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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委重投艰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这让卫锋颇不适应,他对那群奴仆道:“大家都各自找了房间安歇去吧,以后这儿便是你们的家了。”言罢,就要向门外走去。

“主人要做什么去?”那曲萱娘拦住卫锋跪倒在地问道。

“出门见个朋友。”说话间卫锋已走到门外。

“主人饶命!”那几个奴仆闻得卫锋要出门便齐齐跪了下,曲萱娘跪着向卫锋爬去,哀求道:“请主人饶命,您若出得这门,怕是奴婢们活不过今晚,还请主人怜惜。”

卫锋瞬间一个头两个大,这不成变相的软禁了吗?但又不忍他们为自己送命,只好又回来。

“那就麻烦哪位帮我去韩府传个信儿,告诉韩勇这里的情况,勿让他担心。”卫锋对他们道。

“我去!”一个男仆从这群人后站了起来,对卫锋俯身一拜,便出了门去。

卫锋直到这时才走心的看了这群奴仆一眼,除了那曲萱娘外,尚有四女四男。

曲萱娘见卫锋不再出门,从地上站了起来,搀住卫锋臂膀道:“既然主人不再出府,那萱娘便伺候主人歇下吧。”

卫锋轻移两步,避开曲萱娘,对他们道:“既然以后大家同处一家,需得遵我三件事:一不可唤我作主人,二不可在我面前自称奴婢,三我不需要也不习惯人伺候,所以我的房间你们不可踏进。”

“那我们唤您作什么?”曲萱娘问道。

“随便!”卫锋说完,找了个最近的房间闪了进去,进去之后借着昏暗的月光发现这屋里有一盏长几和一排书架,卫锋从长几上取了火镰点着油灯,这才看清那些书架上摆满了简书,整间屋子却没有床,他这才察觉出这只是个书房。卫锋有些后悔了,想出去再寻房间,可又怕被曲萱娘他们缠上多费口舌,只得叹了口气,把那书架的简书取了下来,一卷一卷展开铺在地上,算是做了个床。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便有人敲自己房门,只听得曲萱娘在外唤道:“将军,门外有个姓韩的将军求见。”

卫锋起身开门便向大门走去,老远便看到韩勇在门外候着。

韩勇刚要说话,卫锋对他使了个眼色,他便噤了声。

卫锋回头对曲萱娘道:“我现在总可以出门了吧。”

卫锋心里好笑,自己一个做主子的出个门竟然得征得下人的同意。

“天既亮了,将军要出府,相信郭将军不会怪我们伺候不周。”曲萱娘答道。

闻得此言,卫锋如获大赦,慌忙牵了黑耀随韩勇走了。

“先生可是得了新宅,就要把我们韩府忘了吗?”韩勇边走边埋怨道。

“这说的哪里话,好像我愿意住那新宅似的。”卫锋也没把韩勇当过外人,遂把昨天的事儿向韩勇合盘托出。

“这么说,先生就要走了?”韩勇小心翼翼问道。

卫锋点了点头,道:“我本就不属于这里,早晚是要走的。你会帮我的,对吗?”

“怕是小姐听了要伤心。”韩勇没答卫锋的话,神色黯淡的说道。

“所以现在不要告诉她,也免得让他担心,等我走了,她就会慢慢把我淡忘掉。”卫锋道。

两人一路再无话,就在二人都觉得气氛颇为尴尬的时候,到了黄衍的行馆外。

韩勇前去叫门,开门的竟是墨梅、墨雪二姊妹。

卫锋施礼道:“二位妹妹,不知傅宏可在?”

那二姊妹其中一人道:“傅宏不在,不过义父在等您。”

“钜子等我?”卫锋疑惑道。

“对的,就是义父让我们在此候你,说你找他有事商议。”那姊妹另一人答道。

卫锋和韩勇随她们二人来到昨日二人对弈那个亭子,只见黄衍依然是一人在那摆弄棋盘,见卫锋来到,便笑道:“可有兴趣再陪老夫下一局?”

卫锋摆摆手,道:“您老还是放过我吧,以我那水平,怕是再练几年也战不过你。”

黄衍哈哈一笑,将手中旗子放下,对二人压了压手,示意他们坐下,道:“你的事儿,傅宏昨晚都与我讲了,或许这事儿老夫真能帮你。”

“真的吗?”卫锋听闻此话,略显激动。

“可想听听老夫的安排?”黄衍故意对卫锋卖关子道。

卫锋当然是要听,连忙点了点头。

“其实只是卫将军你一个人的话,这也并非难事儿,我稍微使点儿手段便能助你离赵,但你若贸然离赵,郭汜寻不到你,怕是就会迁怒于你救的那些战俘,那样他们就会成了你的替罪羔羊。”黄衍道。

“现在怕不光是那些战俘了。”卫锋遂把昨晚韩戍送自己奴婢的事儿说与了黄衍。

黄衍听后欣然道:“他们人数不多,倒构不成什么大 麻烦。到时候若真是怕那郭汜迁怒,你走的时候大可把他们都带上。”

卫锋尴尬一笑,道:“您老人莫开玩笑,我是逃命又不是搬家,怎可带着他们,他们还是要麻烦墨家的兄弟们帮忙安置一下吧。”

黄衍笑道:“你真是大事精明,小事糊涂,你把他们带出肥下,若真嫌他们拖累,大可遣散了他们。”

黄衍接着道:“至于现在所剩的那四千多俘兵,可由傅宏将他们收入墨家行者之中,届时就算郭汜想拿他们出气,怕是也不敢得罪墨家。”

“那我何时可出城?”卫锋问道。

“肥下四门守将均是郭汜心腹,常日你若想要出城,必瞒不过郭汜。”黄衍继续道:“七日之后是老夫寿辰,各地墨家头领都会来此为我祝寿,届时你可随他们混出城去。当日想必那郭汜也会应邀而来,我会尽力拖住他,等他知道你出城之时,怕已经想留你也留不住了。”

“钜子大恩,可叫卫锋如何报答。”卫锋起身对黄衍一拜道。

“哈哈哈……”那黄衍爽朗一笑,道:“老夫其实也是有私心的,我也有一事请卫将军帮忙。”

“钜子只管说来我听,卫锋义不容辞。”卫锋慷慨激昂对黄衍道。

“楚墨来报,楚韩两国在负黍①屯兵对立,时有摩擦,长此以往怕是会挑起两国战争。老夫本想出面调停,奈何此次秦赵之战我墨家行者损失惨重,需在此修整一番,再加上老夫已然年迈,实在经不起连续的远途奔波,所以想让卫将军代我走一遭楚韩两国,以墨家之名调停争端。”黄衍说道。

“这负黍……”

“这个我知道!”卫锋话还没完,身后的韩勇接茬道:“负黍本是郑国属地,韩灭郑后为韩国所占,几年后楚师北伐占了负黍,又被韩夺回,此后两国常为此地交战。”

“卫锋倒是愿意帮钜子这个忙,只是卫锋区区无名之辈,如何能劝得动两国国君。”卫锋问道。

黄衍从袖内取出一方铜牌递与卫锋,道:“这是我墨家钜子令,执此令各地墨者均会听你调遣,另外,我会着墨梅、墨雪二人同你前去,以便帮协。余下的就要看卫将军的本事了。”

注释①:负黍在正史中于公元前256年已为秦国所有,主角所在时间为公元前234年前后,所以楚韩的负黍之争为剧情需要,正史中不会出现。 4jwHTpHIvS9YYQzztmtm2mnU4sALe2jbQB+80GjiID+Bkap464OwtICa0WLpOzI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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