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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地生年

关于李白的出生地,虽众说纷纭,然归总起来,只有两说。一是蜀中说,一是西域说。

1. 蜀中说

最早的说法是李白生于蜀中。李白的好友魏颢,在《李翰林集序》中说:“白本陇西,乃放形,因家于绵。身既生蜀,则江山英秀。”文中说李白“身既生蜀”,即指李白生于蜀中。李阳冰在《草堂集序》中也说:“神龙之始,逃归于蜀,复指李树而生伯阳。惊姜之夕,长庚入梦,故生而名白,以太白字之。”“复指李树而生伯阳”,用的是老子出生时的典故。《艺文类聚》卷七八:“老子,姓李名耳,字伯阳。楚国苦县赖乡人也。其母感大星而有娠……母到李树下生老子,生而能言,指李树曰:‘以此为我姓。’”此以老子的传说代指李白是母感大星而生,且指生李白之后,其家始改李姓。这也分明是说,李白是在其父逃归于蜀后而生的。还有唐人范传正的《唐左拾遗翰林学士李公新墓碑并序》中说:“神龙初,潜还广汉,因侨为郡人。父客,以逋其邑,遂以客为名。高卧云林,不求禄仕。公之生也,先府君指天枝以复姓,先夫人梦长庚而告祥,名之与字,咸所取象。”也说的是李白之父在“潜还广汉”后生了李白。广汉,李白的家乡绵州,属汉代的广汉郡,此用的是古地名。

生于蜀说者,皆以此三文献为证,说明李白确生于蜀中。如郑畅《李白究竟出生在哪里?》(《四川大学学报》1981年第4期)、蒋志《李白生于江油补证》(《四川大学学报丛刊》15辑1982年10月)、裴斐《评李白出生碎叶说兼及其籍贯问题》(《江汉论坛》1984年第11期),皆据李阳冰序、范传正碑叙述,认为李白出生时间在“逃归于蜀”“潜还广汉”之后。另外,明杨慎《李诗选题辞》也正式提出,李白出生于彰明县青莲乡(今四川江油)。裴斐认为,众资料的一致性,充分说明李白生于蜀之可信。

2. 西域说

关于李白生于西域的观点,首起于王琦对李白在唐代神龙初时年龄的说法。神龙是唐中宗李显的年号,总共有三年。李阳冰说李父“神龙之始,逃归于蜀”。“神龙之始”即神龙元年(705年),其时李白已经五岁。王琦《李太白年谱》:“神龙改元,太白已数岁,岂神龙之年乃神功之讹,抑太白之生未家广汉之前欤?”其意即说李白可能出生于西域,不可能生于蜀中。最早明确提出李白生于西域的是李宜琛《李白底籍贯与生地》(《晨报副刊》1926年5月10日),陈寅恪《李太白氏族之疑问》也认为,“李白生于西域,不生于中国”。

那么,李白是生于西域什么地方呢?

范传正说:“隋末多难,一房被窜于碎叶。”因此,很多学者都认为李白生于碎叶:

胡怀琛《李太白的国籍问题》(《逸经》1936年3月第1期)认为李白生于碎叶,即《西域记》中的素叶西八百五十里的达逻私城;郭沫若《李白与杜甫》(人民文学出版社1971年版)提出,李白“出生于中亚细亚的碎叶城”,其位置在今吉尔吉斯共和国的托克马克市。由于郭沫若是著名的历史学家,他的说法得到了学术界广泛的认可。如郁贤皓先生就认同郭说,认为李白生于中亚碎叶。

但后来有人提出碎叶城有两个,一个是中亚碎叶,还有一个是焉耆碎叶。李从军《李白出生地考异》(《李白考异录》,齐鲁书社1986年版)认为,李白“出生于焉耆碎叶,即今新疆境内博斯腾湖畔的库尔勒和焉耆回族自治县一带”,焉耆碎叶城在调露元年(679年)王方翼筑城以前早已存在,而且是焉耆都督府的治所。但此说在谭其骧《郭著〈李白与杜甫〉地理正误》的考证中指出,焉耆碎叶实指中亚碎叶。二者实指一处。

关于李白生年的问题,目前存在很多种说法,尚没有定论。

1. 圣历二年(699年)说

首先考订李白生年的是宋人薛仲邕。王琦在论及薛仲邕《李太白年谱》时说:“云白生于是年(圣历二年)。按曾巩序,享年六十四,李阳冰序载白卒于宝应元年十一月,自宝应元年逆数六十四年,乃圣历二年也。”但由于薛仲邕的《李太白年谱》多粗疏不精之处,故后人多不采信。

2. 神功元年(697年)说

自清王琦《李太白年谱》中发出“岂神龙之年号乃神功之讹”的疑问,近人裴斐《评李白出生碎叶说兼及其籍贯问题》一文据此,即认同此说,认为“若是,李家入蜀时在武后神功,下距李白降生四年,则与入蜀然后生白之说相合矣!”(《看不透的人生》第105页,北京燕山出版社1992年版)。但神功的年号只有一年,怎能称“神功之始”?裴斐“改字解经”的做法,与郭沫若改“咸秦”为“碎叶”的做法一样,是不够严谨的。

3. 武则天长安元年(701年)说

清王琦《年谱》:唐长安元年,太白生。“然李华作《太白墓志》曰年六十二,则应生于长安元年。以《代宋中丞自荐表》核之,表作于至德二载丁酉,时年五十有七,合之长安元年为是。”王琦考证较精详,后人多从之。但今之学者也有不同意此说者。

4. 神龙元年(705年)说

康怀远《李白生于神龙元年新证》(《江汉论坛》1985年第4期)认为“李白生于神龙元年,较之传统的定论应后推四年”。他的根据是李阳冰序中说李白宝应元年(762年)十一月“枕上授简”时,只是“疾殛”,并未说去世。魏颢序:“经乱离,白章句荡尽。上元末,颢于绛偶然得之,沉吟累年,一字不下……白未绝笔,吾其再刊。”范碑:“代宗之初,搜罗俊逸,拜公左拾遗,制下于彤庭,礼降于玄壤,生不及禄,没而称官。呜呼命与!”所谓代宗之初,依次为广德元年(763年)、广德二年(764年)、永泰元年(765年)、大历元年(766年)、大历二年(767年),“李白的卒年是大历元年,由此上推六十二年,李白的生年就不是长安元年而是神龙元年”。但对此说,人多不从。因代宗广德元年曾下诏封李白为左拾遗,李白此时已经去世,未能接诏,故李白不可能活到大历元年。此说是为了响应李白生于蜀中之说,故改李白生年为“神龙之始”。 IbP90drjMyFSmt9vU6T1417IxGdOsSb7A6jg+VEpX5bkawHjJ0zvV36KNtBM81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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