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犯是情妇的花,妓女是太阳神阿波罗的克丽蒂亚,被诅咒的女人温柔地在爱神木中寻找撒旦。
这种现象是什么?这是对完美情人的需要,是一种崇高而骇人的需要。
这是病吗?这是补救办法吗?两者都是。这是崇高的向往,既是对同样处境和心境的人们的惩罚,又是对他们的奖赏,是充满赎罪感的感官享受,是对犯错的惩戒,是由此带来的悲伤的补偿!没人能逃得过,这是魔鬼对天使的渴望。基督教的圣德肋撒
经历过,麦瑟琳娜
也体验过。这种非物质的需求是所有需求中最根深蒂固的。人必须有面包,但更重要的是要有理想。小偷和街头流浪者更要有正当的理由和理想。一个人在黑夜中待得越久,越是渴望黎明的曙光。施德汉纳斯
成了矢车菊,普拉勒是紫罗兰。因此,这些可怕的思想结合在一起。
撒旦
施德汉纳斯
然后会发生什么呢?
发生了我刚才说过的事。
阴沟就是一个深渊。在监狱里,人类的心房被打开,显露出难以想象的深度。阿斯塔蒂
变成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者,通过爱改造怪物的奇迹正在发生。地狱正被镀金,秃鹫正蜕变成蓝知更鸟,田园诗中没有恐怖。你以为自己在沃格朗斯的作品和帕伦特-沙特莱帕朗的作品中,实际上,自己在朗格斯
的作品中。再往前走,你就会跌进阿诺德·贝尔坎
作品中,在邦迪森林里遇到达佛涅斯和克洛伊
。这的确很奇怪!
阿斯塔蒂
圣马丁运河穿过腾特河,汇入利尼翁河。河面幽暗,因此,河边的强盗抢走受害者手表时,常将受害者推入河中。鲍尔曼乞求得到一个缎带蝴蝶结。受到诱惑的人想把牧羊人的曲柄杖送给帕巴维
。透过木鞋上的稻草,人们看见可怕的脚跟上出现了蛛丝般的翅膀。玫瑰花的奇迹为戈顿表演,所有因暴力产生的死亡结合产生了一朵花。模糊不清的朗布依埃城堡与硝石库慈善医院重合。原本难看的斑点墙突然盖满鲜花,给朱丽叶的花环添了一个吊坠。弗兰齐斯科·彼特拉克的十四行诗—在灵魂深处的理想爱情的翱翔—被一个无法了解的模糊的亲和力吸引,在暮色中冒险走向卑微和痛苦。这就像有时看到一群蜜蜂在粪堆上嗡嗡叫,因为从粪堆上冒出来一朵花,只有蜜蜂才能感觉到与臭气交织在一起的花香。这朵花是乐土。美妙的结合形成的梦幻丝线漂浮在人类厄瑞波斯
最黑暗的穹窿下,把绝望的心与猛兽般的心绑在一起。玛农
通过无限的力量传递给卡图什
一种无法形容的微笑,就像埃弗拉林用微笑让芬戈尔入迷一样。从痛苦的一端到另一端,从一座地狱到另一座地狱,从监狱到妓院,囚犯和妓女疯狂地接吻。
到晚上,克拉马尔镇骇人的沟渠开了口,从中升起一股毒气和一团磷光。磷光呈两个分开饼状,发出闪烁的光。幽灵成形了,它的头与身体叠加在一起,恶狠狠地凝视着黑暗。幽灵从沟渠中不断上升,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蓝,盘旋片刻后,飞向天空,打开太阳的宫门。在那里,蝴蝶在花间飞舞,天使轻快地在星星间飞翔。
朗布依埃城堡
院医善慈库石硝
在奇怪又和谐的现象中,人类所有法则均无容身之地。我们刚提到的神秘婚姻、奴役和监狱中的爱情夸大了理想,因为理想被可怕的命运压垮了。这是个多么可怕的组合!正是监狱里升起了毒气和磷光,使两个令人敬畏的词相遇,而人类的存在总结在两个词中—享乐和受难。
唉!我们怎样才能阻止脱口而出的呐喊?对不幸的人来说,享受、欢笑、歌唱、求爱、寻爱、维持着爱。不过,歌声中有死亡气息,笑声中有刺耳的声音,享受中有堕落,求爱中有废墟的苍白灰烬,爱中有黑夜。这些欢乐与人类的命运息息相关。
那有什么关系呢?人们渴望看到充满梦想的,令人感到悲伤又奇怪的光的隐约闪现。
什么是烟草?对囚犯来说,烟草为什么如此珍贵?这是一个梦想。囚犯说:“只要给我一些烟叶,把我关在地牢里都行。”换句话说:“只要给我一座宫殿,我宁愿被扔进阴沟。”妓女和土匪挤在一处,塔耳塔洛斯
和阿韦努斯
混在一起,搅动社会上所有肮脏东西聚集的致命染缸,把所有畸形的东西堆积在一起。这样一来,会产生什么?会产生一种无形的东西。
理想是暗沟里熊熊燃烧的希腊之火。理想的光辉使有思想的人深思,触动了他的心。尼尼·拉什蒂用菲塞希
的情书唤醒并点亮每个女性心中的维斯塔
那盏昏暗的灯。和加尔默罗修会的修道士或修女心中的那盏灯一样,在高级妓女的心中这盏灯永远不会熄灭。这就是《圣经》对“贞女”一词的解释,它同样适用于解释愚蠢童女和聪明处女。
过去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表面再次发生变化,而根基保持原貌。中世纪毫不掩饰的苛刻在我们这个时代正在消解,爱被以一种猥琐下流的方式表达出来,图瓦农叫作奥林匹亚
或因佩里亚
,托马斯-拉-马劳德被叫作圣阿方萨斯
。过去的毛毛虫是真实的,现在的蝴蝶是假的,那只是形态的蜕变,其力量已经很弱小。
马蒂兰·雷尼耶过去常说她们是“母猪”。我们说她们是“活泼的小姑娘”。
形式不同,但态度不变。
愚蠢的贞女很可悲,却无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