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鲁大学位于美国东北部的纽黑文市,这座古老的小城有着很丰富的现代意义。它在18世纪后期与19世纪初期为兴旺的海港,当时的工业生产以枪炮、五金工具和马车闻名,因为广植榆树,又有“榆树城”之称。当然,它最享誉世界的还是耶鲁大学。
耶鲁大学创办于1701年10月9日,至今逾300年,比美国建国的历史还要久。耶鲁大学与中国渊源颇深,近代中国教育与西方文明的早期接触就曾发生在耶鲁大学。更有意思的是,这次“接触”是以融入西方体育文化的方式发生在中国人身上的。1850年,在耶鲁大学例行举办的新老生橄榄球对抗赛上,一位留着长辫子的中国留学生在关键时刻触底得分,从而成就了耶鲁大学建校历史上新生队的首次胜利。此人就是中国“海外留学第一人”容闳,耶鲁大学乃至所有美国大学里的第一个中国毕业生,其画像至今仍悬挂在耶鲁大学的校园中。长期研究中美历史关系的以色列学者利尔·莱博维茨(Liel Leibovitz)如此感慨:“中国如今的现代化,实际从容闳在耶鲁大学橄榄球比赛中触底得分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
容闳的传奇之处不止于此。有文献记载:“他曾探太平天国首都天京,访曾国藩幕府,向李鸿章、张之洞谏言,与康有为、梁启超、孙中山结忘年交……近代史教科书上出现的关键人物,大多曾与他风云际会。容闳接受过完整的西方高等教育,且出身平民家庭,没有传统士大夫的精神包袱,因此他具有同时代精英所缺乏的自我变革勇气。从农民起义、洋务运动、维新变法到武装革命,容闳始终站在时代潮流最前沿。” 还有人讲述,在美国南北战争后期,容闳曾以公民身份申请做战争志愿者,但被劝回;容闳还曾与马克·吐温成为好友,两人有颇多交流。根据耶鲁大学介绍,容闳后来将其大部分藏书捐赠给了耶鲁大学,构成了耶鲁大学东亚图书馆中文藏书的基础,该馆也成为美国主要的中文图书馆之一。事实上,耶鲁大学还于清末接收了清政府派出的多名赴美留学生,包括詹天佑、欧阳庚等。这些人从耶鲁大学学成回国后,成为各自领域的佼佼者。在2011年清华大学百年校庆大会上,耶鲁大学前校长理查德·莱文(Richard Levin)先生在致辞中就特别提到:“令耶鲁引以为荣的是,清华的前五位校长中有四位都在耶鲁学习过。”
其实,无论容闳对于当时的中国或日后的留学生来说意味着什么,对我来说,在耶鲁大学学习并理解投资,同时运用跨越东西方的思维模式,就像打开自己的左右脑一样,在不同的“触点”间建立关联,寻找某种超越时间和空间的共鸣,成为我在海外学习和实践的努力方向。
我与耶鲁大学结缘是得益于它的“慷慨”,尽管我申请了多所大学并得到7所学校的入学机会,但耶鲁大学研究生院是唯一为我提供奖学金的。对当时的我来说,这种优待无法拒绝。而且耶鲁大学设立了双硕士学位,我可以同时读MBA和国际关系两个研究生课程,这对于一个囊中羞涩,却又对管理、经济、国际政治与关系都很感兴趣的中国留学生来说无疑是最佳选择。
在耶鲁大学求学的过程中,最大的感受就是一旦掌握了严谨的分析体系、深入的历史考证方法和完整的思维框架,分析和解决问题就是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情。以金融市场为例,就像从地球早期的单细胞生物进化到如今复杂的生态系统一样,美国的金融市场也是经历了弱肉强食的“原始社会”阶段,又经历了多次经济和金融危机,才终于发展成一个高度分工、高度现代化的金融生态系统的。而所谓生态系统,最大的特点在于看似无序实则有条不紊的自我调节功能,为金融市场同时构筑了内生的免疫系统和外部的战略防线,比如买卖双方力量的平衡制约,特别是做空机制及指数投资的运用,以及金融危机本身的调节性;再比如资本市场的行业自律、政府的有效监管、媒体与公众的监督以及健全统一的法律体系等。这些共同构成了金融市场的核心要素,每一条都值得反复研究。再比如 对于“风险”这个在金融学中被 谈到令人麻木的概念,大多数人的评估标准是看投资收益的波动方差,而我从入行第一天起就被要求看出数字背后的本质并忽略那些从“后视镜”中观测到的标准方差:到底是什么样的自上而下/自下而上的基本面在驱动收益的产生及波动?又有哪些因素会使预期的资本收益发生偏差?而这些基本面因素在本质上有哪些相关性及联动性?
从资本市场的经济学原理到现代金融理论和金融工具创新,从金融市场的融资功能到投资人的利益保护,从金融法规的不断完善到金融机构的设置和运营,我努力学习丰富的现代金融理论,并在汗牛充栋的金融著述中挖掘理论出现背后的时代原因。在探究的同时,我亦在思考,究竟应该如何将理论运用于实践,实现金融体系促进经济发展的作用。这些为我今后的投资工作奠定了最坚实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