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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阿尼桑所说的意思,是她明白了那大奶奶那晚对她,以及对孩子的做法。

那晚阿尼桑在放满了血浆的棺材里,从头顶被灌进来不少东西,只是一颗炮弹终结了大奶奶的性命,这灌输过程就结束了。从那天之后,阿尼桑脑中就多了很多的知识。只是后来阿尼桑急于救治仰阿莎,所以没顾得上了解她脑中多出来的那些知识。

现在经我太爷爷一提醒,犹如醍醐灌顶,顿时融会贯通,知道了那大奶奶那晚的做法不是别的,就是夺舍续命。所以阿尼桑一拍大腿,说她明白了,明白的就是这么回事。

后来阿尼桑在山上呆了一段时间,等我太奶奶带人来救我太爷爷,和一点红成了拜把子姐妹,这才一并和我太爷爷下了山。

下山之后,就拜别了我太爷爷,说她要去救仰阿莎。

我太爷爷一听,没当回事,又赠了不少盘缠给阿尼桑,也回了家。回到家乡,阿尼桑刻苦钻研,又做了几次试验,那夺舍续命的法子还真让她研究出来了。阿尼桑欣喜若狂,在孩子身上实施,还真就成了。孩子醒了过来,跟以前一样,只是有一样,不知道这法子哪里出了问题,孩子身体就停在了十二岁这模样上。

阿尼桑觉得孩子不能老是这样,以后她还的嫁人,还得过日子。所以阿尼桑再次加紧试验,这一回实验对象用的是自己,这回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她竟然直接到别人身体里面了,而原本的那个她,成了别人。

幸好现在这个技术很成熟,阿尼桑隔了两个月又做了一次,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不回去不行,孩子不认成了别人的她。

可阿尼桑千算万算,没想到孩子也有老去的时候。孩子的老去并不是肉体老去,而是寿命老去。身体还是那样,十二三岁的模样,也不长大,也不变小。可是到了一定的年纪,孩子身体也会衰退,慢慢的走向死亡。这从身体上是看不出来的,只有当孩子濒临死亡之前的半个月左右才能看出来,身上长了尸斑,五识也会慢慢变得浑浊,然后浑身无法动弹。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阿尼桑崩溃了,她不知道孩子怎么了,也不知道怎么办。在这时候她又想起来我太爷爷,一路车马奔腾,来到沂河边,到了家门口也不做停留直接往里闯。要不是我太爷爷及时出现,阿尼桑早就被乱枪打死了。

我太爷爷没想到还能见到阿尼桑,更没想到阿尼桑真的夺舍成功,续了孩子的命。

查看孩子一番之后,我太爷爷告诉阿尼桑,孩子因为昏迷的太久,身体的生长机能停滞了,所以只能停留在这个年纪。但是,并不是说身体这样就不会死亡。死亡是大自然的规律,所有人都会死,就算有些东西不会老去,但同样也逃离不开死亡的命运。

我太爷爷说到这里,告诉阿尼桑,孩子现在就是要老死了,你节哀顺变。

阿尼桑一听孩子要老死,非常理解不了,说这孩子才借命不到十年。

我太爷爷叹了一口气,借命这种事情有悖天伦,这寿命在正主身上可能是三十年四十年,但是倒了一手,肯定打折,你这孩子能多陪你十年已经不错了。

阿尼桑拉着我太爷爷的手问道,可我想让我的孩子活下去。

我太爷爷那时候稳重了很多,思前想后,觉得这事儿不能给阿尼桑再说了。因为他知道,这孩子借了别人的寿命活下来,那被借的那个人就得死。这是损阴德的事儿,他不想帮阿尼桑。

看到我太爷爷踌躇,阿尼桑当即跪倒在青砖海漫的大院子里,对着我太爷爷就磕起头来。那脑袋一磕一个血针,一磕一个血针,没一会儿,阿尼桑的额头就是血红一片,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淌,淌的一大襟都是。

当时我太奶奶刚生了我爷爷,看阿尼桑的模样心一软,心想,自己的孩子要也是这副模样,我是不是也要眼睁睁看他死?答案是否定的,所以我太奶奶劝了我太爷爷一句,你就跟她说一回,就这一回。

我太爷爷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道,你要想让她活,只能不停的夺舍续命,但你可知道,得有多少人将会命丧你手?

阿尼桑听了我太爷爷的话,一下就知道该怎么做了,道了谢就要走。可是我太爷爷拦住她,说道,生死无常,人总是要死的。而且这生死反复,死了生,生了死,今生你们是母女,下一世你们还会相遇,何必在乎这一时的缘分呢?

阿尼桑哪里肯定我太爷爷的话,对着我太爷爷磕了头,带着孩子离开了。

就在次日,我太爷爷知道县城有一个小男孩死相凄惨,就像是全身的血液被抽干了一样。县城里到处流传着红毛女人吸小孩血的传说。

虽然阿尼桑这一刻救了仰阿莎,可人总有老去的那一刻,阿尼桑也会老去。可是她老去了,孩子却没了人照顾。没办法,她只好在老去的时候夺取别人的身体,成为年轻的别人。至少,成为别人,也比孩子没了母亲孤零零的一个人在世上强。

所以,阿尼桑夺舍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收的徒弟,也就是你的师父,烟华。我太爷爷抽着旱烟袋对龙美兰说。

龙美兰听了我太爷爷话震惊不语,久久的说不出来话。又想到自己的这一手枪法,也是师父教的,顿时就释然了。

可是龙美兰还是不明白,自己的母亲——烟宁是怎么回事?

我太爷爷告诉龙美兰,这夺舍可不是随便夺的,要是夺错了,有可能夺人命不成,反倒被人家夺了性命。那时候不是得不偿失的事儿,那是直接丢性命的事儿。所以在夺舍之前,需要好好盘查这人的生成八字。

而且,越是八字匹配的,这夺舍传承下来的东西越全乎。

有一种情况,八字配的不好,很有可能夺舍成功,但是身体残疾了,或者失忆。当然,这里面的情况很多,也有变成傻子的,也有不男不女的。

所以阿尼桑夺烟华之前,就打听好了这烟华的八字,当然,人在生长过程当中万一出点意外怎么办?所以还得有后备,这后备就是烟宁。

可惜的是,阿尼桑夺了烟华后,得知你母亲生了双胞胎,一查之下,才知道你们的八字和她简直是绝配,所以才把你们受了当徒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烟宁无意间得知了她的秘密,她为了救出你们,却没想到被阿尼桑提前发现,后面的事情好需要我说吗?

我太爷爷话说到这里,其实已经很明白了,龙美兰心中疑惑已解,多余就算我太爷爷不说,她也已经明白了。只是烟宁成了这幅模样,是她最难以接受的。她想问我太爷爷,可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我太爷爷小烟袋抽的啪啪响,跟她说道,你也不用太担心,你母亲这副模样,虽然已经没有人伦,但是还有魂魄均在,和常人无异……其实活到了我太爷爷这个岁数,很多东西都想明白了,所以说话一般只说一半。其实世间的话不就是这样吗,说一半就够,说多了伤人不说,还有可能伤己。

就在这时候,病房们一下被推开了,一个小护士推着小车走了进来。我太爷爷一看这护士,慌了腿,一边把旱烟袋悄悄灭掉,一边小声招呼我爹,快开窗,快开窗……

谁知道那小护士早就瞅见了我太爷爷的模样,皱着眉头狠狠瞪了我太爷爷一眼,你这老头,跟你说了多少回了,别在病房里抽烟,就是不听,要是再被我抓住,你就别再这住了。

我太爷爷嘿嘿笑,露出漏风的门牙,说道,哎哟,小刘护士,真是的,又被你抓住了,对不起啊。

那被称作小刘的护士哼了一声,对不起有什么用,你都说了多少回了,不还是没改吗?说着话,悄悄递给我太爷爷一个东西,小声说道,我们食堂新做的,快吃,别让别人看见了。

我太爷爷接在手里,龙美兰和我爹才发现那是一只大鸡腿,这俩人不明白,这老头什么时候和这护士这么好了?只是我太爷爷接过来之后并没有马上吃,而是装模作样闻了好一会儿,然后舔着嘴唇说好香。那护士给躺在床上的老头量了体温,又给吃了药,似笑非笑的看了我太爷爷一眼,这才离去。

看到护士走了,我太爷爷才没好气的把鸡腿扔给老头,骂道,自己想吃又没本事要,你说说你,都这岁数还得我给你操心……说着说着,数落起老头来。龙美兰和我爹不好在旁边听着,只好走了出去。

这俩人一走,我太爷爷和老头在地面嘀咕开了,嘀咕的什么,没人知道。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半个月。老头身上也好的差不多了,龙美凤却一天比一天虚弱,脸色也变得蜡黄。医院里的人告诉龙美兰,说龙美凤肝脏胰脏还有胃,都有不同程度的破裂,心脏似乎也在一天一天的衰弱,还有肾脏,已经爆了。这些症状加在一起,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根本没有救治的必要。后面的话没说,龙美兰也知道怎么回事。

龙美兰此时的心情很复杂,她巴不得龙美凤现在就死,却在心底又不愿意她就这么死去。而那边的师父,外表看上去很虚弱,生命力却旺盛的很,除了久坐腿上肌肉有些萎缩,其他的都非常好。

最主要的是烟宁,依旧没醒。龙美兰问过我太爷爷,烟宁会不会就这样一直醒不来了。我太爷爷告诉她,不会的,会醒,但是因为之前身上血气几乎损失殆尽,可能要等个一年半载才会醒。

龙美兰听了虽然有些遗憾,但一想烟宁早晚会醒,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安慰的。

老头身体恢复了健康,他和我太爷爷商量了一下,决定这两天就回家——出来的太匆忙,家里的鸡鸭猫狗没人喂——这是理由。

其他人对于两位老家伙要回去没什么意见,但是龙美兰眼巴巴的看着我爹,问道,他,他是不是也跟你们回去?

老头本来想说话的,最后还是我太爷爷说了,嗨,随他,他想走就走,不想走就在这,我们这把岁数了,哪管得了这小子。

我太爷爷一句话,说的龙美兰眉开眼笑。

然而,就在两人动身的前一天,那几个穿中山装的找到我太爷爷,说上面来了指示。我太爷爷呲着牙花子问,你们那些指示我也不懂,不过你说说也无妨。

其中一人告诉我太爷爷,上面对于烟宁很感兴趣,这个人的身体对于未来的医学发展将会有很大的影响。而且,龙美凤也交代了一些事情,上面也很感兴趣。作为交换,她愿意把她一生所学交出来,但是她希望能得到女儿的消息。所以……

我太爷爷听这人说完话,嗨了一声,这都是小事。说着话,让我爹把之前在山上捡的人皮交给那人,并且说道,这就是她的女儿,你拿过去吧。

那人接过来打开一看,简直不敢置信。但是我太爷爷信誓旦旦的告诉那人说道,你放心,活的……

那人听了我太爷爷的话,直瞪眼珠子,但又不好发作。但当他看到那人皮脸上的眼睛眨了眨,才让后面的人把这人皮收了。只是当他们把人皮拿给龙美凤看的时候,病房里传来了龙美凤的谩骂,天杀的沈三儿……

我太爷爷听了龙美凤的这句话,一句话都没说,咧着嘴嘿嘿直笑。

最终,在我太爷爷的建议下,龙美兰跟着那些人去了北边。当然,一起去的还有龙美凤、烟宁、坐轮椅的烟华,还有那具人皮。

我爹还是和俩老玩意儿回来了,不回来不行,我太爷爷说了,咱就是普通老百姓,过老百姓的日子就行了,别和那些摸不透的东西接触,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我爹心不甘情不愿,但也没有办法。老头的话他可以不听,但是我太爷爷的话,他不敢不听。

不过我太爷爷也给他交了底,你们这就是暂时分开,什么时候想去看她就去,我们也不拦你。我爹听我太爷爷这么一说,这才好受了一些。

不过和龙美兰分别的那天,我爹一个毛茸茸的汉子,哭的跟个傻蛋似的,清鼻涕都淌到嘴上了,要不是龙美兰给擦了,我估计他都能吃进去。要说狠,还是龙美兰,踮起脚狠狠的报了一会儿我爹,转身就走了,头都没回。一头长发混着她修身小风衣的背影,在夏天的风里翻滚,深深的留在了我爹的心底。

好在我爹这人记性不好,抹了一会儿眼泪,见天就忘了。

我爹是开依维柯回去的,我太爷爷和老头在车上被颠的差点便秘。回到家之后,俩老头腰都直不起来了。幸亏我太爷爷有鸡屎丸子,一人一颗吃了才好一些。我爹也想吃一个,被我太爷爷骂,你膘肥马壮的吃这玩意儿干啥?

我爹在家陪俩老头呆了两天,到了第三天,无聊的只踢正步,被老头给撵了出来。

到了猴子哪儿,交了钱和车,想听我爹说说经历,无奈我爹脑袋大脑仁小,说不出个所以然。后来还是放放缓过劲来,添油加醋把经历讲了一番。这把猴子听的,直拍大腿,说这好事怎么就没轮上我呢?

不过猴子这大腿拍完,好事就来了,一个客户要把一具尸体运到西安,价钱双倍。猴子一听,哪还有不愿意的。结果接到货,才发现是一具干尸,结果又惹了一桩事情出来。不过这事儿,就到这里结束了。这干尸咱们留在下回讲。

(全书完) v0DOAdSOJCfkilRUeyK0N6iEXxOX2eEh0Fn9s8F0P2NYLlYASR21svVyy4zbk8O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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