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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晉以後鍼灸學

鍼灸家之書爲晉以後人所輯者,當以《甲乙經》爲最古。此書自言本於《鍼經》及《明堂孔穴鍼灸治要》,則《内經》十八卷中《鍼經》九卷之遺,實當於此書見之。且鍼灸之術,通者校少,故其傳書,訛奪尤甚,當謐時,此三書者既已錯互非一,而謐實爲之校正,則讀古代鍼灸之書者,尤當以此書爲據也。此外《隋》、《唐志》所載諸書悉亡佚,其存於今者,惟宋王惟德《銅人腧穴鍼灸圖經》三卷,暨不著撰人名氏之《銅人鍼灸經》七卷,西方子《明堂灸經》八卷。《銅人腧穴鍼灸圖經》爲仁宗時惟德奉敕所撰,與其所鑄銅人相輔而行。 見《讀書志》及《玉海》。 周密《齊東野語》記宋時所鑄銅人,極爲奇巧。 原文云:“嘗聞舅氏章叔恭云:昔倅襄州日,嘗獲試鍼銅人。全像以精銅爲之,腑臟無一不具。其外腧穴,則錯金書穴名於旁。凡背面二器相合,則渾然全身。蓋舊都用此以試醫者。其法外塗黄蠟,中實以水,俾醫工以分折寸。案穴試鍼,中穴則鍼入而水出,稍差則鍼不可入矣,亦奇巧之器也。後趙南仲歸之内府。叔恭嘗寫二圖,刻梓以傳焉。” 則此書當然專門授受之遺,然傳本極少。《四庫書目》因誤以《銅人鍼灸經》爲惟德書,後慈谿馮一梅乃得三書互校,則惟德所載腧穴,半爲《銅人鍼灸經》所無,而《銅人鍼灸經》第二、三、四、六卷所載諸穴,亦有爲惟德《經》所無,并爲王冰《素問注》、《甲乙》、《千金》、《外臺》、《聖濟》諸書所未載,馮氏謂其别有師承,信然。蓋此類專家授受之書,固不過存十一於千百耳。 觀歷代書目可見。 《明堂灸經》則依據惟德書删其鍼法而成。蓋鍼之誤人較易,後世鮮能工其術者,遂有此專言灸法之一派,《外臺》其先河也。然此書分别部居,實取用《千金方·明堂三人圖》,主治各病,亦兼採《外臺》諸家,故與惟德書仍互有同異。按《千金明堂三人圖序》云:舊明堂圖年代久遠,傳寫錯誤,不足指南,今一依甄權等新撰爲定。則《千金》所本《明堂》,實爲甄權所撰,與《甲乙經》所本《黄帝明堂》不同。 蓋一爲舊傳之本,一爲新定之本。 今甄權所撰《明堂》已佚,《千金》所載《明堂三人圖》亦不存,猶賴此書見之。又《銅人鍼灸經》於惟德書所載腧穴不全録,而此書視惟德書有增無删,尤可寳也。 以上略本馮氏校識之語。案馮氏所校,即當歸草堂叢書本,其所改字,仍彙記於後,檢閲即仍可見原本之舊,至爲矜慎。又案“明堂”二字,爲古人稱人體生理之名,其義未聞。錢曾《讀書敏求記》曰:“昔黄帝問岐伯以人之經絡,盡書其言,藏於靈蘭之室。洎雷公請問,乃坐明堂授之,後世言明堂者本此。”其説當有所本,然恐非古義。《隋志》有《明堂孔穴》五卷、《明堂孔穴圖》三卷,又《明堂孔穴圖》三卷。《唐志》有《内經明堂》十三卷、《黄帝十二經脈明堂五藏圖》一卷、《黄帝十二經明堂偃側人圖》十二卷、《黄帝明堂》三卷、楊上善《黄帝内經明堂類成》十三卷、楊玄孫《黄帝明堂》三卷,今並佚。

《黄帝蝦蟆經》一卷,日人所刻,論月中逐日蝦蟆兔之生省,而人氣所在,與之相應,不可鍼灸。原有識語,謂《隋志》有《黄帝蝦蟆忌》一卷,當即此書。又《太平御覽》引《抱朴子》:《黄帝經》有《蝦蟆圖》,言月生始二日,蝦蟆始生,人亦不可鍼灸其處。《隋志》又有《明堂蝦蟆圖》一卷、徐悦《孔穴蝦蟆圖》三卷,則似晉宋間其説已行於世。《史記·龜策列傳》有月見食於蝦蟆之語,則其書似出於漢人云云。案日本人所云中國古籍,亦有不盡可信者,然此書則似非僞造也。 LyMsShFSthtHKl8VbwQxwfIRXpXHDxjX0bYb8gA8kY2UxaL5TpbFHcDGkh+/+l8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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