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厌好奇的目光落在白玉瓷瓶上。
闻清辞神色微变,他望着叶鹤之,想到自己这副残破的身躯,再联想到汪药师的突然下山,便知晓汪药师定然是奉了叶鹤之的命令。
“师父。”
这一声师父的分量极重,饱含感激与尊敬。
叶鹤之素来板着的一张脸有所和缓,他将白玉瓷瓶放在闻清辞的掌心,再用一种拜托的眼神望着阿厌,“以后,还请你帮我多多照顾清辞。”
阿厌留在天元宗的目的为何,他想,他知道了。
若天元宗没有闻清辞,那么,可能也不会有阿厌的到来。
闻清辞握着手里冰凉的白玉瓷瓶,心情复杂。
他的身体从今年开始每况愈下,感受到寒冷的刺痛越来越多,很多时候,还会在深夜中因为刺骨的冰冷醒来。
为了不让叶鹤之担心,他从未说起过。
却原来,叶鹤之全部清楚。
上品灵石有多难得,闻清辞是明白的。
叶鹤之能够弄到这些珍稀的药材和灵石让汪药师炼制成养心丹,不单只是他的功劳,“你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上次在外历练归来,带来了不少药材和灵石,还有大长老他们也都寻来不少,就连二长老每次得到灵石和珍稀药材也会命人送回来,清辞,你可不要轻易泄气,辜负我们对你的期望。”
闻清辞能够活到现在,都是闻城子当年以毕生功力输入所支撑下来的。
从把闻清辞接到天元宗开始,他跟几位长老便在私底下想了很多办法。
然而,他们能力有限。
作为长辈,他们能够帮助闻清辞做的,就是让他的性命得以延续,让他今后的每一日不再那般难受。
阿厌望着闻清辞,觉得他此刻很不一样。
他的身上依然很冷,神色如常,可他眼里的潋滟波光却是散发着温度的。
她觉得,清辞应该是高兴的。
他高兴的话,她也高兴。
闻清辞握着瓷瓶的手指有些用力,在指关节处泛出一抹白。
感谢完叶鹤之以后,他带着阿厌离开。
等人走后,一直躲在后面听完全程的叶长歌便坐不住了,她从后面出来,想到叶鹤之在闻清辞身上花费的心思,耍起了脾气。
“爹爹,闻清辞筋脉枯竭,就算用再多的灵石跟丹药都没办法挽救,即便,即便最后您找到了让他筋脉恢复的办法,到那时,他也没有机会成为修行者了。”
爹爹与其把养心丹给闻清辞,还不如给她练习天元决。
她真想不明白叶鹤之为什么要处处偏袒闻清辞。
就因为闻城子吗?
叶鹤之承认,他确实对于闻清辞过于偏爱,可他并不觉得有问题。
叶长歌不由得又联想到那些有关她跟闻清辞的传言,“难道……爹爹真的准备给我找一个废物当夫君?”
叶鹤之:“未尝不可。”
叶长歌气得站起来:“爹——”
他没理会她的愤怒与激动,而是叹息一声,“长歌,你可知道,曾经,你五师兄也是让七星盘全亮的?”
叶长歌傻眼,“怎么可能?”
那个连剑都没办法拿起来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