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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几人一听这脚步声,顿时警醒起来。可是静静的等待了一会,来的却是两个端枪的猎人。

这两个猎人身上穿着蓑衣,手里拿着猎枪,身上挂着几只野鸡野兔。他们本来在这山林中就已经很小心了,忽然看到我爹他们,这俩人也是吓了一跳,差点开枪。幸好这两个人都是老手,具备了老猎人的冷静沉着,所以仅仅是把枪端了起来,并没有射击。

虽然两人没有射击,但是看到地上一堆的尸体还是很紧张的,端着的枪并没有放下来。龙美兰看猎人的样子,知道这两人误会了,连忙过去用苗语和两人打了招呼,然后又解释了一番,说地上的尸体是他们一起的同伴,这才消除了一些误会。

猎人放下枪,又问了龙美兰几个问题,麻宁又帮着解答了一番,这两个猎人点点头,说知道你们那个寨子。猎人这么一说,麻宁问起来之后,大家才知道这俩人和他们的寨子还有一些亲戚关系。只不过这亲戚拐了个弯儿,好在还是亲戚。

俩猎人又问了一些这些尸体的情况,这让龙美兰不好回答,因为这种事儿解释起来很麻烦。不过好在大家有这层拐弯的亲戚关系在,所以说起来也还是可以接受的。不过听龙美兰说完,两个猎人还是将信将疑。

两个猎人的怀疑很简单,虽说在苗地大家都知道蛊毒的存在,但是最常见的就是头痛肚子痛,要么就是口齿不清之类,还真不知道一下死这么多人的。不过好在麻宁伶俐,又是难过又是伤心,抹了一把眼泪,又把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番,这两个听麻宁说的凄惨,这才信了。不过信归信,他们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这地上一地的大粪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个问题两人并没有深究,因为我爹饿了,问他们身上的猎物卖不卖。这俩人也好客,说既然大家都是亲戚,说什么钱呢,我请你们就是了。不过明显这里不是烧烤的地方,不是尸体就是大粪,就算是烧好了也没法吃。就着血呲呼啦的半颗人脑袋就餐?估计除了我爹没人有这么大的魄力。

这时候天上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大家又都回到了山洞。没想到的是,这两个猎人知道这个山洞,说他们经常来。

火再次被架起,烤了一场野兔烧鸡。可是放放和老头实在是吃不下。老头吃不下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拉肚子,没有胃口。而且在大家烧烤的时候还出山洞来了几次,等回到山洞的时候腰都直不起来了。好在猎人身上有药,老头吃了两颗这才停了下来。

放放之所以不吃烧烤的原因更简单了,就是想起来那些尸体的惨状,觉得这山鸡兔子和那些尸体没什么区别。反观麻宁麻丑倒是没有这些顾忌,吃的还挺香。不过吃饱喝足后,猎人要告辞,龙美兰还特意交代不要往那死人堆里去。说着话,龙美兰掏了一把钞票塞给了两个猎人。两个猎人推辞一番,还是收下了。

猎人离开,龙美兰看了看外面停歇的小雨,又看了看软绵绵的老头,脸上露出忧虑之色,要求老头留下修养。老头这时候情况确实不太好,走路的时候腿都有点伸不直,不过老头倔强,非说自己没事,为了证明这一点,又简单吃了点烧烤,结果出去又窜了一泡。虽说这样,最后老头还是跟着他们继续赶路。当然,老头没有倔强,让我爹背在了背上。

这一路走来,龙美兰的手下死了个七荤八素,就剩麻宁麻丑了,其实心里挺感慨的。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多少感触,到这时候了,忽然觉得心头有些空落。回忆起来这些年,手下这些人跟着自己出生入死,虽然磕磕碰碰不少,但是到头来落了这样一种下场,还是挺让人唏嘘的。

虽说心里感慨的不得了,但是这种事儿不足为外人道,只能心里憋着。

可是我爹理解龙美兰的心情,赶路的时候他告诉龙美兰,当年一起出人物,一个队伍七个人,只回来了两个,一个是他,一个是猴子。而且当时他还以为猴子死了,一路把猴子扛回来,到了营地才发现也是空无一人。最后才知道,那次任务他们一起出来的就剩了两人。

我爹说到这里,跟龙美兰说,那些人不是我的同胞兄弟,但和亲兄弟差不多,打打闹闹嘻嘻哈哈五六年,忽然就没了,都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反应。我爹话说到这里,就闭了嘴,什么都没说了。龙美兰看着这个狗熊一般的汉子,忽然觉得这家伙挺孤单的。不自禁的,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猴子似乎跟放放提过一嘴这件事情,所以放放愣头青似得问我爹,杠哥,据说你们那时候打的也不是人,是吗?

我爹听了放放的话,头也不回的说道,保密。

放放听我爹这么一说,也不知道怎么往下接,就想扯点别的,可是还没扯呢,就听身后树林里又传来一阵似有似无的脚步声。现在大家经过了这一夜的惊吓,都非常敏感,别说脚步声了,就是树林里忽然响起的一阵什么声息,都会让大家警觉起来。

这脚步声一响,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放放还疑惑,说是不是那两个猎人。我爹身上背着老爷子,对放放使了一个眼色,放放这才不吱声。说实话,我爹的直觉还是很准的,就在我爹对放放使完眼色,那树林里就传来两声笑声。

这两声笑声听在所有人的耳中都是一震,这声音他们太熟悉了,就是那个四肢着地的人皮蛊。龙美兰这手里可提着枪呢,听到这笑声也不犹豫,啪啪就是两枪。这两枪也不知道打着没有,反正枪响过后,那树丛间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就没了动静。

龙美兰两枪打完也不犹豫,快步往那跑去,麻丑麻宁怕她出事,紧跟其后也跑了过去。我爹身上背着老头,可是速度不慢,也跟在龙美兰身后冲了过去。最慢的就是放放了,三步一摇两步一歪,晃晃悠悠的跟着到了地方。

放放到了地方之后,这才发现龙美兰和我爹面色都非常的凝重,放放往地上一瞧,这才发现端倪。

那树丛之间确实躺着人,但是躺的并不是那个人皮蛊,而是其中死去的一个苗人。这个苗人被那人皮蛊咬掉了半张脸,这是所有人都看见的,而且大家也确信这人已经死了。可是现在这人却躺在这里,身上的皮肉裂开了很多口子,胸前却有两个弹孔。不用说,这两个弹孔就是刚才龙美兰打的。

大家对眼前发生的事情非常的不解,一个个皱着眉头。显然,在放放来到之前已经有了一波讨论了。这时候说话的是老头,我没想到这人皮蛊竟然这么厉害,竟然能够驾驭尸体,这也算是一个新发现了。

听了老头的话,龙美兰沉着声音问道,大叔,照您这么说,这人皮蛊怕枪不怕?

老头摇摇头,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道,按照目前的情况看,应该是怕枪的,但是你们苗寨的这些东西奇怪得很,不能用常理揣测。我怀疑这东西虽然怕枪,但是要用枪伤它,应该不容易。老头说这番话的意思就是,让龙美兰不要太依赖现代枪械这些,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大家手里不算是枪就是刀,就连我爹身上还插着匕首。要说怎么对付这东西,除了大家手里的家伙事也没别的了。

老头倒是还想来个翻天印什么的,可是再好的好汉也顶不过三泡稀屎。更何况他也不是好汉,而且屙的稀屎也不止三泡了。现在他是没什么本事了,剩下的只能交给这些年轻人。他能做的就是祈祷,祈祷等会儿见到干尸的时候能够恢复一些力气。

龙美兰听了老头的话,想了一会儿,说道,现在咱们不要管这个东西了,赶紧赶到山上,我相信这东西不是平白而来,肯定和那个女人有关。到时候找到那个女人,自然就知道这个东西是怎么回事了。

虽然龙美兰这么说,但是放放补了一刀,万一咱们还没到山上,这东西又来了怎么办?

听了放放的话,龙美兰紧紧的握住了手里的枪,脸上笑了一笑说道,那我就用子弹伺候它。龙美兰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是带了无比的决绝的,既然不知道怎么办,那就狠办。又加上刚才听得我爹说的一番事情,在龙美兰心里,这个大猴子一般的男人,也有柔弱的地方。所以一瞬之间,龙美兰又恢复了以前的模样,自然而然的龙美兰说话的时候就带了一股豪气。

受了龙美兰的感染,麻宁麻丑二人心中自然也都带了豪性,觉得那个什么人皮蛊的再怎么样,给它来上两枪,看它还能怎么地。两个人豪性的同时,似乎忘记了之前在村寨发生的一切,以及之前他们七八个伙伴的惨状了。

经过了这一回,几人再往山上走的时候,虽然听的身后的树丛时不时的也有悉悉索索的声响,虽然知道是那人皮蛊,但大家早已不以为意。所以这一段路行进极快,没到中午,大家就已经到了那半山腰处。

到了半山腰,龙美兰指着一段杂草丛生的道路告诉大家,穿过这条路,一直走到路的尽头,就是那个女人居处。龙美兰说这话的时候,想起来幼时受的种种,心中不免一时难过一时踌躇。不过想到姐姐和师父,龙美兰并没有犹豫,反倒是带头往那路上走去。

此时,这条路因为久无人走,杂草已经没到人膝盖,而且刚刚下了雨,这草中湿漉漉一片,人走在里面凄凉冰冷,很不舒服。本来走着走着,龙美兰忽然想起来什么,说小时候她们居住的树林周围处处是蛊,有人误闯进来轻则生病重则送命,现在就这么走进去也不知道会不会中蛊。

龙美兰这么一说,大家都迟疑了一下,只有老头在我爹背上虚弱的说道,放心大胆的走,这里草木茂盛,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老头说到这里,顿了顿又说,她都放出这么大一个东西了,怎么还会有别的?老头这么一说,龙美兰顿时释然。

但是老头也有失算的时候,麻宁走着走着突然觉得胳膊痒,然后就抓挠起来。麻宁抓挠的时候大家都没有在意,就连麻宁自己都没有在意,毕竟他们这个地方蚊虫还是很猖獗的,要是一个不注意就会被指甲大小的蚊子盯上。不过因为下雨,所以蚊虫什么的本分了一些。基于此,麻宁抓了几下胳膊,就没怎么在意,继续往前走,可还没走几步,麻宁又觉得身上痒,便伸手往衣服里掏。

这一回麻宁一挠可就停不下来了,挠完肚皮挠后背,挠完后背挠前胸。前胸挠完了又觉得大腿痒了。这一路挠下来,直挠的自己呲牙咧嘴。挠到最后,麻宁哎哟哎哟叫唤起来,这几人才发现麻宁的异样,只见麻宁身上已经被他自己挠的鲜血淋漓。不过麻宁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依旧伸手全身四处乱挠,可是看那个样子反倒是越来越痛苦,以至于最后躺在地上满处打滚,扯着嗓子对麻丑大喊,打死我打死我,我受不了了,快打死我。

饶是几人见识多广,可是什么时候见过如此情形?特别是放放,看到麻宁的样子只觉得吓人极了,有心想救,可是他有什么办法?然而,就在放放替麻宁着急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的胳膊也开始痒痒起来,撸起袖子一看,只见小臂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个红点,火柴头大小,也不知道是被什么咬的。放放也想伸手去挠,这时候龙美兰和老头同时喝止,别挠。

俩人忽然喊出来,倒是把放放吓了一跳,他不知道胳膊上两个红点是怎么回事,可是那两人知道。放放被俩人一喊,呆立在地手指头都不敢动弹一根。可越是不动,就觉得胳膊上那两颗红点的地方一股痒劲儿传来,慢慢的,只痒的钻心挠肺。

要说这痒的是我爹,是有股韧劲,说不干什么真能不干,当年在沙漠里往外走,一个星期不吃不喝,也硬撑下来了。还有一次,在野地里埋伏,对面不远处就是敌人,大家趴在沙子里一动不敢动,动一下估计就被发现了。可这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爹腿上被蝎子狠狠叮了一口,那疼得,差点尿出来。但是我爹不是一般人,硬生生的挺住了,吭都没吭一声。敌人走了之后,那条腿都粗了两圈。所以这时候要是我爹,他是能坚持住的,可放放就不一样了,饿一会儿就哎哟哎哟叫唤,更不提痒这种感受了。

所以放放虽然被老头和龙美兰喝止,但还是没忍住,伸手抓挠起来。放放这一抓,就见胳膊上的两颗红点一下子就扩散起来,两颗变四颗,四颗变成了一大片,然后顺着胳膊就往身上蔓延开了。最后就连放放的脸上都是红点,看那样子,就跟得了荨麻疹一样。而放放和麻宁一样,也是满地打滚,乱抓乱挠,挠的自己一身的鲜血,冲着我爹大喊,杀了我杀了我,快杀了我…… cLNobQuqoE8LTJCc94W2DVnhHc6aqcsOIq8yy9QerdDxW9ZG3UtkcrDAhwQ/0m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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