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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东晋的中兴

灭亡西晋的匈奴,本来就是与汉不同的民族,所以,对中国的统一而言,无疑是起着分裂的作用。如果他们非常强大的话,是能够取代中国人而统一中国的。但是,此时此际,匈奴还没有这个力量。汉不久就变为前赵和后赵,后赵在羯人石勒统率下,平定了大半个华北,然而,此局部的统一没能长久保持。当时,盘踞在华北的异族被统称为“五胡”。活动于并州(今属山西省)的是匈奴和羯族;活动于雍州(今属陕西省)的是氐族和羌族,他们是所谓的“熟蕃”,也就是半汉化的异族。此外,居住在长城以北的是鲜卑等“生蕃”,他们乘乱南下,使得华北的形势越发复杂。这些异族彼此反感,相互对抗。即便是同一民族,也为了争夺权力而相互攻伐,他们作为华北地区分裂的强力因素而发挥作用。当异族起兵,国都洛阳面临危险之时,晋宗室琅邪王睿奔赴南方,在吴国旧都建康建立临时政权,并向远近的贵族、豪族寻求支持。当他获悉华北落入异族手中,无望近期收复后,随即称帝(317年),亦即被称为东晋中兴之主的元帝。建康政权的中枢被北方流寓贵族占据,南方土著豪族受到次等贵族的对待,所以,东晋王朝虽然据有三国时代的吴国旧地,但其性质却更接近于三国时代的蜀国。无须赘述,南方土著贵族对于北方流寓贵族的优越地位非常反感。尽管如此,南方贵族豪族大体上还是支持东晋政权的,因为他们极度害怕出现更加恶劣的局面,那就是被北方异族所征服。

在北方流寓贵族中,尤为杰出的是琅邪王氏,继之崛起的是谢氏,并称为“王谢”。第一位、二位的贵族确定之后,其他家族就有了大致的标准,可以自然而然地划定,如此南方贵族社会便出现了强烈的安定乃至固定化的趋势。

就九品官人法而言,姑且不论那些出类拔萃的人才,乡品首先是根据家世来决定的,个人才能只能起到若干修正作用。当时广泛流传着“人地”“才地”等说法,也就是人才与门地,这两者的结合成为任官的条件。实际上,门地比人才更受重视。既然如此,中正就可以不问个人的才德,而只要知道其家世就足矣。其实,中央政府的尚书比中正更加确切地知道各家的经历,因为贵族的谱牒是由尚书保管的。从东晋之后的宋朝开始,九品官人法有了很大的变革。宋朝是如何建立的呢?南方的政局与北方的形势紧密相关。东晋时代,北方中原地区沦为五胡民族争霸的战场,获得某种程度统一的时期与极度分裂混乱的时期交替出现,使得南方建康政权时喜时忧。在北方,后赵石氏政权衰落后,从东北侵入河北、山东的鲜卑族建立的前燕强大起来,前燕衰落后,出身于陕西氐族的苻坚建立的前秦日益强盛。前秦基本上平定了华北,乘势南下,欲图吞并东晋。东晋朝廷一度极为狼狈,幸好在淝水击破敌军,免于覆灭之灾(383年)。谢氏攀上仅次于王氏的名门地位,就因为其为此胜仗的统帅。然而,就真实情况而言,此役获胜的原动力乃是驻扎于京口的北府兵。此后,在东晋,与贵族制度本不相容的北府军阀的活动,颇为醒目。

免遭前秦灭亡的东晋,随后为内部纷争所困扰。与谢氏前后成为大族的是桓氏。桓温身为武将,建立功勋,特别是讨平蜀地成汉,其势力大大膨胀,遂以荆州为据点,同东晋分庭抗礼。桓温之子桓玄曾率军攻入国都建康,杀死了辅佐安帝执政的会稽王道子、元显父子,乘势废天子,自称楚皇帝。这时,起义兵、诛桓玄者,是击破海贼孙恩、恢复国内秩序的北府军阀出身的英雄刘裕。

此时,北方在淝水之战失败后出现转折,前秦的统一崩溃了,所到之处,都被氐、羌和鲜卑等小国所割据。刘裕率军北伐,在山东灭亡南燕,进入陕西则灭亡后秦。他的成功,让东晋国人惊诧得目瞪口呆。自从东晋南渡以来,哪怕是一时之事,南方的领土也从来没有到达过遥远的黄河、渭水一线。凯旋的将军刘裕,凭此空前战功篡夺了东晋皇位,建立宋朝(420年),即为宋武帝。 xBBHmtv3S3SwPPOg/+fpsB61zlD4deG5Z8CV/QhFeiZUKQJlQO+SrU9SbhgOQ3x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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