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一场近乎惩罚的折磨结束的时候,已是深夜。
阎以昂并没有要在苏晴这里留宿的意思,只是抽身而出,起身穿上衣服。
好像苏晴只是一个用来发泄的工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阎以昂毫不眷恋的转身准备离开,可不想这时——
“阎以昂,你等下……”
一道虚弱的声音从床幔后响起,阎以昂脚步一顿,转眸冷冷道:“苏晴,你还想干什么。”
苏晴艰难的坐起身子,拉开床幔,轻轻探出颤抖的手。
“阎少帅。”她的脸色惨白,浑身疼的宛若要散架,但她还是强迫自己抬头,对上阎以昂冰冷的眸,“你还没有给我说好的聘礼。”
阎家上门提亲的时候说过,会给她一千大洋的聘礼。
但因为担心新娘婚前逃跑,所以当时严家的管家说,等洞房花烛夜之后,这一千大洋才会送上门。
这一千大洋,以前的苏晴或许不会放在眼里,可如今却是母亲的救命钱。
所以她也顾不得什么自尊和羞耻,只能伸出手跟阎以昂讨要。
而阎以昂,在听见她的话的时候,眼底却是闪过狂怒。
钱!
又是钱!
难道这个女人的眼里,就只有钱么!
愤怒和失望宛若潮水一般涌来,阎以昂一脚踹在床头早就准备好的木箱上,哗啦一声,木箱倒地,里面的银币全部哗啦啦的倒在了地上。
“要钱是么?”阎以昂低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的苏晴,目光冰冷至极,“那就自己跪下来捡。”
苏晴脸上最后一丝血色,在瞬间褪去。
阎以昂明明可以准备银票,或者直接让人将大洋送上她家,可偏偏他要用这样最羞辱的方式,来折辱她。
但她,却不能拒绝。
因为病榻上重病的母亲,需要这一千大洋。
想到这,苏晴只能忍着疼痛,颤抖的下床,踉跄的跪在地上,细细的将那些银币给捡起。
她捡的是这样小心翼翼,一枚又一枚,好像是心爱的珍宝,生怕漏了一枚。
而这份慎重,看在阎以昂眼里,却只觉得说不出的刺眼。
他的手紧紧握拳,眼底的愤怒几乎要喷出火来。
苏晴这个女人,到底有多爱钱!
当年因为他是一个没有钱的退伍小兵,她就毫不犹豫的选择和他分手;而现在,为了钱她可以嫁给一个恶名远昭、素未谋面的男人。
而为了一千大洋,她甚至可以尊严都不要跪下来!
那姿态,和娼妓有什么区别!
怒火灼的阎以昂五脏六腑都生疼,他低头看着地上的女人,近乎咬牙切齿的开口:“苏晴,你真让我恶心。”
说完这句话,他都不愿多看一眼地上的女人,直接转身一脚踹开大门,头也不回的离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苏晴捡钱的手终于顿住。
她低着头,没有人看得见她的神色,只能看见那晶莹的泪水,一颗颗打在大洋硬币之上。
冬日的凛冽寒风在外面呼呼的吹,因为门被踹开的缘故,那寒风也卷进了原本炭火温暖的房间。
“咳咳!”
寒气逼来,苏晴忍不住捂着嘴低低的咳嗽起来。
咳着咳着,一抹鲜血,就从她指缝里漫出。
似是感觉到了嘴里的腥甜,苏晴一愣,低下头,看向手心。
只见雪白的手心里,那抹殷红,触目惊心。
苏晴眼神一闪,蓦的苦笑。
她让人感到恶心么。
但没关系的,阎以昂,很快,你就看不见恶心的我了……
因为……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