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那位中年男子惹得村里人人反感。对他的嫌恶之词甚至传入了我这孩童的耳中。
某个冬日的清晨,我曾目睹他紧紧别上子弹带,将猎枪重重勒在灯芯绒上衣之上,长靴踏碎了霜柱,他从容地扒开草丛,抄小道往天城山 而去。
二十多年后,那人早已故去,可他那时的背影却并未从我眼中消逝。究竟是什么让他必须佩带上让生灵断送性命的白色钢具,将自己这般冷酷地武装起来?就连现在,身在大都会的人潮人海中,我依然会在某时某刻突发奇想,想要像那位猎人般从容、安静、冷峻地行走于世。我这才知道,人在步入中年,窥视过人生的白色河床之后,能同时在孤独的精神和肉体上刻上沉重烙印的,除却那杆擦得锃亮的猎枪之外别无他物。
天城山麓·汤岛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