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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提 按

余尝题永师《千文》后曰:“作书须提得笔起,自为起,自为结,不可信笔。后代人作书皆信笔耳。”信笔二字,最当玩味,吾所云须悬腕、须正锋者,皆为破信笔之病也。

盖信笔则其波画皆无力。提得笔起,则一转一束处皆有主宰,转、束二字,书家妙诀也。 董其昌《画禅室随笔》卷一

自为起,自为结:发笔时即宜将笔提起,提要提得恰到好处,以笔心收归画中为度,收笔结尾,亦宜将笔锋归中而后力收。

信笔:指偏锋,乃一种不合法度、随意书写的运笔。

转束:转指笔画交换转折处,束指裹锋用笔。

今人作书,法度未能谙熟,心手尚在矜疑,便欲学大家气派,解衣盘礴,随意挥洒,此正罹“信笔”之病,殊为可笑!书家之率意,非无法,只是法度已纯熟之极,不为法度所缚,超然于法度之外,相此何啻有霄壤之别!

余学书三十年,悟得书法,而不能实证者,在自起自倒、自收自束处耳。过此关,即右军父子亦无奈何也。 董其昌《画禅室随笔》卷一

笔能提得起,按得下,擒得定,收得住,则自无懈怠之病。

凡书要笔笔按,笔笔提。辨按尤当于起笔处,辨提尤当于止笔处。

书家于提、按二字,有相合而无相离。故用笔重处正须飞提,用笔轻处正须实按,始能免堕、飘二病。 刘熙载《书概》

用笔重处易臃肿,故宜实按而虚提,锋行画中,墨无旁沈,则自无僵卧之病。用笔轻处易浮薄,故宜实提而虚按,沉着从容,擒纵得法,则可免飘浮之弊。

同一字也,晋何以迥别?后世作字,两指握笔亦高,而著纸便行,行到尽处则低矣。晋人一落笔则尖锋已入纸,行到尽处,愈提得起,非提起何以转到第二笔?其行笔总欲使右边气力包贯乎左,与后世全相反。右军四字诀谓“字让左边”即此意也。 汪沄《书法管见》

信笔作书,著纸便行,至收笔处锋已卧伏于纸上矣!故收笔处笔愈提得起,锋愈中。锋愈中则可八面出锋而势无不当也。

用笔宜着实,然要跳得起,不可使笔死在纸上。 梁巘《评书帖》

“着实”即沉着之谓,非指笔之轻重,画之粗细也。

山舟曰:“笔愈软愈要掇得直、提得起。”又曰:“笔要软,软则遒,笔头要长,长则灵,墨要饱,饱则腴,落笔要快,快则意出。” 梁同书《频罗庵论书》

近代人作书,多喜用长锋羊毫。软笔弱纸,虽蹈古人之忌,但亦欲取其灵变耳。盖锋长则墨饱,墨饱则便于挥运;笔软则意足,意足则富有变化。唯软笔作书,运笔宜紧,笔要提得起,此又不可不知。

作字须提得笔起,稍知书法者,皆知之。然往往手欲提,而转折顿挫辄自偃者,无擒纵故也。擒纵二字,是书家要诀。有擒纵,方有节制,有生杀,用笔乃醒,醒则骨节通灵,自无僵卧纸上之病。否则寻行数墨,暗中索摸,虽略得其波磔往来之迹,不过优孟衣冠,登场傀儡,何足语斯道耶! 周星莲《临池管见》

辄:往往。擒纵:擒,拿,收,控制之意。纵,放也。

醒:灵活之意。

寻行数墨:犹言咬文嚼字,专在文字上下功夫,而失其精要。黄宗羲《明儒学案》卷五十五:“博士家终日寻行数墨,灵知蒙闭。”

优孟:戏子。楚相孙叔敖死,其子贫,优孟着孙存冠,伤其神态,往楚庄王前为寿,庄王大惊,以为孙复生,欲以为相,优孟因趁机讽谏(见《史记·滑稽列传》)。后专指模仿者仅得其形而失其神,如明代诗歌学唐人讥为优孟。二者皆言“小学而大遗”也。

转折处须用提翻或提顿。所谓提是将笔锋提至横画之右上角,在笔锋将离纸而未离纸之时,迅速在极低之空中转笔一翻,向右作一斜横落点,再将笔向左挫动一下,调锋后引笔下行。这些动作都是在极短的一瞬间完成的,动作极其轻灵便捷。“擒纵”二字实指控制能力。能提能按能收能放,则笔始为我用。

笔须凌空,学者误会,每走入空滑一路去。气空笔实,方能无弊。 姚孟起《字学臆参》

笔提得起非指用笔纤弱,纤弱则浮怯空滑。提按是手段,非目的也。笔能中锋,点画浑厚饱满而富有立体感,是用笔之唯一目的。笔提得起锋自然中,锋中而后笔圆。故善用笔者,虽细如丝发亦圆,而非关点画之粗细也。 R4zmJI9eQfVMR44RpHCYRaAfh9E1udc6qBsXj8Rx8NzEsFMFHbXNUieYNpNChk4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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