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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隋朝的灭亡

隋朝不但结束了长期的南北分裂,统一中国,而且,北讨突厥,南征林邑,威加外国,却因为征伐高丽的挫折而引起内乱,天子被杀,以致国家灭亡,表面上看,确是一个奇异的现象。

隋朝所处的历史地位,与其先八百年前的秦朝共通之处甚多。它们的根据地都在关中,属于文化显著落后的地区。由于文化落后,故其人民朴素,可以实施严酷的律法进行统治。得益于此有利条件,秦和隋皆能统一天下。但是,统一天下之后,用后进社会的法制去统治被征服的先进地区的人民,是秦和隋相同的失败原因。关中地区普遍通行的法律,要适用于山东或江南,就被指责为苛法暴政了。

最初也最深切感受到隋朝政治之苦的,是山东和江南的旧贵族。在北齐或南朝的统治下,贵族是不服合法及不合法的徭役的。但是,隋朝统一以后,这种特权被废除了,只要不是隋朝的官员,就毫无通融地被课以税役。陈朝灭亡之际,几乎没有抵抗地投降隋朝的江南贵族,在体验了隋朝政治现实以后,果敢地掀起叛乱。但是,这次贵族叛乱,很快就被隋朝将领杨素镇压了下去。

隋朝政治被视为暴政的另一原因,是其奴婢制度。这是对北周制度的继承。北周讨伐梁元帝、攻陷江陵之际,将城内百姓不问士庶统统虏回,充作奴隶,一举获得十余万奴隶。此外,每次战争都获得众多奴隶,他们被分配给建立军功的王公军士,剩下的配属官府,充作“官户”,或者被称作“杂户”,成为贱民。犯重罪而被处以死刑者,其家属也同样被充作奴婢。这些措施,被隋朝所继承。北周以来,不时颁布解放奴婢贱民的诏令,实际上大概不曾实行。数量众多、不符合时代的奴婢贱民的存在,成为造成社会深刻不安的原因之一。

炀帝第一次远征高丽的紧要时期,军队途经的山东地区苦于苛酷的徭役征调,亡命者变成盗贼,啸集于各地。其间爆发了隋朝高官、功臣杨素之子杨玄感的反叛。他身为运输军需物资的总监,以打倒暴君为名义,袭击东都洛阳,使得远征高丽不能不归于失败。幸运的是,这次叛乱很快就被平定了,但是,它所遗留的影响甚大。因为这次叛乱使得大量的武器流入民间。

越来越强大的山东反叛,以山东为中心,波及各地。这场反叛的特征,是其领导者不光出身豪族,而且还有一般庶民和贱民,其最高领导人当中,甚至混杂着北周八柱国之一的李弼的曾孙李密这样的人物。恰如六国对秦的反叛,可以说隋末山东、江南民众对关中人的反抗,呈现出民族斗争般的场面。所以,叛军虽然一再受到打击,却越遭败绩,参加者越多,越使局面陷入不可收拾的混乱之中。在混乱中,企图逃往江南的炀帝,因部下的叛乱而被杀害。 FXMwjGZlPBOPgO41mhRS9pUSBHhg9W/85zF8cFTUXQ77Sv35kpRqbHVUJOIq2m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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