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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瑶编宝列相辉映

说罢,青岳锋在地上一扫,瞬间一条笔直刀痕出现,深可及尺,长五丈,如斧劈尺量,将两者分开,示意不可越界。

这一刻,小刀,俊俏的脸上完全被一种神圣肃穆萧杀的气息所笼罩。

这一刻,他似乎不是一个人,而是银城之主,是这一方的守护神。

一时间,无论是锦衣护卫们,还是波斯武士,都为之震动。

区区一人,站在两边人马当中,竟然有着不可逾越的威严。

这让人不得不惊叹。

可见到小刀如此公正决绝,陈锋不仅没有生气,反而面上止不住欣赏之意。

畏惧权势者广,随波逐流者众。

这少年,不一样!

他上前几步,脸上挂着赞许说道:

“刀兄弟,陈某非常欣赏你这种有坚持的人。

公正果敢,心中有大是大非吗,很好。

既然你如此坚持,那就按律法办事。

这些波斯人乔装商人入城,行动诡异。并且,我怀疑那人与苍鹰命案有关,需要他配合调查。

他们如此不配合,你说,该怎么办?”

陈锋没有发作,而是将包裹丢给了小刀,看他怎么处理此事。

小刀目光依旧坚毅,面色稍缓,思量了一下

陈锋也好,波斯人也罢,他小刀才是银城人,自然希望以和为贵,不至于酿出大事故来。

小刀见陈锋这边还有说话的余地,便转睛对波斯馆长穆赫塔尔说道:

“我来话事。我怀疑你们的身份以及入城的目的,现在,请说说你们身份和目的。”

语气平淡,但是语态中的坚决意味,不容质疑。

穆赫塔尔看情况稍稍稳定下来,也知道这小刀才是目前决定局势的人,便开口解释道:

“我乃是波斯帝国御前武士长穆赫塔尔,被你们官家所怀疑的是个翻译,他名字叫达乌,其实是我波斯帝国的巫者大人。”

穆赫塔尔顿一顿,面色有些复杂,整理下语言,又说道:

“我们确实不是商人。

我波斯帝国皇室异宝星辰天光于四年前丢失,被你们中原人盗取。我皇派众多武士追击未果,这几年来一直追踪,直到巫者大人发现异宝最后出没在银城一带,为减少麻烦,我们便伪装商人来此搜寻。

如今我皇催促急迫,势必抓紧时间搜寻。

我们得到消息,星辰天光就在银城,我们才带着手下,乔装来此。星辰天光对我等至关重要,在贵宝地多有打扰,也是实属无奈。

这是我波斯帝国文书,请您查看,我们并不曾做下违法乱纪之事,还请各位大人行个方便。”

就算你们那苍鹰一案非比寻常,但以此为由抓人,还是说不过去,单凭那一盆会变色的水,实在是太没有道理了!”

陈锋微皱眉头,对着穆赫塔尔说道:

“听闻波斯国并不缺乏宝物,这星辰天光又是何物?竟值得你们多年搜寻?”

武士长穆赫塔尔眉头一挑,颇为自豪的回答道:

“星辰天光无法形容,我一时说不上来,它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我知道这星辰天光能活死人,肉白骨,极是不同寻常。看到它你就知道它的珍奇了。

但是巫者大人,仅仅能追踪到星辰天光在银城,却始终查不到更具体的位置。”

陈锋见到事态缓和,便将重剑入鞘,又沉声问道:

“那你们是如何得知,这宝物就在银城的?”

武士长毫不避讳的指着达乌,说道:

“达乌!我们波斯帝国的的巫者大人,地位堪比你们中原的国师,他具有大神通,可以推算出异宝的大概位置。

所以,我不能让你们带走他。”

陈锋嘴角一勾,说道:

“果然又是个计谋,先是引我们去火拼一窝蜂,现在又引我们血拼波斯武士!

这群老狐狸!是想引我们两方起冲突,消耗我的力量。

我们走!”

陈锋临走时还看了一眼达乌,眼中颇有深意。

刚好这一幕落到小刀眼里,想想刚刚使水变红的发丝,小刀不禁升起一阵怪异的感觉。

这其中,似乎还有些弯弯绕?

陈锋带着人马一走,达乌立马感激流涕的道谢。

他原本就见过小刀斩碎异象的神勇,当时还塞了百两银子。

今日又是解围,又是救命,感激涕零之下,便掏出千两银子,直往小刀怀里塞。

这次不同斩碎异象的那晚,事缘也不同,小刀自不会收受贿赂,甩开达乌,任凭银子滚落。

穆赫塔尔是一个武士长,却可以讲中原话,可见游走中原时日不短。在他身上不仅有武士的锋利,眼眸中还蕴藏着睿智。

见此,眼中越发的深沉了。

小刀对着穆赫塔尔一拱手,说道:

“告辞!”

而后大步离开。徒留一群莫名的波斯人在原地傻傻驻足。

一路上,小刀反复斟酌,思量陈锋是不是气恼,不过想来即使生气也没办法。

在银城,继承父亲的意志,自己办案无数,均是公正严明,从不徇私舞弊,也不越律法半步。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便不成方圆。

这是自己做人的原则。

眼见天色渐黑,刚刚和陈锋闹得不欢而散,小刀寻思着去找陈锋好好说说,毕竟白日里还在称兄道弟。

可是不想,走着走着却拐了弯……

往日有了难处和苦水,小刀都习惯去医馆,找沐老大夫倒,即使不说话,看看也能舒缓心情。

这,已成习惯。

路上百姓依旧热情洋溢,一片祥和气氛。

刚刚的争斗,少有人知。

走到医馆,一个吊着胳膊的顽皮少年,刚刚跨出门栏,后面的母亲急吼吼的说着:

“哎呦,你这个皮猴子,慢些……”

母子看见小刀过来,赶紧稳下脚步,少年十一二岁,咧着嘴,露出虎牙,郎朗说道:

“是小刀捕头!我长大也要这么威武!守护银城,到处抓坏人……”

少年话没说完,就被母亲照着后脑来了一巴掌,打得少年一个趔趄。

母亲呵斥道:

“小兔崽子,还抓坏人!胳膊不好,烧火棍你都拿不起来。

呵呵……刀爷见笑了……”

小刀点点头,已经迈步进了医馆,步伐飞快。

医馆里的人,闻声抬头时,小刀已经来到脉案前。

沐老先生正专心致志的诊脉,看诊的中年男人刚要回头,便觉得自己被人推开。

小刀也不管病人是谁,长臂一拨,看诊的病人直接侧身滚开。

中年男人差点摔倒,刚要发火,见来人是刀爷,并且脸色不愉,便一笑了之,自顾去了候诊区等待。

小刀衣摆一撩,大马金刀的坐在看诊椅上,十指交叉,半伏在诊桌上,目不转睛看着沐老先生,带着一丝纠结,说道:

“沐爷爷,我今天好像得罪了陈大人。你说我遵守王法,秉公办事可有错?

城内本就不能械斗,何况为官者,欺压良善,更加不该。

办案也该依照我朝律法流程来……

今天我阻挠陈大人办案,若是他真的生我气了,我眼下又该如何自处?

道歉?不知道他会不会原谅我?

顺其自然又似乎轻率了些……”

沐老先生被打断看诊,也不发脾气,只半垂着眼皮,耐心的听着小刀絮絮叨叨。

半响,沐老大夫拿出一方棉帕,擦拭额头。

白色的细棉,很是普通。但棉帕上一晃而过的花样,顿时吸引了小刀的眼神,也随着住了口。

一伸手,小刀不由自主的夺过棉帕,沐老先生也顺势松手。

棉帕展开,一幅沙漠格桑花图映入眼帘,与此同时,勾起过往,一幕幕旧事闪过小刀的脑海。

昔日小刀对雪娘暗生情愫,却始终不敢开口。

一日,雪娘邀请小刀饮茶,此茶便是沙漠格桑花炮制的花茶。

此花大漠少有的白色花朵,只盛开于初春,极其耐寒耐旱,泡茶却非常清香。

格桑花均是百姓亲手采摘,无法培育,产量不多,仅仅够银城达官贵人,来往富商品尝。

沐老爹时常受到贵重谢礼,这陌上春花,便偶尔也能收到。

一次,饮茶期间,雪娘以擦拭为由,递给小刀一方棉帕。

小刀随意抖开一看,顿时俊颜布满红霞,转而又欣喜若狂。

帕子上除了银白丝线刺绣的格桑花,还有一首诗。

陌上春花,漠中秋识。

默把情根种,莫说心未动。

雪娘在帕子上绣了一首诗,点明心意,面上粉若桃花,眉眼流转,笑得坦然,又略带羞涩。

这情意,也自流转。

小刀顿时醍醐灌顶,本以为只是自己单相思,却不想,雪娘聪慧,早已看穿。

雪娘亦是同自己一样有情,如此两人才定下关系。

而那方绣着诗的棉帕……

小刀不由自主的摸摸衣襟暗格,面上带着痴笑。

忽地,又想起雪娘曾经的话语。

雪娘曾经说道:

“我喜欢陌上春花,因为这是春季的味道,春代表生机,希望。

花代表富贵祥和,陌上又是百姓奔波之处。

我向往这样的生活,乡间田野,生机盎然,一片祥和。

待爷爷不能看诊后,我们一起去开片田地,尝试培育格桑花好不好?”

雪娘的温柔,雪娘的贤淑,雪娘的恬静微笑……

仿佛又与眼前人隐隐重合。

小刀看着沐老先生,喃喃说道:

“种格桑花,好啊……”

沐老先生重重咳了一声。

小刀一激灵,顿时收回思绪,暗叹,不愧是祖孙,总是让自己产生貌合神似的错觉。

沐老先生收回棉帕,细心折好,声音黯哑,低低说道:

“三日之内,离开银城。”

沐老先生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小刀一愣。

紧接着,就在小刀愣神时,沐老先生又郑重说道:

“八月十五之前离开,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这下小刀确认了,沐老先生确实是在让自己走,小刀刚想问原因,身后便传来声音。

“小刀,陈大人找你,现在,立刻,跟我们走!”

来人是李柏然,口气极是不善,但陈锋找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去。

小刀起身,整理下衣摆,朗声说道:

“好。”

迈步离开前,耳边又传来沐老先生的叹气声。

“走吧,走吧……不要迟疑了……”

小刀眉头纠结,跟着李柏然离开,右腿跨出门栏时,整个人又是一顿。

一股幽香萦绕鼻间,正是狱中闻过的香味!

小刀扭头,顺着香味寻找,香味一闪而过,又失去了方向。

李柏然见小刀停下,眉眼颇不耐烦的说道:

“磨磨蹭蹭干什么?还想让我们大人等你?”

小刀无奈,揉了揉鼻头,跟着李柏然离开,一路前往驿站。

当小刀走入驿站,却跟自己印象中,大不一样。

驿馆内,临时规整出来的书房,陈锋在坐在书案后,正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手下娄明青,目光严厉。

见小刀进来,只随手一指,说道:

“坐。”

如此毫不在意,根本看不出生气与否,让小刀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小刀顺势便坐了下来,也不主动出声,静静的看着眼前,此情此景,气氛颇为压抑,让人难安。

前方烛火晃动,光影晦明不定,娄明青额上冷汗渗出。

陈锋开口沉声说道:

“刚刚问你,怎么发现波斯武士异常,你一口咬定,是自己在会馆门前亲眼所见。

可黄茂却说,他去的是会馆方向,那你又怎会去?”

娄明青顿时脸色煞白,颤声说道:

“这……属下确实去了会馆,出发前,我也记得我是要去城北的,可怎会去会馆……”

陈锋又说道:

“你站过来!”

娄明青立马上前,看着大人盯着自己双眼,内心不禁大为警惕。

可是,无从拒绝。

大人的威严,早就种在他的心中。

片刻,陈锋一挥手,低声说道:

“宣铁凝。”

随着陌生的名字说出,小刀只觉眼前黑影一闪,书案前,便单膝跪地一个黑衣人。

“属下在。”

小刀手中一紧,心下大惊,哪来的黑衣人!

并且,此人身形瘦小,并不是追随陈锋的十六人中的一员。

除去十六个锦衣手下,陈锋竟然在暗地里还有下属!

看这身形速度,也是不亚于那十六人的高手。

陈锋并未理会小刀的惊讶,对着黑衣人说道:

“看看娄明青,他中招了。”

叫铁凝的黑衣人领命后,便沉步走向娄明青。

尽管黑巾遮面,小刀还是看见了那仅露在外的一双眼,黝黑、深邃,久看之下,令人眩晕。不难相信,心智脆弱之人,定会迷失心智。

小刀马上想到的就是催眠师,这种功夫并不多见,却也有过传闻。

单凭那一双诡异的眼睛,就能证实,事实远远比传言来的更加震撼。

娄明青也怀疑自己被催眠了,虽然不甘,但也不会抗拒,任由铁凝摆弄。

铁凝双眸盯着娄明青,拿出一只银棒,单手指在娄明青眼前。

银棒随着手指飞速旋转,他目光深邃,片刻既停,银棒直抵双眼之间。

娄明青顿时猛地眨了两下眼。

铁凝回身对着陈锋,肯定的说道:

“被人下了两道催眠指令,一道迷惑,一道掩盖,属下已经解开。”

陈锋了然,说道:

“下去吧。

哼,果然是引我们去波斯会馆,想让我们死斗不休,这帮老狐狸的爪牙还真是,无处不在。”

黑影又是一闪,小刀只觉气流一动,铁凝便消失了,确切的说,直接跃上了房顶,消失不见。

小刀的刀法极快,没有一定的眼力,根本无法驱动刀法杀敌。

所以,常人看不清黑衣人的动作,小刀却能捕捉,那黑衣人闪出门,直接跃上了房顶。

这边娄明青解开了催眠,立马主动说道:

“大人,是个女人催眠了我,我与那女人在城北路上相遇,她一身常见的闺阁女子打扮,却是带着面巾。

与我错身时,扭了脚,我顺手就扶了一把,身上很香。

然后,然后……她的眼睛,眼睛……”

说到此,陈锋大喝一声:

“娄明青!”

听到陈锋爆喝,娄明青顿时回神,倒吸一口冷气,拍着胸口,后怕不已。

陈锋叹了一口气,又说道:

“好了,一会儿让铁凝给你下个暗示,莫要再想那女子了。

如此高深的催眠,若是经常回忆,你不会不知,日后思绪,也就停留在那一段了,你,便成了痴傻之人。”

娄明青擦擦额头滚落的冷汗,战战说道:

“是,属下谨遵大人教诲。”

小刀在一旁看得也是心惊肉跳,这催眠之法竟然如此高深,银城何时来了这般女子?

小刀如此想,陈锋却不意外。

陈锋手指轻敲书案,凝视一处,说道:

“宣柳公!”

话音刚落,又闪进一个黑衣人,这个黑衣人仅露的脖颈和双手,都甚是白皙。

小刀一看,这竟是女人?

不过转念一想,小刀也不吃惊了。陈锋在暗处,定是不止隐匿一人,眼前宣进来的黑衣人,看身形便知,是个女子。

女子同样单膝跪地,也不待陈锋询问,主动开口说道:

“大人,属下已经查到头绪,此香出自东海九鳍鲸,名叫毒龙醉。

一盒价值万金,甚是稀少,属下走遍银城,最后发现怡红楼出现过这个香味。”

小刀这才恍然,原来这才是陈锋的暗手,找到对方行踪!

陈锋摆摆手,女子如催眠师铁凝一般,急速闪身出去。

同样是个高手,小刀又对陈锋的人马有了更高的评定,人才聚集,雷厉风行,深不可测。

娄明青此时也退下了,室内仅有小刀和陈锋。

陈锋舒展双腿,靠在椅背上,一手敲击着扶手,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口中反复念叨:

“怡红楼,怡红楼……”

敲击停顿,霍然起身,看下小刀,说道:

“可是张县令说的今晚举行庆功宴的怡红楼?”

小刀正襟危坐,微微点头,接话说道:

“正是!怡红楼是银城最大的青楼,也是最好的酒楼。”

陈锋哈哈一笑,磁性的声线,显示心情甚好,站起身弹弹衣摆,颇为愉悦的说道:

“好!这酒宴,我赴了。通知张县令,本官稍后便到!”

小刀无奈的摇摇头,陈锋如此一心办案,因案件不快,也因案件愉悦。

如此一来,倒是显得自己多虑了。于是一扫来时的郁气,迅速通知张县令准备酒宴。 Wbz4Tsj3w8GulsdpQGe/668UX47jQkNyJ6WoGE+cqw82qre6nGSLRQjW6Uqr2Dy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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