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放一听有人来了,吓了一跳,也不敢再问什么。可是他转头往黑暗中看去,前后左右入眼一片漆黑,哪有什么人?放放还寻思,是不是老头腻烦他,在诳他呢?就在放放瞎寻思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一声低沉的嘶吼。
这嘶吼其实放放早就听到了,但是他没当回事。因为听着这个声音,感觉离着他们老远,和那些就在身后的可怕怪人相比,这根本不值一提。可是这次再听那嘶吼声,仿佛就在不远处。
那声音一起,震得树叶子都簌簌作响。
放放这回听到这声音,顿时觉得不妙。而且听这东西的声音,觉得这个头肯定不能小。放放可是去过动物园的人,也看过动物世界,明白越是小东西,发声越是尖利,而那些庞然大物声音都低沉悠远。听这声音的动静,低沉的可怕,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放放在心里判断来判断去,也判断不出个什么眉目,他猜了狮子又猜老虎,最后他觉得肯定不是这俩玩意儿,因为声音对不上。如果不是这两种东西的话,那只能是大象了,也有可能是狗熊。
放放正在黑暗里瞎猜呢,忽然就见右侧不远处有一盏小小灯笼。那灯笼红通通的,但是不甚明亮。可能是因为距离较远的缘故,那灯笼看上去小小的一盏,晃晃悠悠的正朝他们这个方向过来。
放放一看有灯笼,当时就来了精神,喊老头道,大爷大爷,快看,真有人,咱们有救了……
放放这么一喊,又被老头喝止,闭嘴。
本来放放看到灯笼听惊喜的,心中也燃起了希望之火,可被老头一喝止,犹如当头被浇了一盆凉水。放放不知道老头怎么想的,但还是老老实实的闭了嘴。不过闭嘴之后又不甘心,小声的问老头,大爷,那不是人吗?
黑暗之中,虽然放放看不清楚老头的样子,但是知道老头向他转过了头,然后压着嗓子说道,那哪里是人,给我看清楚了。
放放使劲儿的往那灯笼处看去,可是怎么看怎么像灯笼,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然而就在这时,老头轻轻拍了拍他,指着另一个方向说道,你看那边……
这么黑,放放根本都不知道老头往哪指的,也不知道老头让他看哪边,坐在树杈上四处寻摸了一会儿,忽然看到在他左前方不远处竟然慢慢的亮起了一道光。这道光可比那灯笼明亮多了,而且看着这道光的样子,就像是手电筒照出的光芒一样。只是这光的颜色看起来有些诡异,绿油油的。
在黑暗中呆了这么久,放放又看到这么明亮的一道光,心中顿时觉得舒畅了很多,也压着嗓子问老头,大爷,这回是人吗?
老头听了放放的话,也是直勾勾的往这道光的地方观看,看了好久之后说道,这倒是像个人。
这倒是像个人?放放有点不太明白老头的意思。像个人,那到底是不是人。虽然放放想问,但是他知道问了也没什么结果。虽说如此,放放还是很好奇。躲在树上极力远眺,可因为天色太黑,实在无法看清楚那顶着光柱横冲直撞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本来放放以为那个东西会慢慢过来,谁知道在远处闪了几下,便彻底失去了影踪。
倒是那个灯笼越来越近,但是越近放放反倒是越紧张。因为刚才听了老头的话,说那光柱像是个人。如果那光柱是个人的话,那这灯笼是什么呢?小时候他可是听过大蛇吃人的故事,说是一条大蛇用它的双眼装成两盏灯笼躲在树林里,等人来了就吸入口中吃掉。
难不成现在看到的这灯笼也是大蛇的眼睛?
放放躲在树上紧张万分,老头看着那灯笼越来越近也很紧张,所以他对放放说,等一会儿那灯笼过来的时候你千万别说话。放放想到这灯笼是大蛇的一只眼,他正寻思着等会怎么躲呢,说话?他可不敢。
但是随着那灯笼越来越近,放放却忽然奇怪起来。
放放为什么奇怪呢?因为他发现随着这灯笼离他们越来越近,渐渐的一个变两个两个变四个,本来是一盏红通通的小灯笼,慢慢的变成了长长的两列。黑暗之中,这两列红通通的灯笼在黑暗中分外的醒目,这让放放想起了他们家大马路上的路灯。可惜这两列灯笼可没路灯那么亮,不过这灯笼会动,慢慢的往前走。
一开始只是一盏灯笼的时候,可能是因为太远,所以看上去似乎是静止的。到了现在,就看清楚是往前走着的。只是和那个顶着光柱的不一样,那个是轰隆隆的在奔跑,而这个似乎就是小步小步的往前挪。
放放还奇怪,心说难道这真是人?要是别的东西不可能走这么慢呀。而且除了人,放放实在想不出这还能是别的什么东西。事实上证明放放的想法是对的,举着这两列灯笼的就是人,还都是女人。放放发誓这辈子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一下还来了这么多。而且,这些女人还没穿衣裳。
放放什么时候见过这架势,骑在树枝上看的目瞪口呆。因为看的太专注都忘了别的,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这么多女人,每人手里握着一根长长的挑杆。那挑杆很高,直直的越过女人的头顶还有一两米。那灯笼就在挑杆的最上面,通红通红的,红的就像是鲜血染的一样。而且每个灯笼两边都有一个字——奠。
放放也不想这灯笼上的字怎么回事,寻思着老头为什么不让他说话了,因为这么多女人凝神肃穆举灯笼走路的姿势实在是太美了,不能惊动。一个个低垂着头,也不抬眼皮,小步小步的轻轻挪动,因为步伐实在太小,抬步的动作几乎微不可察。而且,在灯笼红色光芒的照射下,女人们关键部位若隐若现,更是无比的撩人。
放放看到这里都有点坐不住了,想起身站起来看看,可是刚一动作就被老头摁住了肩膀。放放被老头一摁,还挺生气,张嘴就想骂人。可还没骂呢,就觉得嘴巴一紧,鼻中闻到一股泥土的腥气,这才明白过来,嘴也被老头捂住了。放放下意识的去掰手。可手还没掰动,就听老头在耳边低声吼道,看树下……
放放听了老头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在想什么是树,但是眼睛一扫,看到了树下的情形,马上不敢动了。
那树下下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密密麻麻,趴了好大一群人。这群人此时双手双脚伏地,脑袋也深深的捂在地上。放放看这些人还挺熟悉,一下子想起来,这不就是老头手电筒灭之前看到的那俩人吗?一个无头的,一个双头的。
但是现在树下,品种更齐全了,缺胳膊少腿,没脑袋没身子的,什么样的都有。这些人拥挤在一起四肢伏地,纹丝不动,朝那举着灯笼的两队少女跪拜。看这些人的模样,似乎是一早就在这里趴好了,就等这些少女到来。但是放放明白,肯定不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放放禁不住一阵后怕,寻思着刚才要是一不小心掉到树下,不要说性命了,肯定尸骨无存。那种惨状放放都不敢往深处想。又想到刚才自己还想站起来呢,万一不小心掉下去,结果自然就不用说了。想到这里,放放赶紧抱紧了树干。
虽然放放抱紧了树干,但是眼睛可没闲着,依旧一眨不眨的盯着举灯队伍。这么多数量的少女,他在录像带里也没见过这么些啊。
本来放放以为这两队举灯少女就够美的了,但是当两队举着鲜花的经过的时候,放放直接就流口水了。这两队举着鲜花的和之前举灯的不一样,她们反倒是穿了衣服。只是她们的衣服也就是几片布,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遮住了关键部位。但就是有了这几片布,让这些少女更是撩人。况且,这些少女比之前举灯的更加精致,无论是五官眉眼,还是身体。
放放看的舍不得眨眼,而且心中升起了一个念头,一定要去摸一下,一定要去摸一下。这个念头一起,放放又想到树下趴着这群家伙,心里的这个念头一下就被压下去了。
虽然这个念头被压,但也只是暂时的。等这群举花少女经过之后,两队骑着白马,举着梵幢的少女再次经过,放放心里的这个念头又起。甚至都想,就算是被下面这些家伙吃了都在所不惜。看到这群骑白马的少女,他都觉得性命算个什么东西,要是此生没能和这些少女一起生活,死了也就死了吧。
要说这些骑白马的少女,也不怪放放能有如此想法。这些少女和举花的少女相比,身上穿的衣服又多了两件。不过也只是短裤短褂,长长的大腿和纤细的胳膊都露在外面,而且那皮肤白皙的惊人。在这黑暗之中,被红灯笼一照,都觉得吹弹欲破。
最主要的,这些少女举着梵幢正襟危坐,但是那眉眼之间眼波流转,虽没有向放放这边看,但放放的心早就被这些女人给勾去了。看到这些女人的模样,他再也忍不住了,在树枝上挣扎起身,就要往树下去。好在他在这树上坐的久了,屁股大腿都麻了,想起来,只觉得屁股上腿上万蚁钻心。
这身上的感觉一起,放放立时清醒过来,那要跳下树的念头也一去不复返。
因为身上发麻,放放在树上慢慢调整了姿势,缓了缓身上的难受滋味。本来忍着不去看那队伍,可是脑海中响起那美艳少女的模样,又忍不住去瞧。这回一瞧,眼睛真就不愿意闭上了。
这回来的,是几个身穿大袍的女官。这几个女官坐在步辇上,双手双脚都藏在大袍之中,就连头发都带了一顶黑帽,只露出鹅蛋大小的一张脸来。放放只瞧那一张脸蛋,便立马转不开眼睛。
当时放放一下就想到奶奶给他讲的一个故事,说是天上仙女下凡洗澡,被一个叫董永的人偷了衣裳。当时他就问奶奶,那仙女长的什么模样。奶奶告诉他,仙女就是你一看了,三魂七魄都要飞了。
放放记住了奶奶的话,但是从小到大,放放见识了这么多的女人也没有什么三魂六魄要飞的感觉。也就看一回外国电影,看到一个女人峨眉深黛,放放只觉得后背发冷腿一个劲儿的打颤。但是放放知道,这不叫三魂七魄飞了,这就是青春期的性冲动。
但是放放一见这几个女官,一下子就明白三魂七魄飞了是什么感觉。先是冷,从背后一直冷到心里,再从心里升起一圈清凉。这圈清凉就像是池塘中心的一朵涟漪,一圈一圈的荡漾,从心里荡漾到全身。然后就觉得身上无比的轻松,继而一阵阵微风袭来,自己就想顺着这阵微风,飞到那女官身旁。任是这女官让他做什么他都做,无论是舔脚丫子,还是端屎端尿,抑或就算是为她死了,也都心甘情愿。
放放心中这个念头一起,便觉得世间万般美好,都不及这女子一二,心中再没什么可留恋的。他想到这里的时候,早已从树上站了起来,身子轻轻一跃,就往那女官方向跳了过去。但是这大树和那队伍隔了何止一二十米,放放再大的本领也跳不到那队伍中间,最多也就是落在这些残破的人群里。
但是放放这一跳,自己就觉得微风袭来,无一般不舒坦,世间万何,由得他去吧。不过这放放去了一半,就觉得脖领子后面一紧,自己半吊在了空中。这么一吊,他身上衣服一勒顿时把他脖子勒的紧紧的,半天喘不过气来,想说话,喉咙也被勒住了,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放放心里憋闷,身子在空中滴溜溜打转,那眼睛也瞅不到那愿意为之心甘情愿赴死的女官了,这把放放急的。虽然他心里着急,但身在空中没有任何办法,挣扎了一番,无奈无法呼吸,没一会儿胸口一阵阵憋闷,开始犯起了迷糊。
这一来,放放忽然意识到这一下真的要死了,原来死是这样的,实在是太难受了,纵是万般奈何,觉得不愿意再死。他刚刚想到这里,就觉得身体一轻,在空中飘飘荡荡几下,脚下一硬,又回到了树上。
放放脚踩实了树枝,抱上了树干,顿时觉得脖子一松,这才能喘气。他抱着树大口大口喘了几口,哎哟一声,操他妈的,可憋死我了……放放这一骂,忽然反应过来,不是不能说话吗?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娇艳慵懒的声音说道,哎哟,这么个废物你救他干嘛,让他死了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