·丹贝坚赞大师(1916年出生于四川省康区理塘营官坝的彩玛村,1920年9月在拉卜楞寺坐床,1947年春圆寂)也非常器重他,因此在1937年12月1日第九世班禅大师在玉树大寺甲拉颇章宫内圆寂时,嘉木样大师即派遣堪布仓和曼索合·闹日代表拉卜楞寺前往悼唁祭奠。返回拉卜楞寺后,曼索合·闹日久病不起,之后下身瘫痪,常坐一木架之中。

曼索合·闹日在临终前,特意嘱咐旦巴嘉措:“一定不要中断学业,在医学上精益求精,持之以恒,努力使自己能够独立开展工作,我也深信你能有所成就!”这一席感人肺腑的鼓励,成为鞭策旦巴嘉措后来刻苦学习、踏实做人的动力,旦巴嘉措始终视大善知识曼索合·闹日为恩师,对他甚为敬仰。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旦巴嘉措曾在第五世嘉木样大师的保健医生桑智嘉措足下学习《四部医典》《晶珠本草》《医诀补遗》《祖先口述》《蓝琉璃》等藏医药学经典著作,以及天文历算、藏语文法、声明学、诗学和藏文书法等其他藏族传统文化学科。正所谓名师出高徒,这种扎实的、得到正确指导的学习生涯给他打下了很好的藏医学基础,尤其对《四部医典》《晶珠本草》两部典籍的深入研习,成为旦巴嘉措日后临床实践、制剂研发的不竭动力。

在拉卜楞寺“曼巴扎仓”的岁月里,旦巴嘉措曾先后投师于曼色合·更尕、西热加措、曼索合·闹日、桑智嘉措等门下,学习藏语文基础、藏传佛教文化和藏医药学知识。

作为学僧的旦巴嘉措,与众多僧徒一样,每天的学习内容就是背诵、听课和参加集体诵经等佛事活动。他曾经回忆说,那时他的师傅起床很早,一般在凌晨四点以前,虽然当时的他年龄很小,但一听到师傅起床,就很自觉地起床打扫僧宅内外的卫生,一边生火熬茶,一边开始一天的背诵功课。那时没有电灯等照明设施,只有靠灰暗的火光和黎明的曙光来看书背诵。白天他一般按照寺院或扎仓的常规参加集体诵经等佛事和一些制剂、炮制等劳动,还要参加老师专业学科内容的讲座,下午五点左右又开始下午的背诵。那时没有钟表,他只能靠看特定的太阳落山时的影子来确定背诵时间,到天黑看不见书上字的时候才结束。

那时,旦巴嘉措每天背诵的功课是按照老师的安排进行的,担任背诵功课的老师一般是原则性比较强且比较严厉的长者。他们往往对每一个学僧,特别是学习基础比较好、有培养前途的聪明好学者要求更加严格,不仅要求他们按时完成每天的背诵任务,还要达到熟练如流、发音准确,同时还罚劣奖优,但多以鼓励为主。

这样寺院里那些有追求、有上进心的僧徒,就有了奋斗的目标,也就有了为之努力的信心和毅力,同时也忘记了安逸与舒适。在他人看来这或许是单调乏味的苦读,而这些僧徒却认为是一种充实、快乐与享受,他们从来没有感到空虚与迷茫。寺院僧徒的生活就是这样,看似单调无趣,实则充实快乐,是另外一种学习生活的境界。

旦巴嘉措就是这些僧徒之一,他天资聪慧,勤奋好学,学业日进,深得师爱。

其实,旦巴嘉措在入寺不到两年的时间内就完成了藏医药经典《四部医典·根本部》和《四部医典·后续部》的背诵功课。后经几年苦读,他终将《四部医典》全部背诵如流,并完成了佛学等其他兼修课目。据说旦巴嘉措是在大经堂内近千名僧师学友面前,连续利用几天的经会依序背诵《四部医典》的。这样一次性连续背诵《四部医典》全部内容者,在拉卜楞寺“曼巴扎仓”建立以来是不多的,因而使拉卜楞寺的僧众对旦巴嘉措刮目相看,名噪全寺。

特别是第五世嘉木样大师,听说“曼巴扎仓”有这样一位能够背诵《四部医典》,而且学识初显的学僧,故而对旦巴嘉措大加赞赏。有一天,他专门令一僧官代表他赠赐了旦巴嘉措一套僧衣,以示褒奖,并鼓励他“克服困难,狠抓学业,在温习已经背诵的《四部医典》基础上,翻阅各类藏医经典注释古籍,使自己尽快成为一名信念坚定、道德高尚、学识渊博、恪守戒律的一代藏医”。作为一名拉卜楞寺的普通僧人,能够得到嘉木样大师如此的褒奖与鼓励是非常难得的。因此,激动与兴奋交织的旦巴嘉措几天几夜没有休息好,既有一种受宠若惊的喜悦,更有一种莫名的压力。嘉木样大师的这次鼓励,成为他义无反顾、奋发努力的动力源泉。

1947年,即藏历火猪年,第五世嘉木样大师圆寂。拉卜楞寺及其各属寺僧俗群众举行盛大的祈祷、祭典法事。旦巴嘉措也与寺院僧众一样,怀着极其沉重和悲痛的心情参与了祈祷祭典、法体安奉等仪式。

很快旦巴嘉措在众多医僧学徒中脱颖而出,不论学绩还是品德都是当时“曼巴扎仓”医僧学徒中的佼佼者。于是在1955年,年已三十的他,得到第六世嘉木样·罗桑久美·图丹却吉尼玛大师的赏识。根据旦巴嘉措学业和德行的良好表现,尤其是他在藏医药学方面深厚的研习造诣,在通过“曼巴扎仓”严格有序的考试考核合格后,由第六世嘉木样准许他开始从事藏医药诊治服务工作,也从此开始了他长达45年的悬壶济世生涯。 W28F8tS7UVPaTVs+BS1dUVQ/CGIvHACFQH6frMTiSsoJ6CoJdAGUFWwdEacK856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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