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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在我国标准化患者主要应用于临床教学(问诊、查体、医患沟通、人文素养等)与考核及客观结构化临床考试(objective structured clinical examination,OSCE)中。OSCE是通过模拟临床场景来测试医学生的临床能力;同时也是一种知识、技能和态度并重的临床能力评估的方法。为满足临床教学与考核需要,我们需要培训大量的标准化患者。
标准化患者的培训一般按照以下步骤进行:
医学院校标准化患者的招募方式多种多样。有通过标准化患者工作者的自我宣传,即所谓“SP的口口相传”;有通过电台、电视台、当地报纸、校园内的广告等形式来进行标准化患者的招募,这样可以短时间募集大量志愿者;部分院校倾向于小范围宣传、招募、精心培育,这样成本较低,淘汰率低,队伍稳定,且成长速度快。
招募的志愿者一般要求具备以下基本素质:
1.自愿参加,热爱医学及临床教学工作,身体健康,无重大传染疾病,并有毅力完成培训和工作任务。
2.有爱心、有热情,态度和蔼可亲,性格外向、开朗,语言表达能力强,善于沟通,会说普通话。
3.具有一定表演天赋,能惟妙惟肖地模仿患者的表情、声音与动作,且表演要忠于标准化患者剧本。
4.能够接受学生的碰触及配合学生完成体格检查。
5.工作责任心强,守时、可靠。
6.体力、记忆力、注意力好,能够在一段时间内重复演出数遍,且每次表现都必须基本一致。
为了让志愿者更好地工作,服务于临床教学及考核,我们在培训时首先要让其了解标准化患者对临床教学的必要性、重要性,培养高度的责任感,牢记标准化患者的职责。
1.接受培训与考核 培训内容包括表演技巧、医学基本知识、相关医学专业知识等。
2.守时 标准化患者有责任在约定的日期准时到达,若不能前来则应至少提前1天告知负责人,并且确定会有其他标准化患者代替工作。在进行考核时,标准化患者必须注意把握时间,应在指定的时间内完成回馈。
3.表演忠实于剧本 标准化患者有责任详细了解他所演出的病例剧本,且依照剧本和训练时的指示来表演。除非训练教师另有指示,否则不可自行更改、删除或增加症状或者社会经历。对病例内容有疑问,应及时与培训教师沟通。
4.回馈适当 标准化患者有责任提供有用且能促进学生学习的正面回馈,对于学生无法进行的事项,尽量不要给予负面回馈,也不要吹毛求疵。
5.保持中立 对于标准化患者来说,其地位应该是一种“教育工具”,也是练习者和学习者的同伴。标准化患者在工作过程中,无论学生所说的话是支持的还是反对的,都应避免使用判断性的语言,这是确保标准化患者的工作效果和达到教学目标的基本原则,是标准化患者应具有的最基本的职业道德。
6.保密 参与考核的标准化患者要严格执行相关保密规定。
剧本的编写要依据教学大纲的要求,以临床典型的真实病例为范本,选择适用于问诊与体格检查的临床常见病、多发病,由临床及教学经验丰富的高年资医师编写,并由专家审核。剧本关于主要症状的描写要详细,如患者有“疼痛”症状,一定要详细描写疼痛的性质、持续时间、诱发因素、缓解方式和有无牵涉痛等方面。同时剧本也应具有完整的病史、详尽辅助检查资料及明确的临床诊断。常见的剧本形式两种:叙述式剧本和对话式剧本。叙述式剧本内容简单明了,更适合一定医学基础的SSP和TSP使用。对话式剧本内容详尽,更适合新入职的标准化患者理解掌握(附冠心病问诊剧本样本)。
● 冠心病问诊剧本——培训标准化患者叙述式剧本
1.患者的一般情况
姓名:李某 出生地:辽宁省沈阳市
年龄:55岁 婚况:已婚
性别:男 职业:退休
工作单位:中国工商银行
2.主诉 阵发性心前区疼痛15天。
3.现病史 该患者于15天前每于工作劳累、饱餐或情绪激动时,活动后出现心前区疼痛,呈压迫性痛伴有紧缩感,向左肩胛部放射,1~2天发作一次,每次持续3~5分钟。休息后或含服速效救心丸5粒,可使疼痛在5~10分钟内缓解。发作时伴有轻度恶心,有窒息感,但无呕吐。近5天来因工作繁忙,心前区疼痛加重,每日发作2~3次,每次持续10~15分钟,休息15分钟疼痛才能逐渐缓解。发病以来无发热及咳嗽,亦无反酸及嗳气,食欲好,睡眠不佳,易疲劳,二便正常。
4.既往史 30年前患“胃病”,有时服用复方氢氧化铝可缓解,未系统诊治,20多年来一直未复发。平素健康状况良好,无肝炎、结核病史。无食物、药物过敏史。无高血压、糖尿病病史,否认外伤、手术史。目前未服用特殊药物。
5.个人史 出生于沈阳市,大学毕业后从事商业工作,经济状况良好。吸烟30年,每天l包。近10年来经常饮酒,每次饮2~3瓶啤酒。已婚,妻子身体健康,育1子,22岁,孩子健康。
6.家族史 母亲身体健康。父亲患高血压15年,2年前因脑血管意外去世。有一弟弟,健康。
7.查体 T:36.2℃,P:72次/分,R:16次/分,BP:130/90mmHg。体位:仰卧位。发育正常,营养良好,表情自如,神志清晰。口唇及甲床无发钳,无颈静脉怒张。胸廓对称,无畸形,双肺呼吸音清。心前区无隆起,心尖搏动位于左侧第5肋间锁骨中线内侧0.5cm处。心前区未触及震颤。叩诊心浊音界不大,听诊心率:72次/分,律齐。各瓣膜听诊区均未听到杂音及心包摩擦音。腹部稍膨隆,柔软,全腹无压痛及肌紧张,肝、脾不大。四肢活动自如,双下肢无浮肿。
● 冠心病问诊剧本——培训标准化患者话剧本
医生:您好,我是医生,是五年级医学生,现在是一名实习医生。请问您的姓名?
患者:很高兴见到您,我叫李某。
医生:李先生,现在我想了解一下您的病情,请您告诉我,今天您感觉哪儿不舒服?
患者:我感觉有时心窝部疼痛(指着疼痛的地方)。
医生:您第一次感到疼痛是什么时候?
患者:大概15天前开始,逐渐加重。
医生:请告诉我,您发病时的情况,疼痛是什么样?
患者:哎呀,每次疼痛的时候,就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压在那似的,有发紧的感觉,不敢活动,感觉憋闷,持续5~10分钟才能好转。
医生:请告诉我,您心窝疼痛时,还有其他地方疼痛吗?
患者:左肩膀也痛。
医生:您过去曾有过类似的情况吗?
患者:不,从来没有。
医生:您能想起引起疼痛的一些原因吗?
患者:我觉得多在工作劳累、饭后、情绪激动时发生。
医生:什么情况下可使疼痛减轻呢?
患者:一般我休息一会儿,或含服速效救心丸5粒,就逐渐感觉舒服了。
医生:您认为这种疼痛加重了吗?
患者:是的,开始半个月l~2天发生1次,持续3~5分钟,最近5天,每天发作2~3次,持续10~15分钟。
医生:请告诉我,当您心窝疼痛时,还有其他不好的感觉吗?
患者:偶尔有点恶心,疼痛消失就好了。
医生:有过呕吐、反酸、发热吗?
患者:没有。
医生:您的饮食情况怎么样?
患者:我认为还很好,只是应酬较多进食多时易发病,其他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
医生:您的睡眠怎么样?
患者:过去还算好,每天能睡6~8小时,但近来因为心窝部疼痛时常发生,有些心烦,总做梦,睡眠不太好,经常醒。
医生:您对此感到过担心吗?到医院看过医生吗?
患者:我只是担心这是不是心脏病呀,是不是很严重,但因工作忙,一直没有及时到医院检查,今天是抽空到这儿的。
医生:这个病影响您的工作吗?对您的日常生活有什么影响吗?
患者:我虽然心烦,但还能应对,基本上能完成工作。因担心发病,而且最近易疲劳,所以回家后,就很少活动了。
医生:您的大小便情况如何?
患者:我认为还可以,没有什么特别。
医生:因为这是我们第一次会面,我想了解您过去的健康情况。
患者:好的。
医生:您曾经住过院或做过什么手术,或有过外伤吗?
患者:没有。
医生:您对什么东西过敏吗?
患者:没有。
医生:您正在服用什么药吗?
患者:没有。
医生:您出生在什么地方?到过哪些地方长久居住过?
患者:我出生在沈阳市,我30年前曾下乡到铁岭县居住3年。
医生:您有什么特殊嗜好吗?比如烟酒方面。
患者:吸烟、饮酒。
医生:吸烟多长时间了,每日吸几支?
患者:吸烟20年,每天1包。
医生:饮酒多长时间?经常性吗?饮酒量多少?
患者:饮酒10年,经常性,每次2~3瓶啤酒。
医生:结婚了吗?
患者:是的,结婚已30年了。
医生:有孩子吗?孩子身体健康吗?
患者:有一个22岁男孩,身体健康。
医生:妻子身体如何?
患者:很好。
医生:您的父母还健在吗?
患者:母亲健在。父亲患高血压15年,2年前因脑血管意外而去世。
医生:家里人得过什么疾病?例如心脏病、高血压、癌症、肝脏疾病、结核、糖尿病等。
患者:父亲有高血压15年。
医生:您有兄弟姐妹吗?身体怎么样?
患者:我有一个弟弟,身体状况很好。
医生:下面我要提出一些问题,请告诉我您是否有这些方面的问题?
患者:好的。
医生:您有过心脏病吗?
患者:没有。
医生:有过呼吸困难吗?有过气短?有过咳嗽?
患者:没有。
医生:有过消化系统问题吗?有过反酸?有过嗳气?有过腹胀?
患者:30年前下乡时患过“胃病”,有时服用复方氢氧化铝可缓解,没看过医生,多年来,一直未复发。
医生:有过腹泻或便秘吗?
患者:没有。
医生:有关您的健康还有没有别的问题?我们遗漏了什么吗?
患者:我认为你们没有遗漏任何问题。
医生:我们已谈了许多有关您的情况,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患者:您认为我得了什么病?我还应该做哪些检查?
医生:我想我们应该进行体格检查,以及心电图、心脏超声、心肌损伤标志物等检查,然后进一步向您说明诊治问题,好吗?
患者:可以,非常感谢您,我真的想知道我得了什么病。
标准化患者在教学中主要作用为“提供病史和体格检查者”“评估者”和“指导者”,因此,标准化患者的培训应严格按照这三种作用进行培训。
1.标准化患者作为“提供病史和体格检查者”的培训 一般情况下我们所选择的标准化患者都是非医学专业的志愿者,培训教师应给予适当的基础知识教育,帮助其理解各种疾病所表现出临床表现的原因,帮助其快速、准确地完成任务。
(1)医学基础知识培训 这部分培训中我们重点选择解剖学、生理学、病理生理学和诊断学,常见病、多发病的相关知识。学习简单的解剖学知识,帮助标准化患者了解各重要脏器的位置,从而理解不同脏器疾病所引起的不同部位的不适,是标准化患者培训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一步。如急性胆囊炎会引起右上腹疼痛,异位妊娠为中下腹部疼痛,急性胰腺炎为中上腹疼痛等。培训时以系统为单位,以多媒体为手段,讲解重要器官的解剖位置。生理学、病理生理学的知识相对较难,不便于理解记忆,只要求标准化患者初步了解疾病的病理生理过程,部分症状、体征出现的原因,以帮助标准化患者更好地理解病情。例如:大叶性肺炎为什么咳铁锈色痰?急性胆囊炎时除右上腹疼痛外,为什么还会出现右肩背部疼痛?阑尾炎患者为什么会出现转移性右下腹部疼痛?诊断学的培训则能够帮助标准化患者了解不同症状的问诊要点有哪些,如疼痛的问诊要点有哪些?不同原因引起水肿的特点有哪些?诊断学的培训还能够帮助标准化患者了解体格检查的正确顺序与方法。常见病、多发病的相关知识培训可以帮助标准化患者理解不同疾病所带来的特定的症状、体征和辅助检查结果,例如:当有炎症时,如细菌性肺炎、肠炎等,血常规中的白细胞计数和中性粒细胞百分比都会升高;急性阑尾炎的“转移性右下腹疼痛”表现为起初为上腹部和脐周疼痛,数小时后转变为麦氏点固定痛,可伴有压痛、反跳痛;急性心肌梗死可以出现心前区压榨性疼痛,有濒死感,心电图改变为新出现Q波及ST段抬高和ST-T动态演变,心肌损伤标志物升高等;其培训方式为以系统为单位,讲授各系统中常见病的症状、体征和辅助检查结果。总之,以上基础课程的培训均以帮助标准化患者理解病情为原则,并为以后的培训打下基础。
(2)病例培训 病例培训就是为标准化患者解读剧本,就是以病例剧本为单位,进行病史、症状、体征和辅助检查结果的培训。标准化患者在工作中的所有行为都应忠于病例剧本。病例培训过程中,首先应让标准化患者在培训教师的讲解和指导下理解剧本、熟悉剧本。标准化患者剧本中的内容一部分(如病史、部分症状和体征、辅助检查结果)只需标准化患者记忆,一部分(如部分症状和体征)则需要标准化患者通过语言、表情和躯体反应表达出来。在标准化患者剧本中,病史、症状是需要标准化患者牢记的,并且当学生问及时,给予相应的回答。对于标准化患者来说,在回答问诊时有一重要原则:有问才答、忠于剧本。在标准化患者回答问诊问题时,应注意学生尚未提及的问题不要提前给出答案,这样会降低考试的难度。标准化患者所营造的宽松环境为学生的正常发挥创造了条件。
剧本中症状、体征都是需要标准化患者在接受问诊和体格检查时,通过语言、表情和躯体反应表达出来的。因此,对标准化患者表演能力的培训也非常重要。体征的表演存在很多的技巧,是标准化患者培训中的重点和难点。进行阳性体征的培训时,培训老师将培训项目逐一分解进行讲解,让学员充分了解各项内容的细则,例如急性胆囊炎墨菲征阳性,即学生在右肋缘下胆囊区触诊时,嘱标准化患者做深呼吸,至胆囊被触及时,标准化患者感到疼痛而停止呼吸。然后请扮演相同疾病的两位标准化患者相互进行体格检查、模仿表演。培训教师指导学员体会并掌握重点查体项目。对于一些重点的阳性体征,培训教师要反复讲解,必要时可以亲自示范。当触诊到胆囊区时紧皱双眉,做出痛苦状,屏住呼吸,同时用动作表示(推开检查者的手)。培训教师可以先亲自示范,然后训练标准化患者在学生问诊时,保持痛苦表情,双腿屈曲,右侧卧位。同样方法可以把结肠充气试验(+)、闭孔内肌试验(+)和腰大肌试验(+)逼真地表演出来。对于某些体征,如“肝掌、蜘蛛痣、皮肤黄染”等,可给予化妆。
2.标准化患者作为“评估者”的培训 以标准化患者作为“评估者”的培训要求更高,除应具有作为“提供病史和体格检查者”所需的技能外,在与学生交流过程中还须关注学生的言行举止,做出正确的评估并准确、可观地完成评估表(表2-1、表2-2),这需要培训教师针对不同场合设计不同的评估表,对于每一个评估项目,都制定详细的评分条目和标准,并详细地逐一解释评估表中的各个评分条目,让标准化患者有意识地留心评估内容。标准化患者作为评估者,必须牢记每一项的评分标准,保持一致性,尽可能公平、客观地评估每一位学生。
表2-1 标准化患者对学生问诊的评估表
表2-2 标准化患者对学生体格检查的评估表
3.标准化患者作为“指导者”的培训 标准化患者作为“指导者”,可谓是标准化患者培训中的最高程度,除了标准化患者人员自身表达与沟通能力强外,医学基本知识培训是重要的决定因素。这个任务的完成,要求标准化患者知道学生的问诊内容的要点有哪些,有否遗漏,体格检查方法、顺序是否正确,力度是否到位,并适时指导学生应该怎么做。标准化患者可以从患者的角度指导医学生的沟通技巧、爱伤观念,这对医生来说很重要。
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培训教师应带领标准化患者到临床观摩该疾病的真实病例。观摩过程中,培训教师首先再次讲解该疾病的临床特点,然后重点指导标准化患者观察患者的表情、神态、体位、姿势;鼓励标准化患者与真正患者交流沟通发病后的心理和情绪变化,从而进一步加深标准化患者对该疾病的直观认识和理解,增强标准化患者表演的信心。最后,培训教师和标准化患者讨论并解决标准化患者在理解疾病及扮演患者过程中的各种问题,加深标准化患者对所扮演角色的印象。
经上述培训后,标准化患者还需在培训教师指导下要反复情景模拟练习,通过反复训练,在增加熟练度的基础上,进一步增加真实性,并增加适当反馈等内容。最后阶段,应进行带妆演练,使标准化患者能在道具、化妆的帮助下,真正进入表演状态,进一步将患者应有的紧张、痛苦表情,对病情的担心、对医生的期望等心理状态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