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证是一种交际方式,语言是实现它的手段或工具。好的语言是达到目的的语言,是适合对象的语言,是明晰的语言。不好的语言是指,由于它的干扰,未能使论证达到目的的语言。
当一个词或语句有一个以上的意义时,它就是歧义的。消除歧义,保证使用清晰的语言,一方面,需要借助于语境,所谓语境,是指言语交际所发生的具体环境,一般包括言语交际的参与者(即说话者和听话者),言语交际的主题、时间、地点及其相关情景,说话者和听话者之间共有的背景知识等。
例如:我们可以给出“那是迈克的相片”这个语句以三种不同的解释:
(1)这幅相片是迈克拍的;
(2)这幅相片属于迈克;
(3)迈克是这幅相片的对象。
另一方面,保持论证中的关键词、句的清晰性需要充分运用定义方法来消除歧义。建议在论证展开之前,梳理你的论证中的重要概念,并考察是否在通常的意义上使用它们;在论辩进程中,不时地观察重要概念的使用,是不是以论辩双方一致的理解为基础。在某些情形下,一方在论辩中可能宣称一个定义,而另一方甚至可能挑战第一方提出该定义的权利。这时,论辩就暂时转移到争论定义的合理性问题上。
[案例]好男人
甲先生:张三是个好男人。他工作上积极肯干,业绩突出。我希望有更多的像他一样的员工。
乙女士:我不同意。张三不是个好男人。他花心,离过两次婚,经常和狐朋狗友一起酗酒。
分析: 对于甲先生来说,“好男人”意味着“在工作上好的男人”。但是对于乙女士来说,“好男人”意味着“在道德上好的人”。因此,在甲先生和乙女士之间没有真正的不一致,因为在“张三工作好”这一陈述和“张有道德缺陷”这一陈述之间没有逻辑上的冲突。就算张三确实做了不道德的事情,他仍然是一个好员工。
语言不仅应是清晰的,还应是精确的。精确性的要求是针对语言的含混性提出的。在某些论辩中,给出一个含混词的精确定义是必要而有用的,但先决条件是,选择一个特定分界点要有好理由。在日常生活中,我们会遇到很多混淆的、含糊的概念或术语,混淆的关键是没有把握定义严格、精确的标准。例如:
安全水、健康水和纯净水
矿物质水和矿泉水
整体厨房和整体橱柜
高清电视和数字电视
无糖食品和无蔗糖食品
中医和传统医疗
绿色和原生态
……
对论证中的主张或理由的语言描述有时需要定量描述,明确某种描述的假设的条件以及运用广义量词(如,绝大部分、多数、一般情况下等)。能为好论证提供最佳服务的语言的精确度必定与论证语境相关,需要对表达论证的语言的精确性设定合理的标准。这就要求我们平衡语言的精确性和针对性这两种不同的要求。
例如:比较以下三个陈述。
航班将在今晚21点30分到北京。(1)
航班在今晚21点30分左右到北京。(2)
航班有可能在今晚21点30分之前,也有可能在21点30分之后到北京。(3)
分析:(1)就很精确,排除一天所有其他可能时间。这样即使航班是在21点31分到北京的,我们也可以说航班晚了一点,只有当航班是在21点30分整到北京的,我们才说这个预测完全准确。
(2)就有模糊性,排除的其他时间范围变小,不确定性变多。如果航班是21点20分或者21点40分到北京的,我们还是会说预测准确。所以,模糊的、信息量少的陈述,比较容易证明为真。
(3)这是一个空洞的论断。所有可能的到达时间它一个也没有排除,没有办法否证。航班任何时候到北京,都符合这一论断。
语言的针对性是为了增强对论证的理解和论证的说服力。从修辞学要求看,语言直接影响说服效果。论证作为一种交际方式,它总是针对某些特定对象的,即总是想说服某个人或某群人的。要取得效果,这种说服使用的语言必须适用于欲被说服的对象。显然,一个针对科学家群体的论证和一个针对公众的论证,尽管得出的结论是一样的,但论证所使用的语言大不相同。这种分属于不同语符系统的(普通语符系统和专业语符系统)两类语词,给我们针对不同的人群进行论证提供了可选择的不同的论证语言,例如,科学论证与科普论证。
语言的针对性还涉及语段或篇章的语言风格。面向听众的口头论证和面向读者的书面论证所用的语言不同;论文式的论证独白和对话式论证的语言也有差异;法律、科技论证的语言、教学用语和广告用语各有特点;工作报告、演讲词等不同功能的文体,也有不同的语言特色。
■西蒙:我们仍然不知道机器是否能够思考,计算机能够执行非常复杂的任务,但是缺少人类智力的灵活特征。
罗伯特:我们不需要更复杂的计算机来知道机器是否能够思考,我们人类是机器,我们思考。
罗伯特对西蒙的反应是基于对哪一个词语的重新理解?
A.计算机
B.知道
C.机器
D.复杂
E.思考
[解析] 答案:C
西蒙的结论:机器不思考,通过计算机能执行复杂操作,但是缺乏人类的灵活性,把机器指代为计算机。而罗伯特的结论:机器思考,人类就是机器,把机器指代为人类。
可见,“机器”一词在两人的对话中有不同的理解。所以C项为正确答案。
■皇帝:大海另一边的敌国几个世纪以来一直骚扰我们,我想征服它并且一劳永逸地解除这种骚扰。你能给我什么建议?
海军上将:如果你穿过大海,一个强大的帝国将会衰落。
皇帝:那样的话,准备部队,今天晚上我们就出海。
下面选项中,对皇帝决定入侵的最强有力的批评是哪一项?
A.必定导致那个皇帝的失败
B.基于不是关于军队强弱的客观事实观点
C.与海军上将的陈述相冲突
D.没有充分考虑海军上将的建议的可能意义
E.对解决即将发生的问题来说是一个无效的策略
[解析] 答案:D
海军上将所提到的“强大的帝国”可能指的就是自己的国家,D项指出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