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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美兰问我爹要怎么办,我爹其实这时候也没什么好的办法。要说直接上去和这两个家伙开干,那是万万不行的。虽然我爹脑残,但是他也干不出这种没脑子的事来。

如果直接逃跑,那也不行。现在不光麻宁麻丑,就连老头和放放可能都在这两个人的手里。如果现在直接逃掉了,那这四个人怎么办?而且这干尸的手段,我爹是见识过的。如果放在平时,老头未尝不能和这个干尸来上几个回合。可现在老头的身体状况,裤子都提不起来,别说动个手了。更可况,现在老头都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我爹这大脑袋,绕了好几个弯儿才想明白其中的道理。踌躇了一番,我爹决定先动个手试试。我爹想到这里,也没理会龙美兰,提着匕首就要往上冲。谁知道我爹还没冲呢,这干尸和人皮蛊竟然一转身,走了。

看到干尸和人皮蛊离开,我爹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这还不按套路出牌了,怎么回事啊?

别说我爹反应不过来,龙美兰都反应不过来。不是说一个都逃不掉吗?不是说要把他们都置于死地吗?怎么现在反倒不动手,转身走了?

但是让龙美兰更想不到的是,那干尸和人皮蛊在山林间走了几步,竟然回头冲他们招了招手。

看到干尸冲自己招手,龙美兰一瞬间怀疑自己看错了。这干尸从头到尾。一门心思想要她们的性命,都是一言不合就上手,如今竟然也不动手了,反倒还招手。她一时之间有点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这干尸究竟有什么阴谋。

但是那干尸招完手之后,竟停在了原地,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看着她。那张丑脸在山林阴影的掩映之下,显得即恐怖又神秘。

如果说那干尸带着人皮蛊马上对他们动手的话,龙美兰反倒能理解。可这两个东西也没有动手的意图,看那个样子,似乎还想友好的邀请他们过去吃个饭一样。猝不及防出现这种情况,龙美兰反倒害怕了。

龙美兰害了怕,我爹反倒镇定了下来,看到干尸招呼他,抬步就跟了上去。龙美来一看我爹跟了上去,吓了一跳,还以为我爹魔障了,连忙伸手去拉。龙美兰的意思很简单,她不知道那干尸要干嘛,太危险了,说什么都不能去。

我爹听了龙美兰的话,大脑的一晃,问道,那怎么办?

我爹一句话把龙美兰问的哑口无言,对呀,如果不跟过去要怎么办?难道逃跑?那四个人又怎么办?真要打起来的话,也没什么胜算。所以我爹这么一问,龙美兰也一下明白过来,索性跟着我爹,一起向干尸这里走了过来。

看到两个人走来,干尸不再停留,而是一直往前走。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在半山腰处,树林也并不茂密,而且林间也有小路,所以走起来并不费劲。那干尸虽然被烧得皮焦肉糊,但是似乎对她没有丝毫的影响。而那人皮蛊跟在干尸后面,似乎还挺愉快,蹦蹦跳跳的,时不时的还打个滚什么的。如果不是这干尸和人皮蛊长得实在太恐怖,龙美兰甚至都觉得这两个人就是出来赶集的。两个人在市集上买了好吃的好玩的,正准备回家享受呢。

龙美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但是这两个人的样子,确实让她觉得很轻松惬意。虽然走得久了,这山林之间有些闷热,但是受了前面干尸和人皮蛊的感染,龙美兰竟然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而且这山林之间的路,龙美兰打小是经常走的。所以这对她来讲特别的熟悉,当走到山林深处,看到那座两层的小木楼的时候,龙美兰竟然产生了一种回家的感觉。当然,经过了岁月的洗礼,那座小木楼和龙美兰离开的时候相比,早已经破败不堪。迎面的墙壁,竟然破损出了一个大洞,也不知道是怎么坏的。而且洞旁边的门也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黑洞洞的一个门框。

干尸到了门口也不停留,直接走了进去。人皮蛊蹦蹦跳跳的,从墙壁的大洞钻了进去。看到干尸和人皮蛊进了木楼,龙美兰再次迟疑起来。但是我爹却没有丝毫的迟疑,抬步就走了进去。只是那木楼的门洞对我爹来讲有点矮,龙美兰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大个男人一脑袋撞到了门框之上。好在我爹这脑袋足够硬,这门框的木材也已经腐朽的不成样子,一脑袋竟然把门框撞坏了。

出了这个事情,龙美兰还挺担心的,担心我爹会不会把脑袋撞坏了。没想到我爹就是扑棱扑棱脑袋,一点都没当回事儿。

看到我爹这个样子,龙美兰忽然觉得,对这个男人所有的担心就是多余。她甚至会觉得,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我爹仍然一往无前,而且怎么去怎么回来,一点事儿都不会有。当然,龙美兰明白,这只是自己的错觉,眼前的这个男人也是血肉之躯,也会受伤,也会死。可是龙美兰总是觉得,无论遇到任何事情,这个男人一定会挡在自己面前。

龙美兰其实对这个木楼很熟悉,毕竟从小生活在这里。十多年过去了,如今再回到这里,龙美兰竟然还有些许的缅怀。

那时候的木楼就非常的简陋,除了简单的家具,就是数不清的瓶瓶罐罐。那些瓶罐里装的东西龙美兰再清楚不过,都是虫蚁蛇蝎之类,龙美兰从小就和这些东西打交道。她清晰的记得每种蛊虫咬在自己身上,或者在身体内钻行的那种或疼或痒的感觉。就算在外面这么多年,龙美兰依然忘记不了这里的日日夜夜。她不知道,那些日夜是怎么和姐姐撑下来的。而且,这将是她一生的阴影。

所以,如今龙美兰再次进入木楼,那如约而至的阴影竟然让她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木楼还是那座木楼,木楼里的人却已经不一样了。

龙美兰跟在我爹身后,钻进了那个破损了的门洞。毕竟无人居住好些年,木楼的地面长了好些菌苔野草,墙根甚至生了几只竹子。只是木楼里阳光照不进来,那几只竹子又细又黄,仿佛豆芽菜一般。

看着木楼破败的景象,龙美兰心里竟然生出了许多凄凉的感觉。

小时候她曾和姐姐在墙上画了好多画儿,画里面有小人,有花花草草,还有一只小花狗。龙美兰到现在都记得那只小花狗,瘦瘦的小小的,但是眼睛很亮,只要一喊它瓢虫儿,那只小花狗就摇着尾巴跑进来。那时候那个枯瘦的女人虽然话不多,但是并没有像之后那样疯狂,对那只叫做瓢虫儿的小花狗还是很有感情的,吃剩的骨头都会收在磁盘里,专门给瓢虫儿留着。

可是忽然有一天,一切都变了,那个枯瘦的女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豁的凶狠起来,经常无缘无故对着她和姐姐发脾气,然后就喂她们各种虫子和草药,有时候她们不听话,就会迎来狠狠的一顿毒打。而那只小花狗也不见了踪影,直到有一天,龙美兰在后山发现了它瘦瘪干枯的尸体,她回来质问女人,换来的依旧是一顿揍。

龙美兰触景生情,莫名其妙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所以当她看到那个干尸站在屋里看着自己的时候,心里莫名的充满了怨气。龙美兰心有所怨,语气也强硬起来,她狠狠的问道,你带我们回来这里干嘛,难道小时候折磨的我们还不够吗?是不是一定要我们死了你才愿意罢手?

干尸听了龙美兰的话,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在龙美兰看来,那笑意在干尸脸上,就像是恶魔的狞笑,似乎随时都会暴起,然后把她和沈杠杀掉。

龙美兰想到这里,回头看了看我爹,随口问道,要是咱们死了,你后悔吗?

我爹听龙美兰没头没脑说了这句话,愣了一会儿神,然后瓮声瓮气的说道,死了肯定要后悔。龙美兰听我爹这么一说,心里顿时一沉,脑中响起一个念头,这个世界没有人是和我真心在一起的。可是这个念头完了之后,她又听我爹接着说道,可是和你一起死,我不后悔。

龙美兰没想到我爹竟然能说出这么高水平的话,她甚至都不愿意相信这话是我爹说的,这明显就是渣男语录,这个男人是怎么想起来的?龙美兰不解的同时,脑中又想起来一个声音,这个世界只有这个人对我好了。随即满心的欢喜甜蜜,本来对那干尸的忿恨,也随着这个念头消散了。

我爹这个人笨到了极点,那里知道龙美兰的心思,他所说的话都是随心而说,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大脑都不过。今天这一番话也是心里想的这些,就说了这些,他根本没想到龙美兰心里已经转了一百多个弯儿,现在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光芒。可是他现在可没有心思在意这些,他担心自家老子的安危呢。

我爹这人虽然傻,但是他也明白,这干尸带他俩来这里不是没有原因的,但究竟是什么原因他也不清楚。不过话说回来,干到底,他和龙美兰也就当个人质,这种事他又不是没干过。只要能换会他亲爸爸的性命,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是进了木楼,除了地上的瓦罐荒草,也没见到他亲爸爸的呀。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楼上响起了几声呼喊,是云笑吗?我爹一听这声呼喊,差点没蹦起来。不过我爹也奇怪,他亲爸爸可是从来都喊他字儿的,这“云笑”二字这辈子是他从他亲爸爸嘴里第一次听见。以往,喊他这名字的都是我太爷爷。我太爷爷喜欢叫人字,叫他云笑,叫我小叔云笺,叫我爷爷仲眠,甚至叫我都叫少堂。

后来我研究了一下发现,我太爷爷之所以喜欢叫人字的原因,是因为我们家人的名字实在上不了台面,我爷爷叫沈钉,我爹叫沈杠,我小叔好以点叫沈桥,但是也没什么水平,全都跟流氓似的。但是只要一说字,喝,那叫一个大气端庄,个个都成了高贵阔气的大少爷,甚至晚清名儒。

不过这字不管怎么雅致,其实都改变不了一件事情,就是我们家人个个都是流氓无赖,做事都不按正路子来。虽然我爹不是无赖,但是他是傻子,还不如无赖呢。

如今我爹听到老头叫他云笑,当时就一愣,但是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最起码这老头活着呢,没事。我爹在下面答应了一声,然后老头就在上面喊道,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儿。

本来我爹听到老头的声音还是挺高兴的,可是如今老头说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儿,我爹就觉得情况不对。什么时候人才会说出这种话来啊,就是临终交待遗言的时候。自己没有时间了,很多事情还没来得及办呢,只能把一些事情交待给后代去办。所以我爹一听老头这么说,当时就急了,哇哇大哭往楼上跑去。可谁知道这楼年久失修,楼梯早就腐了,我爹一脚踏上去就把楼梯踩踏了,一屁股摔到了地板上。

可是这地板也腐了,我爹那么大个子砸下来,一屁股就把地板砸了一个坑。等我爹吭哧吭哧爬起来,老头在上面又喊了,云笑,你答应我,千万不能让那俩女的上来。老头这句话一说完,我爹就听楼上噗呲一声,没一会儿一阵臭气弥漫开来。

我爹闻着味,马上明白了,老头这是放肚子没好,在上面窜稀,让他拦着人呢。

我爹虽然人比较糙,但也是要面子的,老头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就没干过好事,一直窜稀呢,这让他的脸有点没地方放。可是好在楼下的人不怎么在意,毕竟一个干尸一个人皮蛊,怎么看都不像是人。龙美兰也是通情达理之人,性格热辣豪爽,也不在乎这些细节。

不过就算是这样,我爹也觉得非常不好意思,最主要的,到最后老头在上面上气不接下气的找我爹要纸。我爹哪有纸啊?可是老头一件非常大,都说起儿孙不孝的话了。

要不然怎么说亲爸爸呢,我爹最后还是到外面给揪了几片大树叶子递了上去,这才打消了老头嘟嘟囔囔的絮叨。到了楼上,看到老头汗津津的一张菜脸,还有地板上一小团一小团的小地雷,我爹觉得老头之所以嘟囔就是因为跑肚子跑糊涂了。

老头擦了屁股,气喘吁吁的说道,都怪我管不住嘴,吃了这女人给的果子。我爹听老头这么一说,差点没蹦起来,吃了这女人给的果子?这是什么女人你看不出来吗?她给的东西你也敢吃?

老头无奈的说道,谁让我和她有旧呢?

我爹看着老头一脑袋的乱发,你和这个女人有旧?

老头点点头,说道,不光我和她有旧,和下面那丫头的师父也有旧。

我爹听了老头的话,心里禁不住赞叹道,爹爹,干得漂亮,真想不到你这本分的灵魂之下藏了这么一颗不要脸的心,怎么你谁都来啊? Rwc+NqwEfTmjI7k1ialmkHxsntUgvGyIGeeJoY3kNnOQ33ICVVhOs2tpTcQeauy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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