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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西晋的灭亡

魏晋革命之际,没有发生大的动荡,受安抚而保留特权的贵族社会在晋代越发显现出浓厚的贵族色彩。曾经被司马懿、司马昭父子压制的清谈之风再起,更胜以往,风靡于贵族社会。而且,清谈还与九品官人法结合在一起。清谈是贵族的特权,在实施九品官人法时,贵族比起其他豪族,享有优先权。其结果是在沙龙艺术清谈中称雄者,可以获得乡品中的上品,因而得以从高官起家。在批评这种风气的人看来,这种做法正是以白望取人。

贵族式的清谈本来应该最为重视个人才能。但是,由于其贵族意趣而具有一种直接向贵族制度演变的倾向。贵族意趣大多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形成的,而要经历数代人的磨炼。晋武帝中期开始掌管官吏选举的山涛,是竹林七贤之一,清谈高人,但是,他不出身于名族,贵族意趣自有限度,故其人事黜陟,据称比较公平。然而,武帝之后是昏庸的惠帝即位,同为竹林七贤成员且出身于名门的王戎,和王衍负责选举,贵族主义抬头了。本来就具有贵族主义倾向的九品官人法,终于为贵族所用。乡品本于门阀而定,而门阀原由积累产生,故身居高位的贵族,其门阀越发崇高,阀族中又分出好几个等级。这种家格称作“门地”,门地的高低称作“流品”。

贵族主义原本非常具有斗争性。从贵族社会形成之初开始,各支贵族为了获得优于别人的地位,相互之间展开激烈的斗争,有时甚至不惜采取非常的手段。激烈斗争的结果是分出胜败,各支贵族的门地决定了下来,上下区分,贵族社会终于获得安定乃至固定。一旦固定,竟出乎意料地延续了相当长的时间。贵族社会形成之初,在决定性地区分各支贵族门地高低的西晋时代,因为天子昏庸,贵族社会暂时排除来自国家的压力,而屡屡经历贵族间势力之争所引起的内讧。

惠帝即位不久,就发生了外戚贾氏与杨氏的权力之争,太傅杨骏被杀。贾氏家族开始专权,宗室卷入斗争的旋涡,爆发了赵王伦等西晋皇族参与的“八王之乱”。在其背后,是贵族、豪族通过拥立诸王以逞野心的蠢动。但是,随着内战愈演愈烈,实权逐渐落入下层军人以及参加内战的异族手里,这将使贵族社会陷入危险境地。然而,内战一旦发动,想停也停不下来。中国的贵族制度面临重大的危机。

破坏西晋统一,颠覆中原贵族社会的是异族力量。最早起兵的是汉代以来越过长城移居中国内地的匈奴子孙及其别部羯人。出自匈奴名门的刘渊建汉自立,称汉王,其子刘聪攻陷洛阳,俘虏晋帝。晋朝的统一仅仅维持了三十年,天下再度进入分裂时代。 fBSQpMwEewAzg5FGsg/kqV90dPeScpI7KkEaNNTUprzRs1bc5RqUSZVQUOPmCjX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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